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 生死冊昨天明明不是那樣呈上去的,我記得月老明明有10個,抑或是我昨天聽錯?

然後糊里糊塗地跟了要成為月老那班鬼魂去了當月老?

不不﹗昨天我明明很清楚跟使差表明要當月老,是他們之後自行竄改記錄或填錯生死冊嗎?

就在我跟大土地公震驚這個消息,大月老這時說﹕「這話怎麼了?」

城隍爺回答﹕「大土地司跟我說新土地公的數目有誤,差了一個。」





「你的意思,大土地司沒有接收這個土地公囉?」大月老開口說。「既然如此,那只是一場誤會,我想姻緣石是這個土地公無意得到,卻誤落活人之手,本身不是月老,又我確很難意料姻緣石的守則。」

「但你得查探姻緣石的來由。」城隍爺開口道。

「當然當然。」月老笑說,然後望了我一眼。「至於這個鬼魂,既然大土地司不接收她的話,而又在活人之手取得姻緣石,或許她跟月老這個機緣是有點緣份。不如就正式歸為我所有吧。」

城隍爺勉強同意,或者說,找不到理由拒絕。 

大月老就將傳喚菜刀男。 





「昨天因為來不夠新月老,未能安排給你,這個是城隍爺特准的新月老,之後你們就得好好合作。」

菜刀男木無表情地匆匆望了我一眼,望回大月老﹕「知道。」 

只剩下暴跳如雷的大土地司,及一副愛理不理的城隍爺。

我和菜刀男一離開炎王殿,就被一隻手,一下子被拉到四米的距離,這下還真的嚇得不輕。

是半邊被煙燻黑的女鬼。





半邊被燻黑的女鬼帶著熱熾的眼神,不再浪費一秒時間,劈頭就問﹕「我聽大月老說,他托了你一句話傳給我,是不是真的?」

我知道是半邊被燒傷的女鬼指的「他」是誰。

「對。他說——」我正要跟她說清楚時,望著她的眼神,我一下子明白了一些事。

生死冊是存在城隍殿,得百餘個城隍兵可以自由進出及守護生死冊,從半邊被火煙燻黑了半邊臉女鬼那堅定的目光,我是真的相信她為了這個答覆甚麼都會做的。

是她竄改了記錄。

「他說甚麼?」半邊臉被煙燻黑的女鬼追問。

我看了她一會,然後說﹕「我不會告訴你。」

菜刀男也錯愕的看著我。





姻緣石在我生前知道的並不是月老拿來通往人間和地獄的恩物,它聞名出於保佑愛情如意,原由是因為有一段淒美動人的殉情故事。我不知道哪裡來的感覺,半邊臉被煙燻黑的女鬼和差點害我連累餐廳男子、牽上紅線的醉酒男子,男的借酒清愁,女的在地獄為對方奔走,才第一天斗膽幹出竄改生死冊記錄的行為,要是真的是她幹的話,覺得他們是真的應該好好道別一場。

我不想眼巴巴看著甚麼都不做。

我左右盼顧看看,然後拿出姻緣石交給她,說﹕「你親自問他,讓他告訴你。」

半邊被燒傷的女鬼踉蹌接著,有點害怕的樣子。

菜刀男急忙開口﹕「喂、喂,你又亂來幹麼?」

「反正我跟你本身就不是一對合拍的拍擋,要不要匆回入去跟城隍爺告御狀?」我握拳用拇指指著身後的那個牆壁。

我將半邊被燒傷的女鬼推向菜刀男,連忙說﹕「走吧,我在城隍殿門口等你。我的拍擋會帶你去。快去﹗」





我的拍檔竟然乖乖照辦,真聽話,我在心裡竊笑。

留在城隍殿一天的時間裡,跟半邊臉被煙燻黑的女鬼外祖母聊了一段關於半邊臉被煙燻黑的女鬼生前和失意醉酒的男子的往事。

聽說半邊臉被煙燻黑的女鬼和她的戀人是出生時在醫院的床伴,半邊臉被煙燻黑的女鬼——即可盈,出生時因為不夠氧氣,一星期以來都要靠氧氣箱輔助呼吸,直到一個男嬰出生搬到她身旁的嬰兒床,可盈呼吸忽然變得暢順,家人都大感安慰,覺得這個男嬰是她幸運星,所以當時就拍了一張照片,兩個嬰兒連名字拍下來,他們一起以後某一天偶然發現舊照片的事,當時那個男嬰正正就是醉酒失意的男子,大家都覺得二人是天造地一對,大家都覺得冥冥之中是有條紅線牽引他們在一起。

想不到的是,半邊臉被煙燻黑的女鬼最後還是因為缺氧而死。

「紅線可否連到下一輩子的呢?」老婆婆問。

「我不知道。」我如實告訴她。

老婆婆張口半開。

我的確是一個不合格的月老,想著想著,我拿出<<地獄規範手冊>>翻開月老說明。





然後,老婆婆慈祥地望著我,無語。

終有一天,我會是稱職的月老的,在之前,得先熟讀月老說明。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