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堪一擊

 
以簡約的米黃色調為主,酒店房間的白色圓床上,坐著一名身穿浴袍的男子,他正按著電視遙控器在轉換節目,但每個電視畫面最多只停留了一秒,之後他又再轉換至另一檔節目去,不斷重複以上步驟,看得出男子只是漫無目的地這樣做,只要細心地留意他的面容,發覺他的上下嘴唇一直在動,仿佛正在與什麼人在説話。
 
杰:而度又係咩地方?你又飲酒?我個頭有啲暈
 
Bill:明明大家同一個身體,我都無暈,你玩野呀
 
杰:我地依家係邊個國家?




 
Bill:中國香港
 
杰:吓!你前兩日又話要離開香港!點解仲係到架?!浴室好似有聲
 
Bill:係呀,個女仔岩岩識架
 
杰:你又亂黎!你已經搞出左好多事!Bill!害死好多人喇!一時又話離開香港重新開始,但依家仲掛住玩!
 
Bill:得喇。。得喇。。聽日就走。。之後都唔知幾時先返到黎香港,玩多次者,你唔好咁煩喇!




 
杰:不如。。收手啦。。反正班警察一定搵唔到證據。。香港始終係我地長大既地方。。我唔想走。。
 
Bill:你係香港大,我唔係,仲有我唔想去邊都比人監視,死幾多人都只係一個 number,你又無親人朋友係度,就算成個香港啲人死曬,關你 Q 事咩
 
杰:又唔係無。。仲有。。
 
Bill:Come on!你唔係仲諗住個個人呀!
 
杰:我。。




 
Bill:你返入去!聽日先再講!

 
電視的畫面停了下來,躺在床上的男子也放下了搖控器,他走到小酒吧台打開了一甁礦泉水,每次與那個人談話後,總會感覺特別口喝,當冰涼的礦泉水流過了乾旱的喉嚨時,一陣舒暢感由然而生。
 
沖涼吾洗沖咁來呀,究竟佢有幾污糟男子聽著浴室傳出的水流聲,心中發出這個疑問。實在無聊之際,他決定再看一次明天的航班時間,當手機屏幕亮起的一刻,男子面色一沉。
 
杰:死喇!死喇!佢知道曬!
 
Bill:唔怪得之岩岩佢個樣咁怪
 
杰:走喇!我地快啲走!

 
男子並没有理會另一把聲音,反而走到浴室門外,敲起了門。
 




「Joanna,你無事嘛?你係𥚃面好來黎喎」
 
「無。。我無事。。我一陣就出黎。。你唔好咁心急喇。。」

 
女生從浴室中回應著。
 
Bill:佢知道曬,咁佢一定要死
 
男子脫去身上的浴袍,迅速將衣服穿上,整理了一下衣領和袖口位,他對著手機按下了幾個按鍵,面色更為一沉。
 
Bill:頂!佢無裝到個 app!仲諗住一下搞掂佢
 
杰:我地走喇。。我有種唔好既預感。。
 
Bill:Shit!算佢好彩!





 
男子正準備離開房間的時候,大門被打開了,映入眼廉的是一名舉著手槍的中年男子,身後緊隨著長相較為年輕的男子,同樣手中握著一把手槍。
 
「舉高雙手!差人!」
 
中年警員大聲喝令男子,而年輕警員則對著男子虎視眈眈。
 
杰:玩完喇!玩完喇!我地要坐監啦!
 
Bill:你收聲啦!我可以 handle 到!

 
男子在手槍的威迫下,只能依對方的意思舉起了雙手,連同握在手中的手機,同時他正悄悄地以大姆指在按動手機屏幕。本來習慣現場行動的警員,應該能發現出這種小動作,因為往往一個小小的疏忽已足以令自己身陷險境,巧合今天站在男子眼前的警員,只是常年處在辦公室工作的警員,完全犯了現場的大忌。

「師兄,個犯好似有啲唔正常,一直係到自言自語」
 




「唔正常仲好,我一槍打死佢唔洗煩,捉佢返去仲要同 CID 解釋,仲煩」

 
二人在談話間,男子的大姆指對著手機按了最後的一個鍵制,接下來他一面緊張地看著眼前的兩人,如果事情不如他想像中發生,一時間他也想不出辦法脫離這𥚃,但當他聽到房間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刺耳的聲音,有點像某種儀器的開動聲,男子的表現瞬間由擔憂轉為喜悦,並且慢慢地放下了雙手。
 
Bill:Bingo
 
本以為一切都輕而易舉,一進門就立即制止了犯人,接下來只需要將那名女性偷偷地帶走,再將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男子轉交給刑警就完事了,自己則可以全心全力地找出科學園的真相,如果事實正如玄振所說的,那捉拿一名高官將會令自己在內務處從此平步青雲。這些都是中年警官被人勒住脖子前的想法,但現在他快要死在後輩的雙手中,就在剛才身後的年輕警員突然發出奇異的尖叫聲,雙眼逐漸演變成鮮紅色,之後突然對著他説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話。
 
「一人,清洗」
 
中年警員被對方的怪異行為感到疑惑,心想他是否受傷了,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年輕警員將他推到牆壁處,伸出那對結實的雙臂,使用了本身不具有的氣力,勒住了中年警官的脖子,並將他舉高到半空中。而男子則慢條斯理地走到他們身邊,雙臂環抱交叉在胸前,一面享受地欣賞同僚相殘的一幕。
 
杰:走啦。。仲睇咩。。
 
Bill:話時話,我都未睇過徒手扭個頭落黎,一定好鬼血腥




 
杰:有咩好睇。。一陣噴到成身血。。點走呀
 

男子表情隨即後退一步,想到剛買沒多久的西裝沾上血迹,還是不看為妙,他撿起由年輕警員落在地上的手槍,走到浴室門外,表現有點困惑地看著手槍,想必是首次接觸到真實的手槍,之後面有難色對著門鎖位置開了一槍,門鎖應聲而落。浴室中的 Joanna 聽到一聲巨響後,一股火藥味充斥在四周,與浴室中濕溚的空氣混成一對,而沒了門鎖的大門則慢慢地被推開,一個邪惡得令人懼惧的笑容出現在眼前。
 
「Hello,Baby,miss me?」
 

Joanna 腦海一遍空白,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是臉上傳來一陣涼快的感覺,她伸手碰觸那張自以為豪的面孔,是夾雜了秋風涼意的雨水,自己正身處在繁華的大街上,原來剛才一切都是夢而已,再次看到陌生的路人在身邊經過,感動得滿淚盈眶,自由的空氣深深地湧進身體中,她修長的雙腳很想在路上奔跑,好好地一嘗無軀無束的痛快,突然背後被某種力量一拉,差點整個人往後摔下。

「Bad girl,我帶你出黎,唔可以亂咁跑,如果唔係我支槍會走火架」
 
剛才的並不是夢,男子正以手槍指著 Joanna 的背後,在解決了那兩名蠢蛋警察後,本來想一槍了结浴室中的 Joanna,但以「杰」自稱的聲音不斷阻止他,最後他不得不先行放棄,打算待「杰」最虛弱的深夜時分,才解決 Joan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