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Dennis異變成喪人。

當我意識到的一刻,瞬即把身在Dennis旁邊的胡蝶拉開,手電筒跌在地上滾動。

大家迅速拿起身邊的短刀向準Dennis。

這一刻,我們理應沒有猶疑的時間……





Dennis欲撲向天晴,Andy從後用力環抱著Dennis阻止他的行動,Dennis瘋狂地掙扎,結果不消一會,Dennis用力以手肘撞開Andy,Andy隨即跌坐在地,正當Dennis轉身要反擊Andy時,阿誠竟毫不猶疑地一刀刺入Dennis的頭髗。

漆黑之中我沒有看錯。

阿誠竟毫不猶疑地一刀刺入Dennis的頭髗,然後驚恐地放開刀柄,怯懦地退開。

Dennis倒地,刀插在他的頭髗上,血如泉湧。

這刻,空氣彷彿凝住了,我們驚呆地站著……一直站著……地上血泊漸漸擴大。





終於,天晴步履搖晃地走到Dennis的屍首前,跪在地上,哭崩淚流,卻掩口壓抑著啜泣的聲音。

Andy仰看天花板,強忍淚水。

阿誠身體仍然在發抖。

亞克閉上雙目,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胡蝶靜靜把哭崩了的天晴擁抱入懷。





我小心地拔出插在Dennis頭上的刀,然後交還到顫抖中的阿誠手上。

Dennis,他的夢想,是要當一名職業拳擊手,本來只是差一步。

現在,Dennis的屍首躺在我們中間,我們埋不下也逃不了,我們只能夠雙目無神地呆等時間的一分一秒……

到了中午十二時正,那亂彈亂奏的鋼琴聲戛然而止,禮堂的喪人開始魚貫步出,離開教會。

除了Dennis,我們平安渡過。

教會現在已經空無一人,我們以極沉重的心情對Dennis作默默的哀悼。

離開了裝修中的漆黑房間。

「我……」阿誠怯生生看著大家,彷彿自己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





「你沒有做錯,我們沒有人願意下手,是你救了我們,救了我。」Andy快速地說,但沒有正面看向阿誠一眼。

的確,那時大家都有猶疑,唯有阿誠為我們承擔了流血的罪債,難道我們要怪他自私沒有感情嗎?

「我們沒有時間沉溺於傷痛之中,現在我們的處境很危險。」亞克說。

「你指Dennis異變成喪人的原因?」我問。

「為什麼Dennis會變成喪人我們還不知道,但很可能跟他受傷有關。」亞克回。

我立刻看向我手臂的傷口,是昨天於教員室被踩屎sir抓下的,但傷勢並不算嚴重,很快便能止血……大概不會……

「我不知道。」亞克向我作出聳肩的動作。





被這樣一說,恐懼的感覺驟然從心底湧現。

「可能是在人失血過多或虛弱的時候才會產生異變,麥烽不要擔心。」胡蝶拍拍我的肩安慰著說。

「現在下一步應該如何?」Andy淡淡地問,神情還處於哀傷中。

「剛才我從教會的窗口望出去,看見馬路對面有很多喪人行走,恐怕我們還要等待到今晚才能離開繼續前往澤豐。」亞克雙手攤開表示無奈。

「又要等?我們究竟有多少時間是在等。」我晦氣地說,但明知現在的時勢就是要等。

Andy單手抓著頭,不耐煩地來回踱步,又一拳打在牆壁上發洩,然後無力地低下頭。

接受現實,接下來大家唯有再次找個位置坐著,並從背囊中拿出一點乾糧充飢,那只是一些餅乾和朱古力,更有一些無味道的營養飲品。

過了一會,大家開始在教會裡到處閒逛,看看有什麼發現,但最主要是要消磨一下漫長的等待時間。





「這裡還有掘金的遊戲卡牌。」亞克在一間房間繞有興致地看著一個破璃櫃,玻璃櫃內有很多雜物,其中有不少桌上遊戲,包括波子棋、大富翁等。

「掘金?」我未曾聽過這種紙牌遊戲。

「你未玩過嗎?玩法挺有趣的,六至七個人玩,然後一開始抽出好人或奸人牌,如果你抽到的是好人,就要想辦法在遊戲裡用路牌掘出金子,相反,你抽的是壞人,就是要阻止好人掘出金子,但是一開始無人知道誰是忠奸,所以他們會扮好人,以內鬼身份暗中進行破壞。」胡蝶解釋說。

「這樣說,我也不太明白玩法,但似乎挺考驗玩家的計謀和演技吧?特別是抽到奸人牌的。」我呆呆地抓頭。

「就是啊,你玩的,應該會被人騙得團團轉,如果抽到奸角,一定很快被揭穿。」胡蝶笑著說,一副把我看透的自信樣子。

而我用心思考地說道:「那當然啦,我又不是攻於心計陰謀詭詐的人。」

「你猜我玩這個遊戲會贏你嗎?」胡蝶在我耳邊問。





「要不要試試玩?但或許我們抽到屬同一隊。」我爽朗地答。

「不……大家沒有心情玩。」胡蝶望望房外的同伴們。

我們身處的環境,經歷的事情,實在沒令人有半點心情去作樂,你只可以想像恐懼、焦慮、不安和對死去同伴的悲傷此刻正重重瀧罩這裡。更不要說大家可以在Dennis的屍體附近玩遊戲。

但是,胡蝶她適應力強,善解人意,能夠隨時隨地給予身邊的人支持和溫暖,在這裡唯有我倆最熟識,所以我也被她感染了一份堅強。

這時我倆輕鬆聊天,不是因為我們對所發生的一切無動於衷,而是我們要嘗試擺脫陰霾,才能為這暫時成立的團隊帶來一點正面。

時間已經待到大約下午五時多,此時候發生了一件意料不及的事情。

這時候我本來正在跟胡蝶邊玩波子棋邊負責看守,而其他人則躺臥休息。

突然,從我褲袋中竟然傳來久違的震動聲,一秒後熟識的音樂鈴聲響徹教會。

這鈴聲使眾人從半睡中驚醒過來。

我的手機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