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吧。」
這……這……這怎麼可能?
「真的可以摸?」
「真的。」
「那個……為什麼不加思索就答應?這可是摸胸,不是拖手這種小事啊。」
「我……想感受一下你的溫暖。」
聽到這句話,我的雙手就不由自主地向著她的胸部靠攏。對了,今天在學校附近,她抱過我一次,讓我感受過她的溫暖,這次應該到我回禮了,很公平對不對……啊,高中女生的胸部,C罩杯,好想摸……
不,現在的我還不可以摸她!她是人是鬼我都弄不清楚,說不定我這手一下,她變成厲鬼要找我算帳,那我這艱難保住的小命不就又丟了?為了家人的遺願,為了我,為了未來,這胸,我不能碰!
就在我的手離她僅僅一厘米的時候,我的理智終於把我從深淵拉了回來。
我緩緩收回自己的雙手,再深呼吸幾下,調整自己的情緒。




「不摸了,我們外出吃飯去。」
「不摸了?沒關係。」
我們二人就此出門,走過屋邨裡的有蓋走廊,到附近的天澤商場吃飯,還在大樓裡時,我們一直都沒作聲。
唉,真不應問她這種問題的。有一位千依百順的女生陪伴在側,當然很爽很開心,但是她也太過火了,那種要求也答應,害我心裡也不安樂了,畢竟有句俗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在走廊裡,她一直看著我,似乎有什麼話要說的。
「有事要說嗎?」我問她。
「呃……我沒什麼事。」
「哦。」
然後又陷入一片寂靜,果然現在的情況很尷尬,但是一直不談其他事的話,恐怕只會更尷尬。
「那個……你來過這附近嗎?」我好不容易想到這一道問題問她。




「沒有,不過我覺得這邊比南面的一些屋苑更好。」
「為什麼會這樣想?其他人大多都說天水圍北比較差的。」
「這邊比南面靜多了,我喜歡比較靜的地方。」
「喜歡靜的……你平常都這麼靜的嗎?」
「不是啦,但是我看你好像在擔心什麼,有很多心事,所以不想打擾你。」
「我沒什麼心事啦,只是……」
「不介意的話可以對我說的,我會保密的。」
既然如此,不如趁現在跟她道歉。
「很對不起。」我望著她說:「剛才我太過分了。」
「啊?什麼過分了?」




「前刻在家裡……那個摸胸的……對女生而言太過火了。」
「我不是說不介意嗎?你不用放在心上喔。」
「不過,為什麼你會同意?我們才第一天見面啊,你就讓我摸?」
「因為我……看著你就有跟好朋友一起的感覺。」
她低下頭,臉也有點漲紅,看上去有點害羞了。被她這樣形容,我也有點不自在了。
「好朋友?」我問。
「嗯,就像見到自己好朋友一樣,不過……我猜現在比光是好朋友的感受要深很多。」
「深很多的意思是?」
「那個……好像離開你我也沒法活下去。」
我嚇得停下腳步,才幾個小時而已,我就變成不可缺少的人?不可能吧?
「喂,你只是在開玩笑吧?」
「不知道,這種感覺怪怪的,但……我也不懂怎麼形容,總之你對我很重要就是!」
不問還好,問了之後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她了。
在短短這幾個小時裡,我心裡還沒辦法接受她,對她太好,但對她太差又好像辜負她的一片好心,我到底要怎麼做?
等等,她應該在外面還有親人朋友吧,把她交託過去不就好嗎?




「對了,你的家人和朋友呢?怎麼沒聽到你提起呢?」
「我只有沒什麼交集的遠房親戚而已,爸媽都因病去世。」
「對不起,提到你的傷心事。」
「沒什麼,我早就習慣了,要哭的都哭過,現在還不是好端端的,不用擔心喔。」
她伸了一個大懶腰,嘴角還向上翹起,整個人輕鬆自如的。
「那你的朋友呢?你會讓你的朋友摸你的胸的?」
「我班上沒什麼朋友……」
「啊?為什麼……」
「沒辦法啊,家裡窮,我見識又不多,和那些隨便就弄到錢買衣服、手袋的同學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自然也交不到什麼朋友。」
原來她沒怎麼交到朋友啊,那竭盡心力好好對僅餘的朋友也不奇怪了,她也是很努力地去配合他人。但是我並不想別人為了遷就我而強行改變自己,不然我心裡有難以磨滅的罪惡感,很難再去和她坦誠相處……
「那麼你明天打算做什麼?」我說。
她開始在商場門前來回踱步,好像左右為難的。
「應該會去上學吧,可是……我好像得留在你身邊。」她說。
這下麻煩了,她怎麼不清楚自己已經死了?而且我是在學校附近碰見她的,居然不知道學校已經倒塌成一片廢墟。現在突然放話她也不會相信吧,誰會相信自己還活得好好的就無緣無故死去。我應該做什麼才能讓她得知這個事實?
陪她一起去學校,看到學校那模樣的話,她應該會接受自己死了。




「不用擔心,我明天也得回學校去,我們可以一齊去。」
「真的?」
「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
「這個嘛……吃完飯再說吧。」
走過幾步路,進了天澤商場,我開始想著要去哪裡吃飯,但這並不是一件易事。自從天水圍大多數的商場都賣給私人發展商後,它們都變得瑰麗堂煌,氣派不凡,然而賣的東西也變成貴得不是我們這些居住在大城市邊緣的草民買得起的,餐廳也不例外。我站在這商場上通三樓下通地下,以大理石舖成的大堂上,放眼望去,也只看見一堆貴到我根本負擔不起的餐廳。
本來我想去天水圍南邊的商場,那邊還有比較便宜的餐廳,不過這樣她又要逃票,可能忽然冒出夜班查票員,所以算了,只好帶她到最近而又最便宜的麥當勞。
雖然帶女生到麥當勞這種廉價地方吃晚餐是件滿失禮的事情,不過這也沒辦法,我手上的錢不多,現在得省吃憸用。
我們坐在靠近大門的座位,附近空座很多,只有幾個人在用餐。我買了一個最便宜的麥樂雞餐,再加一包薯條,然後回到座位上開始吃。
陳樂兒就坐在我對面,我在吃的時候,她就一直看著我吃,對那些食物卻無動於衷。
我問她:「你真的什麼都不用吃嗎?」
「不用,我不餓。」
「都幾個小時了,總得吃點東西吧。」
我把餐盤上的一包薯條放在她面前。
「吃一點吧。」




「那……好吧。」
她拿起那包薯條,開始一條一條的放進嘴裡,我也繼續吃自己的餐。但是沒吃幾條,她又把薯條放下,臉上還看得出有點難受。
「怎麼了,不舒服嗎?」
她搖搖頭,說:「不,只是有點怪而已,好像所有人都在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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