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黑夜(上)
 
在遊行隊伍裡,阿興碰到了萬黛,向對方介紹榮仔,道:「萬黛,依位係我好兄弟榮仔啊!佢啱啱喺台灣返嚟放暑假。」
 
萬黛眼泛淚光,道:「你…就係榮仔啊?」
 
榮仔感到有點奇怪,點了點頭,道:「我係…啊!仲咩啊?」
 
驀地,萬黛輕擁著榮仔,在旁的阿興看呆了眼,榮仔亦訝異道:「等陣啊!咩事啊?」
 




萬黛拭著去眼角的淚水,道:「我聽過…你嘅故事,覺得你…好慘啊!榮仔,你要加油、堅強啊!千祈唔好做傻事啊!」
 
榮仔嘴角噙著一絲微笑,道:「我緊係唔會做傻事啦!我有好多野要做架!」
 
阿興看見萬黛突然擁著榮仔,不禁生出一點醋意。
 
這時有三名白衣人走近遊行隊伍,居中的一名年約十六、七歲的金髮青年,道:「萬黛妹妹,今日咁猛太陽,唔好同啲攪屎棍遊行啦!我地去B仔食涼粉啦!」
 
萬黛瞧見來者就是經常纏著自己的史享,皺起了眉頭不悅道:「我唔去啊!你自己食啦。」
 




史享道:「萬黛妹妹,我咁有誠意邀請妳!如果妳喺咁多人面前請我食檸檬,我以後好難見人嗰喎!」
 
萬黛滿不在乎道:「依啲係你嘅問題,關我咩事啊?」
 
史享身旁的其中一名臭飛指罵道:「靚妹,妳以為自己鑲金啊?享少,請妳去食涼粉,畀足面妳啦!仲喺到吊高嚟賣?叫享少食自己?」
 
一直旁觀的阿興,瞧見萬黛被三名臭飛苦纏,插言道:「喂!牛屎飛,人地唔好意思話你地成身牛屎味,唔同你地去,好心就有啲自知之名啦!」
 
史享瞧向阿興,打量著比自己矮半個頭的阿興,罵道:「仆你個臭街喔!毛都未生齊就學人做搭嘴?快啲返屋企飲媽媽奶啦!再嘈,嘴都掌甩你。」
 




另一名臭飛罵道:「死靚仔,你邊撚到架?入嚟元朗搞事,買棺材唔知埞。」
 
阿興很自信地用手指向自己,報上自己的寶號,道:「我係現役自強會第二高手,奔雷虎——成家興。」
 
史享見阿興比自己年輕數年,又不忿遭到搶白,於是一巴掌向阿興搧去,道:「依到無人識你啊!奔雷虎吖嗱!」
 
可是史享低估了阿興的能耐,阿興能夠戰勝比自己年長的散打選手,史享的掌摑看在阿興眼內,實在是小菜一碟,一把便捏住史享的手腕。
 
史享並沒有想到阿興的反應那麼快,自己的攻擊落空,還被對方扣住手腕,他使力想從阿興手上掙脫,可是他想不到比自己年輕兩三年的阿興力氣會這樣大,自己使盡力亦難以甩開,於是他一拳打向阿興。
 
阿興低頭旋身,避開對方的攻擊,還順勢把史享的手腕扭了一下,史享吃痛發出了一聲尖叫。
 
兩名臭飛見狀立時搶前,其中一名臭飛一拳打向阿興,阿興以另一隻手把對方的拳頭架開;另一名臭飛一腳踹來,阿興後退一步,手腕受制的史享身不由己的踏前一步,替阿興擋了臭飛的一腳,跌在地上。
 
阿興翹起雙手俯視倒在地上的史享,史享狼狽地從地上爬起,打算與兩名臭飛一同撲向阿興,榮仔手握皮帶踏前一步,與阿興並肩作戰。




 
這時,我與其他人亦發現阿興那處發生騷動,立時走到阿興身邊,史享吹了一下口哨,道:「村民,敵人踩上門喇!快啲出嚟保鄉衛族喇!」
 
數十名握住竹枝的圍村人聞聲,立時聚集在史享身後,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
 
遊行隊伍內有不少老人、學生,驀地看到數十名兇神惡煞、手握竹枝的白衣人衝過來,難免驚慌失措。
 
眾白衣人高聲斥責指罵,道:「我地元朗本來好和諧、好自由,你地班暴民入嚟搞搞震,搞亂元朗。」
 
本應在旁維持秩序的警察,瞧見這情況,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便若無其事與其他同袍聊天,Humphrey見狀訝道:「啲警察做咩架?點解唔過嚟調解嘅?」
 
