砵蘭街的薯仔沙律: 第十八章

~我真佩服自己的記性。一時間，阿菲答不上話，連周老闆與咬着半支煙的伙計也儍眼望著我，他們一定很驚訝我竟然如此有意境有深度。「你望吓個鐘。」阿菲對我說。
 分針仍然指着十三分，秒針不動一下。「嘻……」老辦傻笑：「個鐘停左幾年架啦，我都唔記得換電。」
 阿菲那一次的笑容，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笑容。

自從那次一分鐘事件之後，我和阿菲之間那無形的冷冷的隔膜消失了。但她不會再上卡啦OK等我Order了，正確點說，是她已經不再替快餐店送外賣，她去了一間酒吧做拳手。對於她這次轉工，我認為是一件好事，而且方向很正確，因為拳手都是PR，只是工作的地方在酒吧不是夜總會。但不知是不是上帝給你打開一隻窗，同時便要很小家很師奶地要關上一隻門，以示公道。阿菲工作的酒吧是敵對集團的旗下業務。我本來想過就此放棄，畢竟為了一個「阿飛正傳的蘇麗珍」而冒險踩入對手的地盤的話，這是件非常不化算的蠢事。但阿菲的事，快餐店那幾個出名八掛多口專講事非的雄性八婆已經知道了，我烈風對外賣妹下手這件事已經傳遍上海、山東、砵蘭幾條街，如果今次行動失敗的話，我當紅姑爺仔的威名，隨時一朝掃地。要知道威名這回事，對一個古惑仔來說，重要性是僅次於性命與子孫根，所以阿菲是一定要拿到手的。為表誠意與決心，我決定一人獨入虎穴。臨行前，我向暴龍交帶了幾句，通知他最好截定的士在酒吧門口等我，送去醫院都快一點。推開酒吧門的一刻，我已經感到有幾對絕不友善的目光在我身上如X光機般掃視，有人開始耳語，有人走去後門。我希望去醫院的路不會塞車。
 我勉作鎮定地在吧枱坐下。「Black Label，唔該。」我點支煙後向酒保說。「好呀。」
 我身後一把聲說。
 然後有一個貌似張耀揚的男人，在我面前開了一支Black Label。「多謝三千八百八十八呀！」這個張耀揚很囂張地說。我知他是有心為難我，但沒辦法。我感到整間酒吧的人都望著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