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人Genosse【長篇】: 【平行世界編】第十八章——起行（2）
「這樣好像也不對？」艾美在公寓天台的術室裏浮在半空，雙腳有點浮動，但其實也只是站在看不到的魔力粒子上而已。要是身體前傾、動作大一點，很可能就會掉下來。
「我們再想想別的方法吧。」
「應該參考小鳥？又好像不對。」艾美想一想，慢慢地回到當哉旁邊，當哉便遞出水壺。既然要在空中戰鬥，就不太可能像小鳥般拍翼。準確的感覺應該就像在WAMF支部裏的時候，但為甚麼來到外面就做不到了？當哉想了想，感覺也不是無重力︰「在支部時妳有沒有感覺到甚麼？訣竅應該就在那裏。」
「那時候自然就飛得到，沒有留意。」
「不要緊，我也沒有。」當哉聳聳肩，抬頭看看這片天空，那時候的感覺，至少也不像單純的反作用力，那感覺是更自由自在的︰「艾美，反正我們都未有頭緒，不如今日先休息一下？」
「也好。今晚吃甚麼？」艾美把水壺交回當哉，讓當哉也喝一口。
「未決定。」當哉蓋上水壺，解除術室，想了想，「不如一起去超市逛逛？」，不約而同地，艾美也提出了相同的意見，那麼就這樣決定好了。
回家裏取過錢包，牽起艾美的手，並肩便走了出去。如果春佳也能走在一起，想必會熱鬧得多……當哉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事到如今，才害怕回去艾美的世界會有危險。
「當哉，我不會離開的。」艾美隨心的一笑，卻彷彿有着根據，她絕對不會離開，同時，自己也不會再放開這對手。
當哉和艾美踏進超市，取過購物車，肩膀忽然就被拍了兩下。當哉和艾美一回過頭去，眼前就是熟悉的臉孔了。
「北川同學、艾美同學，真巧。」
「李樂怡，妳也來買菜？」當哉把購物車放到身旁，免得阻路，李樂怡隨即打量一下二人，自己也取出一輛購物車來︰「我來超市很罕見吧。」
「不是只是時間不對？」
「我才第五次來，平日都是坐在家裏就有飯吃。」
「今天沒有嗎？」艾美握着當哉的手，靠近當哉一步，李樂怡就不禁笑了一笑︰「我不會搶走他的。你們終於交往了？」
「妳這方面的感覺真敏銳。」
「只是你遲鈍而已。」李樂怡拉後一下購物車，轉個彎，隨即先一步把購物車推進大門︰「今晚我家人要加班，沒有飯吃。有沒有些即食的便當推薦？杯麵也可以。」
「未央常常說那些便當對身體沒有益，還不如叫她來煮。」艾美和當哉也跟在後方，李樂怡就以質疑的眼神望了過來，「你們究竟是甚麼關係？」，全部解釋起來實在有點長，當哉便以「青梅竹馬」蓋過了。
「那麼妳今晚家裏沒有飯吃？」
「我不是剛剛才說過嗎？沒有。」
當哉和艾美面面相覤，這樣有一個好主意，可以不用煩惱晚餐的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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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蕾娜與大家相處得較好，能力又高，但始終不是適合做領導的人才呢……」舞用「眼睛」觀察着大家，又在名單上劃上一條橫線。人選縮窄到一定範圍後，卻又變得難以抉擇。這樣下去，說不定就真的要請爺爺派一位過來。
如此一來，人選就收窄到三人了。三人能力上都有些缺憾，能上戰場的，間中又會衝動行事；心思細密的，又上不到戰場；雙方都能做到一點的，又雙方都很平庸……
「要是有像當哉一樣的人，就能放心交托給他了……」舞托着頭，看着名單上的三個名字，要是頭兩個人能吸收對方的優點，現在就不用煩惱……
對了，這不就是解決辦法？舞再看看透和大樹，透本來就有帶領一個小隊，亦較能時刻保持冷靜，理性處理事情；大樹不擅長處理文件，戰場上也不是最出色，但他卻最重感情。之前自己以大條道理，說活着就會有好事發生，想要救那兩個魔人的時候，只有他能夠從對方的感受出發，要是大樹衝動的時候有人能制止住他，他定必能成為會關心大家的好領導，但總覺得會有反對聲音呢……特別是雷諾，他也是能力較突出，顯然在大樹之上，可是他始終不是領導的材料。
