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呀,起身呀,死佬。你唔係諗住掉低我呀?起身呀!」
堅嬸的聲音傳進堅叔的耳裏,他慢慢睜開雙眼,只見堅嬸正伏在他的懷裏低聲哭著。
「哎吔,衰婆你做咩砸住我心口呀,好痛呀!你咁重,死都俾你砸返醒啦!」堅叔向堅嬸說。
「衰......衰佬你醒返啦?我好擔心你呀?」堅嬸抱向堅叔,眼淚慢慢流了出來。
「我無事啦,喂喂,攬咁實,貪好睇咩?」可能堅嬸平時很少這副模樣,此刻令堅叔有點不知所措。
「咩......咩者,你知唔知你岩岩衝去小詠度捉住佢之後,你突然之間就暈低左呀,我真係以為你死左呀!」堅嬸可能真的非常擔心,仍然在觀察著堅叔,怕他突然消失不見。
「吓,我暈左?咁我暈左幾耐呀?」
「你暈左唔係好耐者,我諗應該分零兩分鐘啦。頭先你暈左之後,佢地幾個都跟住暈埋,我都唔知點算好。又驚你有事,咪係咁叫你囉,好在你醒得返。」
「咩話?佢地都暈埋,咁小詠呢?」堅叔緊張的問。
「佢咪暈左係你隔離囉,咁我地依家點好呀?佢地全部暈晒,又傷成咁,間房又咁亂,點好呀?」看來堅嬸真的六神無主了,一堆問題拋向堅叔。




 
「你冷靜D先,等我睇下。嗯,小詠仲有呼吸。扶我過去另外幾個細路度。嗯,佢地都無事。」堅叔馬上察看其他人的傷勢,然後指示堅嬸。
「佢地全部都傷成咁,我諗一定要叫白車架啦,你依家落去教員室搵人幫手,盡快叫白車。我驚小詠再等嘅話,有得救都變無得救。」
「吓,留低你一個係度得唔得架?陣間如果小詠又發癲......咁你點算呀?」看來堅嬸真的很害怕堅叔出事。
「無事嘅,我岩岩發左個夢,同隻鬼傾掂數啦,唔駛擔心。你再唔叫白車,我就真係有事啦,快D去啦。」堅叔安慰堅嬸,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待堅嬸離開後,便又暈死過去。
 
在暈倒的過程中,堅叔看見了小詠和她的同學,在班上有說有笑,仿佛甚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當然,這只是堅叔作的一個夢。
現實是,當他清醒時,他已經在醫院裏。
但眼前的場面,卻令堅叔嚇了一跳。




堅嬸:「你醒啦?等我叫醫生黎先,你等我一陣。」
 
醫生來到,替他檢查了過後,向堅嬸和其他人說:「病人清醒返,初步檢查應該無咩問題,但病人依家需要休息,唔建議太多人係度。」
警察:「咁我地可唔可以同佢做個簡單筆錄。」
醫生簡單地跟堅叔交談了幾句,對警察說:「我諗佢依家唔太適合做調查住,我建議聽日做埋詳細檢查之後再調查好D。」
警察:「嗯,咁好啦。另外,如果D學生醒返,麻煩你通知我地。你地同佢果幾個家長做個簡單登記,跟住收隊啦。」
醫生:「好啦,病人需要休息,除左親屬之外,其他人請離開先,唔好騷擾病人。嗯,至於你呢......」
堅嬸:「叫我堅嬸得啦。」
醫生:「嗯,咁堅嬸你可以留低睇住佢,但注意唔好同病人講太多野,盡量俾佢休息下,同埋佢暫時只可以飲水。有咩問題就搵當值護士啦。
 




說完後醫生便離開,堅叔終於可以和堅嬸說話。
堅叔:「哇,搞咩呀,點解咁多人嘅?同埋頭先我好似見到校長?」
堅嬸:「你抖下先啦,口唔口渴呀?駛唔駛拎杯水俾你?」
堅嬸在說話的同時,已經拿了一杯水回來。
堅叔:「唔該。我無咩事喎,你快D同我我講返發生咩事啦?」
堅嬸:「得啦得啦,醫生叫你抖多D,你訓返低我慢慢同你講。」
 
堅嬸替堅叔拿走了水杯,然後幫他平躺好之後,便開始對堅叔說出剛剛的事情。
「頭先係學校,我落左去搵教員室D老師幫手啦,點知校長當時係度同佢地開緊會,咁我無辨法,咪同佢講話有人受左傷,要叫白車。叫完車之後,佢地就拎埋D急救用品上黎,一上到黎校長已經問點解咁嚴重,問我發生咩事。我就同佢地講左小詠突然間發癲,要自殘,幾個同學仔嚇到暈左,而你就因為想制止小詠,但俾佢咬左一下之後唔小心跌低仲撞暈左,跟住小詠都暈埋,我就落去搵佢地幫手。」
 
堅叔:「嗯,雖然佢地應該好難會信,但都好過話佢地撞鬼嘅。咁D差佬呢?點解佢地又會係度?」
堅嬸:「原本都無野架,但岩岩果幾個小朋友嘅家長黎到,發晒癲咁係度鬧我地,又問點解會搞成咁,跟住就係度嘈話要報警。再加上頭先校長為左勸D家長嘅時候,都俾佢地撞親,最後無辨法之下都係要報警。今次睇黎都有排煩架啦,搞到咁大件事,唉。」
堅叔:「原來係咁,咁D差佬有無問咩呀?」
堅嬸:「我同D差佬都係講返同校長講果個版本,無多無少。跟住D差佬就同D家長落口供,講返撞親校長件事。之後你就醒返啦。」
堅叔:「嗯,小詠佢地點呀?」




堅嬸:「頭先隱約聽到醫生講,小詠好似要做好多檢查,好似都幾嚴重。其他幾個就無咩事,可能受驚過度暈左者,等佢地醒返再檢查下就應該無事。」
堅叔:「唉,小詠真係慘,遇到D咁嘅事,難怪小詠家長要報警。」
堅嬸:「咁又唔係小詠媽媽話要報警架喎,因為出事到依家,呢四五個鐘我地不停咁搵佢媽媽,但都搵唔到。」
堅叔:「咁佢老豆呢?」
堅嬸:「頭先老師佢地睇返D資料,先知小詠係單親家庭長大,佢老豆係佢好細個果陣死左喎。」
 
堅叔不知怎的,內心泛起了一絲不安,明明上星期還能順利找到小詠媽媽,為甚麼在這種時候反而找不到,不會是發生了甚麼事吧。
在堅叔還在沉思之際,堅嬸亦不安地對堅叔說:「衰佬,今次咁大件事,唔知我地仲可唔可以留係學校度做野呢?無左份工咁我地點算?唉!」
堅叔這才回過神來,發現不是應該唉聲嘆氣的時候,安慰堅嬸的說:「衰婆,唔駛擔心喎,學校應該唔會點嘅。就算無左份工,咁多年我都有D錢,到時我地搵個鋪頭仔,賣下野食又好,賣下報紙又好,總會有辨法嘅。唔駛擔心,我話過會照顧你架嘛。」
 
堅嬸呆看著堅叔,似乎想不到眼前這個老粗,會說出這種話來。
「衰佬,估唔到你會咁好架。」
說完後他們兩人互相擁抱起來,好不溫馨。
如果之後沒有出現「那件事」,相信這種溫馨能一直持續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