在元朗居住多年的萬喜心知肚明這地區的實際情形,他苦笑道:「依到好多警察都係圍村人嚟。」
 
有學生被眾白衣人唬嚇得哭起來,遊行發起人沈建業與一眾糾察前來調停。
 




有白衣人把糾察推倒在地上,有數名白衣人企圖作出進一步的行動之際,萬喜立時挺身而出,他張開雙手擋在倒地的糾察面前,喝道:「喂!你地唔好咁野蠻,講下道理好喎!唔好郁啲就出手。」
 
史享指著阿興,惱怒道:「萬喜,係條仆街仔出手先架。」
 
萬黛駁斥道:「係你出手先架!」
 
王炳指罵道:「萬喜,你兩兄妹都係圍村人,居然咁反骨,幫住啲外人入嚟搞亂元朗。」
 
萬喜道:「咩幫外人?咩搞亂元朗?依家係有學生無書讀,其他地區嘅熱心人士入嚟聲援學生咋!」
 
在旁的圍村人都聚集到史享及王柄身後,我感覺到不對勁,氣氛越來越緊張,眼看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之際,有幾名人士從遠處向遊行的隊頭走來。
 
一時間大部分人的焦點都落在那撮人身上,有人喊道:「韓主席!」
 
我心想:「韓主席?唔通依個人就係鄉郊會主席韓軍?」




 
那群人走在最前的是一名年近五十的中年人,三七分界、有些中年發福、架著金絲眼鏡、穿著名牌西裝,他的打扮與其他圍村人很不一樣,好像是一位挺有修養的人。
 
韓軍滿臉堆歡,與一眾圍村人揮手。
 
韓軍走到兩幫人的中間,揚聲道:「咁多位畀啲面我,件事就等我嚟處理啦!」
 
一名圍村人道:「韓主席,你係我偶像,你點話點好啦!」
 
韓軍接過我們的請願信,他拍了拍萬喜的肩膀,道:「萬喜,我同你大伯咁熟,大家都係自家人,你有咩要求,可以直接搵我依個uncle,駛乜搵埋其他外人嚟,我地圍村人應該團結,你睇差啲自家人打自家人,你話幾無謂。」
 
萬喜道:「你強迫收地,要班學生無書讀,依個決定完全唔合理!」
 
韓軍笑道:「萬喜,你真係誤會咗喇!其實間學校咁耐歷史,我擔心樓宇結構有問題,有潛在嘅危險,而且出面係停車場,嗰間學校嘅學生出出入入都幾危險同麻煩,我打算安排嗰間學校嘅師生搬去第二度上課,你唔駛擔心啲學生無書讀。」
 




萬喜道:「咁點解啲學生返學放學會畀人打?」
 
韓軍訝道:「乜啲學生畀人打咩?我韓軍係斯文人,最憎人地用暴力,我會寫信畀阮SIR,要求佢加強巡邏,同埋作出跟進。」
 
韓軍轉向沈建業,道:「沈議員,其實你嘅組織想入嘅元朗為居民服務,我係表示歡迎嘅,之不過你嚟咗嘅時間尚短,對我地圍村人嘅文化同脾性唔係咁了解,或者你要花多啲時間同功夫,先可以得到居民嘅信任,希望你可以繼續努力啦!」
 
韓軍把視線移到我身上,道:「我諗你就係嗰個學生組織嘅會長喇!聽講你以前做歌星,依區有好多學生都視你為偶像,我希望你可以潔身自愛,唔好利用年青人對你嘅信任,達到自己嘅目的啦!政治依樣野唔係咁易玩架!你依家仲係好幼嫩!年青人,你依家咁嘅年紀最好就係讀多啲書,等將來回饋社會啦!」
 
