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他怕撞見我。」阿菲抹去鼻水,說:「其實我們撞見過一次,但他好像不認得我一樣,在我旁邊不望一眼便走了,我知道他一定認為我麻X煩,但想不到我果然帶給你麻煩。」
阿菲一講,我才驚醒自己的處境,問火輪現在的情形。
原來火輪昨夜已收到電話,話我在對頭的酒吧內搶走個女拳手,因為酒吧的負責人炮艇成俾面朗哥,才放我一馬,但酒吧的損失卻要計清計楚。 火輪是我師傅,對頭一定算到他的帳上,天未光,炮艇成已經約了火輪到油麻地一間舊式茶樓講數。
做我們姑爺仔的,出來食飯靠個樣、靠把口,同成日打交的古惑仔講數,始終都是無著數。所以火輪叫了他的同門兄弟Tomy出來,Tomy是社團中人,和火輪同時間加入組織,但走的路卻不同,Tomy視打交如吃生菜,一日未動過手好像病了一樣,只要一出手便又精神爽利,而最變態的是,他不單止喜歡打人,還鍾意被人打,越被人打越亢奮,我親眼見過一次他被對頭人馬圍攻,弄得滿臉鮮血,他還是笑笑口的叫那個打他的古惑仔繼續,嚇到個儍仔連水喉通都拿不穩,最後Tomy當然十倍奉還啦!
說回茶樓講數方面,火輪事先向Tomy聲明,今次只想攪清楚件事,同想知炮艇成想點,盡量唔好動手。Tomy只是含糊應了聲。 一上茶樓,炮艇成的人馬已經到齊,看形勢,這那是講數,似明屈就真。 火輪知道炮艇成無非都係想籍此屈番筆,世界上只要錢可以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但今次可能不是一個小數目。
雙方客套話也懶得說,炮艇成很快便入正題:「這裏每個兄弟袋一萬,我可以當俾面Tomy哥,當今次無事發生。」 火輪粗略估計,茶樓內對頭人馬小說也有廿個,二十萬不是隨時可以拿出來的數目。 正當火輪嘗試將數目減少之時,冷不防Tomy已經拿起桌上的茶壼,大聲說:「你地每人俾我用茶壼仆一下,我就可以算數。」
Tomy是組織的打手,他那種狠勁,在江湖上早已名傳天下。而炮艇成則人如其名,充大頭鬼就最叻,所以一早叫了成村人在茶樓替他助威。
Tomy看穿炮艇成為人,知道他自把自為想籍今次件事抽多少油水,但正謂:多隻香爐多隻鬼。如果件事被自己的高層知道的話,這豈不是自己幫大佬搵錢?
通常這種哂馬式的講數活動當中,都總會有一兩個心急上位的年輕人,想藉此機會揚名立萬。
 


今次亦不例外,而很明顯,他選錯了日子,亦選錯對象。
我剛學了句英文:At the wrong time,do the wrong thing!
 
「你玩嘢呀!」這句了無新意的對白,出自一個約十六、七歲的金毛青年口中,從他面上誇張的暗瘡分佈、面青青和黑眼圈可以看出,他經常夜瞓、肝濕熱、缺乏帶氧運動和面部清潔。
 
很明顯,這句說話並未把Tomy和火輪嚇倒,反而炮艇成卻被嚇青了臉。
 
Tomy幾乎是眼尾也不望一下,右手一揮,掌中的白瓷茶壼便往金毛男飛去。
「嘩」一聲慘叫爆出,金毛男抱著被滾水燙傷的暗瘡臉,幾粒紅腫毒瘡還因此被燙得流出濃重汁液。
 


一時間,茶樓內只有他一人的哀嗚,各人也見識了Tomy的出手,均不敢輕擧妄動。只有炮艇成為保全自己的面子,勉強開口說話:「喂,我都係••••係想講道理,你帶走條••••條女,我地都有損失。」
 
「後來呢?」我問。
「我放低兩萬銀,食了個雞包仔,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火輪說:「但朗哥已經收到風,你最好想一想怎樣向他解釋。」
 
當夜我和火輪去到夜總會,我不知道朗哥會怎樣對付我,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不出現的話,我明天便會橫屍街頭。
偌大的辦公室,擺放了一張誇張的皮沙發,一進門便見到朗哥坐在寫字枱後,兩個彪形大漢古惑仔則在枱的兩邊,像個刑場劊子手般望着我們如同望着他的囚犯。
我當時已經後悔聽火輪的話,我想當時立即着草的話,現在已經喺深圳同阿菲繼續床戰,大不了以後便在大陸和阿菲相宿相棲算了。
但很多事情是不能後悔亦不可以重來的,既然已經來到這裏,命運就只好由朗哥決定了。我腦海裏只浮現很多電影裏面的家法場面和被人拋下海餵魚的結局,X街!我最怕游水,早知今日,應該聽老豆講去學游水。
「啊!你就係烈風。」朗哥放低傾完的電話,點着一枝香煙笑說。


「係呀!朗哥。佢係我徒弟。」火輪說。
「做咩呀?佢啞咗?」朗哥忽然收起笑容。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