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中一戊班》

夜晚,在獨自歸家的路途中,我經過當日玩紙巾遊戲的「教會」。

想起了屈牧師,想起了那班年輕人,繼而想起曾使我困擾的「中二戊班」。

但那又如何?

中二戊班之謎與我何干?





恰巧看見一位年輕人從教會大門步出,他臉帶的輕鬆笑容居然瞬間收起,

是在看見我之後?

對,就在兩秒間,他的表情在看見我之後就怪異起來。

為什麼?

我根本不認識他,但非常明顯,他用一種「我有話跟你說」的躊躇神色一直盯著我,盯得我很不自在,所以我也回他「望什麼望?」的疑問眼神。





我放慢腳步,等候他的回應。

如果他沒說話,我就決定若無其事地走過。

「等等,同學。」

同學?他是我的同學嗎?

我止住腳步,他迎面而來。





「你認得我嗎?」

「不認得。」我搖搖頭。

「上次你來過教會,我們還一起玩遊戲。」

「說起來,有點印象。」我點點頭,無錯我是對那遊戲有印象,但對他卻毫無印象。

「那時我沒太多說話,所以你應該沒留意我,我也是讀你學校的,還是跟你同一級呢,我是中二丁班,名叫陳浩南。」他搔搔頭。

看上去,是一個感覺很弱的男生。

「喔……是嗎?」我笑說,他一定是那些歸類為「沒有存在感」類別的學生,所以我才好像沒見過他。

「你……你是中二乙班的嗎?」他小心翼翼的問,好像中二乙班是句禁語。





「是!」我說,有種怪怪的不安預感。

「那……那……我想問……我……你……」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使人好不耐煩。

「怎麼了?」我展現相當溫和的耐性。

他眼神開始變得不尋常,還隱含一絲的恐懼。他深呼吸一口,彷似需要在說之前好好冷靜自己,又彷似要把所有的力量凝聚在將要說出的話來。

我開始感覺心臟不正常的跳頻。

「你們在玩遊戲嗎?」

我愣著,沒有作聲。





「我指的遊戲,你明白嗎?」他小心說著,深黑的眼瞳反映著我驚訝的神情,同時探究著我的反應。

「殺……殺……手遊戲……」我緩緩說出,內心的震驚還未平伏。

他知道,為什麼這個人會知道中二乙班的事情?

他的表情由最初的猶豫轉變為肯定,但未改由始至終眼神所透出的恐懼。接下來,他從揹袋裡掏出一個沙漏。

一個沙漏?

他遞給我,讓我仔細端詳。

沙漏的頂端,深黑面層刻上精細的圖案,拿著廉刀的死神腳旁躺臥千多個枯髏骨,那廉刀的刀鋒沾滿了血,某些血塊卻呈一個意味深長的心型。

那是……?『殺手』牌上的圖案,也是萍兒手上陀錶的圖案。





我不明白,思緒跌入撲索迷離,所有事情的接口無法有效連結,又像無法拼砌的圖片。

唯一盼望眼前這個人能夠帶我進入「真相」。

他搖搖頭,有著不該出現在十五歲少年的概嘆,淡淡說:「這是屬於我的記憶沙漏。」

又是記憶?我記得萍兒說過她那個陀錶也是稱作「記憶的陀錶」。

有關連嗎?

「它記錄了我上一年的可怕回憶。」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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