***
 
請願信提交了,韓軍亦回應了,很多人亦覺得取得了勝利,大部分人都準備到處耍樂,畢竟他們認為郊遊才是這次元朗行的最主要目的。
 
儘管萬喜對這結果仍然感到不滿,但我認為這個鄉郊會主席,相比起我那個時空的官員,已經算很不錯,至少他願意走出來對話,而且亦算是回應了我們的訴求。
 
文光義問道:「成皇志,你點睇嗰個韓軍?你覺得點啊?」
 
「其實我對佢嘅第一印象麻麻,佢嘅笑容好假,或者好多從政嘅人都係咁啦!仲有佢頭先講嘅說話,我覺得佢表裡不一,不過佢當住咁多人面前講佢會幫助受影響嘅師生搬去第二度番學,應該唔會講過啲野唔算數啩?」
 
文光義道:「或者佢嘅目的係要趕走啲學生,霸佔依幅地呢?」
 
「我唔理佢有咩陰謀詭計,依塊地下面有鑽石又好、石油又好,又抑或佢打算用嚟起皇宮都好,既然佢都應承會有適當安排畀受影響嘅師生,都可以話目標達到吖。」
 
可能我從那個時空經歷了兩次大型社會運動的失敗,身心俱疲,不想再捲入這個旋渦中,既然對方已經作出回應,儘管這個不是我們原先的訴求,我亦覺得可以接受。
 
阿公等銀髮族與我們分道揚鑣,他們有棉總為他們安排的活動要參與,文光義對我們的郊遊沒有興趣先行離去,餘下的自強會成員跟隨萬喜兩兄妹去踏單車暢遊元朗。
 
我們沿著山貝河向著南生圍出發,關國安、尚興國等平常較為好動的男生,去比拚速度;矮仔文、飯桶武、朱思遠與萬季常則穿過小路走向農田與魚塘;阿興、榮仔與馬黛一邊踏單車一邊聊天,好像很投緣的。
 
我與呂靜宜、布正麗、楊鳳瑤三人緩緩地前進,除了因為可以慢慢去欣賞沿途景色外,布正麗與呂靜宜好像駕馭不了那架單車,運動神經較好的楊鳳瑤取笑二人,道:「咁渣架妳地兩個,再係咁,我地天黑都去唔到南生圍啦!」
 
只有在體能這方面,楊鳳瑤才可以壓過呂靜宜與布正麗兩人,所以她臉上不禁掛上得意的笑容。
 
我回頭看著三人,想起了之前的校園生活,暑假後呂靜宜和楊鳳瑤便會回去繼續升學,不知道她們何時再會回來,很可能這次是與她們最後的一次郊遊。
 
我不知自己為何有這樣的想法,我們都只是十多歲的青少年,未來應該還有很多相聚的日子吧!可能這幾個月人生經歷了很多高山低谷,感到世事無常,沒有事情能夠說得準。
 
矮仔文在圍村人的魚塘釣了三條魚,而飯桶武亦偷偷在圍村人的荔枝園摘了不少荔枝。
 
朱思遠見狀,詫異道:「你兩隻野真係唔驚死架?頭先遊行你地都見到班圍頭佬想食人咁款,你地仲釣佢啲魚,又摘佢啲荔枝。」
 
矮仔文道:「依層你放心啦!我地釣咗佢嘅魚同摘咗嘅荔枝,都放低咗錢,佢地無蝕底到架。」
 
韓俊之墓位於一座小山坡上,韓俊的墓碑經過修復,加強保安,史享與王炳負責接班看守,可是兩人都只是盯著山下的單車隊伍看。
 
王炳道:「睇啲女嘅年齡,應該讀緊書隨時係處,真係想捉返嚟慢慢玩啊!」
 
史享道:「『集中營』入面有啲年紀更加細,都係處嚟架!」
 
王炳搖頭道:「嗰啲嚟自落後國家,營養不良、又未讀過書,唔係緊火都唔去啦!嗰到污糟邋遢,成陣尿壓味,好無癮,下面嗰啲就唔同,就算踩單車踩到出晒汗,啲汗都係香嘅。真係要諗個方法捉佢地返嚟玩至得。係呢!享少,點解你係要對嗰個萬黛搭晒糖?下面幾條女都正過佢啦!」
 
史享道:「我唔同你,你伯爺王公兩朝元老、德高望重;我老豆唔係,我對萬黛搭糖係因為佢大伯萬歷有地位、識得人多,娶到佢,我就唔怕窮,到時結咗婚,偷偷出去玩女人都得啦!」
 