對於接任一事，他們的個人意願又很重要，還得向爺爺報告。估計爺爺都不會有多少意見，只要找個時間與透和大樹談談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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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牛、魚、菜……食材已經全部準備好，整齊擺放在桌面上，只剩下開蓋一環……當哉、艾美、李樂怡在家裏圍在一起，屏息靜氣，直瞪着桌上的鍋，湯水的香味已經滲透出來，差不多了！
「滾了！滾了！」當哉一手打開鍋蓋，李樂怡和艾美已經大聲說出「我開動了」，迫不及待把牛肉放進鍋裏，果然邀請李樂怡來火鍋派對是正確的。
「當哉，這片讓給你，當作晚飯的謝禮。」李樂怡把牛肉夾到當哉的碗裏，當哉頓時呆了一呆，李樂怡隨即笑了一下，「我也想你多一點『獎勵』，但你不怕女朋友吃醋嗎？」
「我只是沒有想過會有『謝禮』。」
「對，和朋友吃飯不用謝禮的。」艾美如此說着，卻又夾了一片牛肉給當哉，李樂怡看着就偷笑了︰「這裏只有你們兩人住？」
二人點一點頭，李樂怡又忍不住偷笑了︰「不會慾火難耐嗎？」
原本只打算捉弄一下他們，萬料不到他們竟然呆住了，面面相覷！可是如此看着他們，心裏倒是很安心︰「真純情。」
「囉唆……」
臉都紅透了，真可愛。
「不過比滿腦性事來得好，證明你們是從心底裏相愛的。我比較喜歡這種情侶。」李樂怡把頭髮輕輕撩到耳後，凝視着當哉，他果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樣可無法競爭呢……︰「這樣一來，我又要再想將來搬家的地址了。」
「又說這個玩笑，妳有需要的話，我們也可以幫忙找地方的。」
「到時候就拜託了。」李樂怡把筷子放到碗子上，深呼吸一口氣，說一聲就去了洗手間。儘管早在剛認識他的時候已經隱約猜得到，但實際用雙眼見到，卻就不是那麼簡單……李樂怡雙手按着洗手盤，用水洗過臉，總算清醒了一點，自己終究不是能狠心橫刀奪愛的傢伙呢！還是祝福他們比較合自己性格。
咦？李樂怡看看旁邊，這裏不是只有當哉和艾美住嗎？為甚麼有三支牙刷……李樂怡再想一想，之前自己也聽過那個人的。
「當哉，你好像說過有個妹妹？」李樂怡走回飯桌，當哉和艾美就同時放下筷子了。
氣氛好沉重！
「如果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的，我只是好奇問問……」
「發生了一些事情，現在妹妹在遠房親戚的家。」
當哉垂下頭，聲音沒有力氣，一聽就知道事情一定不是這麼簡單。加上艾美一手搭在當哉肩膀，原因更是毫無疑問，這一定是不能談及的事！
「對不起，都怪我問了些怪問題……」
「不要緊，為了一點點事情而把一個人當作禁語可不好。我的妹妹——春佳又沒有做錯過任何事。她可是我引以為傲的妹妹呢！」
「春佳做家務也比我好得多呢。」
「這是值得妳驕傲的事嗎？」當哉輕彈一下艾美的額頭，在艾美雙手掩着額頭的時候，當哉也終於拿起筷子了︰「我們的生命也是春佳救回來的。她才十二歲而已，很厲害吧……」
「你妹妹也像你一樣？」
「不，她只是和大家一樣的普通人而已。」當哉話一說完，李樂怡果然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那是理所當然的，任誰都無法想像，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竟然會選擇自殺。要不是她，自己想必到最後都無法作出決擇，大家最終都被玩弄至死，要是自己當初小心一點……︰「她的做法是迫不得已的最後手段，可以的話我不想再見到。」
見到艾美手按着當哉握緊的拳頭，李樂怡也沒有再追問下去，艾美便巧妙地讓話題回到春佳在家裏的樣子。
一直以來都覺得艾美只是個愛撒嬌的女生，總是黏着當哉，現在看來反而是當哉被保護在她的懷抱，彷彿無論如何都不會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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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在司令室處理着文件，看看月曆，眨眼就是兩星期。艾美和當哉過來參考過感覺，艾美一離開就想到了飛行方法，馬上飛得靈活自在，甚至不用請教班尼，說不定這技能本來就已經刻在她的身體了。在艾美的指導下，當哉似乎也已經可以浮起來，但據他說與實戰還差好一段距離。而自己？勉強飛得到，但始終要集中精神才不會墜落，還得再練習一下。整體而言，進展尚算良好。
