兩個人,一個是初到大城市,還住不夠三個月的年輕派報員,一個是出生在大城市,卻沒有自由的大小姐。
 
兩個人,如今同坐一部單車,在道路上行駛。
 
「做好心理準備。」之盞提醒。
 
「什麼心理準備?」小姐問。
 
「今天會玩得好高興。」之盞說。
 




他留意小姐的表情,兩人都不禁會心一笑。
 
之盞其實是很緊張的,對路線也不是很熟悉。
 
只因昨天有阿祥帶路,所以去過之外,大部分地方都是以前沒去過、甚至不知道的。
 
「我很久沒有來過這一帶了。」小姐欣喜地說,「小時候來過幾次,那邊有很多小攤位,那邊有姨姨教紮辮子,那邊有……」
 
「那邊有什麼呢,記不起了。」小姐苦惱。
 




第一站,兩人來到舊城區,以前是十分興旺的一帶。如今雖然也很熱鬧,但已經不是城市的中心,充滿著舊年代的味道。
 
之盞下車,再扶小姐下車。
 
小姐下車時還掉了睡房拖鞋,趕緊伸腳穿回。
 
「以前,我們家還沒搬到洋華街之前,也是過著普通的生活。」小姐說,「也會在下課後逛逛街,跟媽媽出來買菜等等。」
 
「沒想到,七年間,人就學會懷舊了。」小姐說,「是該說,這裡變舊了嗎?但看上去,又好像沒有變過,這些都跟七年前一樣。」
 




總有一天,不只是這一區,整個城市都會變舊。
 
然後,就只能透過回憶,回來旅行了。
 
不是說,城市不存在,而是那時候的人和事,那段生活的氣息,已經再找不到了。
 
「七年前嗎?是你長高了,所以才覺得不同吧。」之盞說。
 
「可能因為城市向前走了,我們的目光也向前走了,回頭看的時候,才覺得距離不同了吧。」小姐說,語氣有點憐惜。
 
早上的舊城區朝氣蓬勃。
 
之盞推著單車,小姐走在身後,看著攤位開檔。
 
「接下來,我們還得往前走。」之盞說,推著單車,「希望回頭看你的距離,一直不會改變。」




 
「不會因為某些理由而拉開了距離。」
 
「不會因為某些原因,而改變了目光。」
 
之盞說完,回頭望她,她就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