王炳指著史享笑道:「享少,估唔到你年紀細細,諗得咁長遠喎!」
 
這時史享聽到一聲輕咳聲,回頭一看,發現韓軍站在他身後,兩人見狀有點慌亂。
 
王炳道:「韓主席,你上嚟拜世伯啊!依到一切正常,無人入過嚟。」
 
韓軍搭著王炳的肩膊,皮笑肉不笑道:「你地頭先嘅說話,我聽得好清楚。」
 
王炳聞言嚇了一跳,道:「主席,我講下笑架咋!我唔會做啲野令你為難架!」
 
韓軍搖頭道:「我無話你做得唔啱,做每件事最緊要出師有名,你保鄉衛族,過程之中,有咩事發生都唔怪得你,正所謂罪不責眾,只要夠人多,邊個有證據係你做架?」
 
史享皺眉道:「主席,你嘅意思係?」
 
韓軍示意兩人靠近,然後耳語一番。
 
兩人聞言大喜,韓軍道:「我只係同你地分享歷史故事,你地做啲咩與我無關。」
 
王炳點頭稱是,笑道:「嘿嘿,係啊!主席你咩都無講,我地做咩都同你無關。」
 
王炳與史享偷偷把混有殺蟲劑的毒水倒進魚塘,立時有不少反了肚的魚在池塘裡載浮載沉;他們又一把火焚燒了荔枝園。
 
王炳與史享煽惑村民們,王炳道:「各位村民,我頭先見到有幾個著住民主戰線T恤嘅學生,走入魚塘同荔枝園入面,無幾耐就變成咁喇!」
 
一名圍村人怒道:「我一早話咗嗰班人入嚟搞搞震,依家毒死晒啲魚,入玩火燒咗成個荔枝園,依啖氣都忍到嘅話,我地圍村人全部食得屎啦!」
 
史享附和道:「係啊!韓主席畀佢地入嚟示威,又答應咗佢地嘅要求,但係班友得寸進尺,依家燒得荔枝園,點知佢地會唔會燒埋我地祠堂架!」
 
「佢咁搞我地祠堂,就算天王老子都同佢地死過。」
 
王炳道:「我地要畀啲教訓班仆街睇,要佢知道我地圍村人唔好蝦嘅,依家我地就擸架生,去保鄉衛族。」
 
此時,有人指著王炳身後的山坡,喊道:「班打壞癲咗啊!韓主席伯爺個山墳都敢搞。」
 
「嘩!韓俊個墓頭之前先畀人起完嚟,依家又畀人放火,真係多災多難喇!」
 
王炳與史享聞言面面相覷,荔枝園的火是他倆放的,可是韓俊墓地的火並不是他們所放,最糟糕的是原本是他倆值勤去看守韓俊的山墳,他倆沒有想到會有人膽敢趁他倆離開一會的時候便生事。
 
王炳心知不妙,立時要所有圍村人一同與他們前往救火。
 
***
 
火是秦漢滔所放的,上個月他亦同樣破壞韓俊的山墳,可是這次他放火的目的不再是警告韓軍,而是製造混亂,引開那些守在礦場附近的混混。
 
秦漢滔看到電話的短訊「有村民趕來,從向北的下坡路速離。」
 
發短訊給他的是一名叫做god view的人。
 
說來有些耐人尋味,他與這人認識源於在一個介紹電腦的情報網站,他拜託對方為他購買一塊最新的電腦底板,對方把電腦底板放在一間保齡球館內的儲物架內,要他自取後,把錢放在儲物架內便可以。
 
當時他感到有些奇怪,可是還是按照對方的意願去做。
 
其後那名叫god view的人,不知如何知曉自己所做的事,而且還為自己提供準確情報給自己,他很是詫異,又懷疑過對方的身份和目的,可是他無從得知那名叫做god view的人是何方神聖,對方只是說很贊同自己的理念,一定會全力支持自己,要他放心。
 