回過神來，文件已經全部處理好，但之前給爺爺的報告到現在都未見回覆，他最近很忙嗎？
舞把精神集中到觀察透和大樹的眼睛，大樹仍在外面忙着消滅魔獸，透則差不多到換班時間，不如今天就去問問他的意願……舞放下鋼筆，正要站起身，司令室的大門就「咚」的一聲被推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魁梧老人就衝進房間來，自己應該早點察覺這個可能性的……
「小舞！妳說要和男生私奔的報告是甚麼意思？」
「爺爺，我從來沒有寫過那些東西，你也差不多停止過份溺愛？」舞托着額前，嘆一口氣，多得爺爺的大叫大喊，連休息中的隊員都擠到門前八卦了。舞拉出抽屜，幸好自己有集起副本的習慣，稍在整齊的紙張裏找一找，先前寫過的報告就在眼前︰「我記得當哉的名字只也出現過一次，可以麻煩爺爺朗讀一次這段嗎？要是找到第二次他的名字，也隨便讀出來。」
「只看一段也沒有意義！私奔的意思是看完全文才見得到的！」
「是嗎？」舞冷冷地回一句，取出一疊紙張，提起鋼筆，她一放出魔力，大家的手上就接到了溫暖的抄本，僅有數人隱約見到她的分身閃過，回過神來鋼筆和紙張已經放回原本的位置。
「大家都可以看看，說不定是我表達能力欠佳，讓總長大人誤會了。」
「孫女，這難道是反叛期嗎？」
「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地看一次報告而已。」舞交叉起雙手，風見爺背後的隊員就細閱着報告的抄本，最後一份副本也由分身雙手交給了風見爺。報告文字精簡，數頁已經把要點寫得清楚，而且當中有一半是會議記錄，實際上除了平行世界的意思要略費一點時間理解，其它都是一目了然。
「根據艾美的預言，支部長大人、北川當哉、艾美、未央、諾維雅、班尼等六人將會前往魔人的世界，而暫定出發日期為七月上旬，目標是找出終止魔人穿越過來的方法……真的沒有寫過私奔……」
「該不會你們也信爺爺的胡思亂想？」舞瞪後方的隊員一眼，他們全都戰戰兢兢的，自己應該沒有那麼可怕吧……︰「我的公開告白似乎已經眾所周知，但他現在有女朋友，而且他的女朋友又是我的好朋友，我當然不會拆散他們。」
「要是老夫說不批准支部長風見舞離開職守，妳打算怎麼辦？」風見爺垂下報告的副本，直瞪舞的眼睛，旁觀的隊員立時閉上嘴巴，發不出聲音。風見爺的一句話已經變成質問，舞也頓時深呼吸一口氣，才能與他對峙。當然，這個情況早已在舞的預料之中，唯獨風見爺說話的份量是難以預計的。
舞手放在司令室的桌面邊緣，要是自己一說出答案，彷彿就會被烙上「不負責任」的名號，也許就如爺爺所說，計劃裏隱含着自己「想跟喜歡的人走」的意念，自私至極，但答案始終不會改變︰「要是總長大人不批准，我就辭職。」
司令室門前即時引起一片嘩然，旁觀的人越來越多，想必這番說話也會傳遍整個支部，直至數秒後，門前的隊員才察覺到異樣。
風見爺居然沒有動怒。
在舞說出答案的瞬間，理應整個司令室都受風見爺的魔力支配，每人都被重力弄得伏在地上，動彈不得，然而司令室裏就只有一片寂靜而已。
舞直視着風見爺，他卻閉上了眼睛，這是暴風雨的前夕嗎？
「孫女，老夫不能批准任何支部長這樣離開職守，前往未知的地方。這與之前調查中國支部不同，不知道你們能否平安回來，希望妳明白擔任支部長的意義。」
舞一言不發，靜聽着風見爺的話，他說的正正是自己也擔心過的事情，儘管計劃不被通過也是理所當然……可是再看看風見爺的表情，卻慢慢地變成安慰了︰「可是要是妳辭去職務，就是作為個人身份前往，那麼老夫可沒有阻止的權利呢。」
「爺爺你不生氣嗎？」舞眨眨眼睛，風見爺也只是點了點頭而已。
「孫女，這是妳第一次為自己作決定吧。儘管有人會為工作獻上一切，那卻不是必然的。只要按照妳認為正確的路走就好了。WAMF隨時歡迎妳。」
「總長大人真開明……」隊員說到一半，卻又因為風見爺的下一句話閉上了嘴巴。
「當然，要是妳去追男生就是另一個說法。」
「放心吧。出發之前我會找到人繼任的。」
「小舞，我猜妳說出這句話之前已經有一定人選？」
不愧是爺爺，果然了解自己︰「我正好想去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