儘管他抱有懷疑,可是每次總是靠著對方的情報,完成任務,並成功逃離。
 
他要完成的事很多、很艱辛、很危險,而且能夠完成只有他自己一人。
 
秦漢滔戴上登山頭罩、穿著民主戰線T恤,依據god view的情報,從北邊的下坡離開,他躲進一旁草叢,人聲沸雜,越來越多圍村人趕來這裡。
 
God View要自己放火焚毀韓俊的墳墓,好引開礦場內的混混。秦漢滔不明對方有何用意,但他樂於去接受god view的要求,韓軍這種衣冠禽獸,固然是十惡不赦,韓俊生前也是作惡多端,如果對方仍然在生,定當在自己的鋤奸名單上。
 
秦漢滔待人聲漸斂,才偷偷從草叢探頭而出,他發現通往礦場的必經路有一位臭飛看守,另外他還認出那位蛇果女記者躲在樹後,窺探臭飛的動向。
 
這時秦漢滔藏在褲袋的電話震動了一下,他取出一看,god view給他發了一個訊息「幫記者引開臭飛。」
 
秦漢滔心中再次生出那堆疑問:god view是否在這裡窺伺著自己?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一念及此,他下意識打量四周,結果與之前一樣,並沒有任何發現。
 
秦漢滔善於潛行、遊擊,他把石塊扔向別處。
 
那名正在抽煙的臭飛察覺到異響,便向該處走去,秦漢滔貓著腰,偷偷潛行到對方身後,左手掩著對方的嘴巴,右手一記手刀斬在對方的頸椎,臭飛便一聲不響地昏死過去,秦漢滔輕輕把臭飛放下拖進草叢。
 
金碧韻發現那守路的臭飛不知所蹤,便大著膽子,躡手躡腳向礦場走去。
 
秦漢滔把臭飛的衣物和隨身物品扒光,再用索帶縛住對方的手腳,並且用臭飛的臭襪塞進他的口裡,就算待會他甦醒過來,也失去活動能力。
 
秦漢滔忙了一番後,倏地有一名女人從通往礦場的路走出來。
 
那名女人衣不蔽體、面孔和身上有不少污垢,女人神色慌張、跌跌撞撞奔逃。
 
女人雙腿乏力仆倒地上,秦漢滔上前拉了她一把,女人瞧見秦漢滔發出了一聲驚呼,說了一句話。
 
這女人的樣貌與中國人和香港人有些分別,當他聽到這女人的說話楞了楞,因為那女人所說的話是韓語,他多次去過南韓旅行,又曾經在吉林與遼寧短住過一段日子,所以懂得韓語。
 
剛才那女人以韓語對他說:「請放過我,我不要回去啊。」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礦場的通道傳來,他以韓語道:「別作聲,跟我來。」
 
秦漢滔與那女人躲進草叢,未幾便有四名大漢走過。
 
「條北韓妹呢?」
 
「問春咩?快啲搵啦!」
 
「又有女走,畀阿大知道就含得撚啦!」
 
「都叫咗你看緊啲架啦!成日掛住扑野,依家出事喇!搵唔到,我同你地都仆街架!」
 
「喂!會唔會走咗出村啊?」
 
「我地出村啦!條女咁礙眼,喺村實畀人發現架!」
 
秦漢滔從草叢間看到四名大漢遠後去,他轉向那女人瞧去,原來這個女人是北韓人。
 
秦漢滔以韓語與北韓女人簡單交流後,得知對方從北韓穿越鴨綠江逃到遼寧,在當地做過一段時間黑工,又被人口販子拐帶,她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只知道還有很多來自不同地方的女人都在礦場裡。
 
官氐三兄弟、韓軍、阮本初、湯伯符等人都在他的鋤奸名單上,秦漢滔早有聽聞花生幫幹著販賣人口這種喪盡天良的勾當,現在看來韓軍亦參與其中,原本他打算報警求助,可是想到阮本初與湯伯符的關係,便打消這個念頭,他報警的話,很可能害慘對方,法律如果可以制裁這些人的話,他便不用走上這條路。
 
於是秦漢滔讓北韓女人穿上他的民主戰線T恤,又讓對方戴上太陽帽和口罩,寫了一張紙條塞在對方手心,就要她跟著自己離去。
 
秦漢滔利用村內的混亂情況,偷偷帶著北韓女人逃到村外,他瞧見前方有穿著民主戰線T恤的遊行人士正排隊走上旅遊巴士,便以韓語吩咐道:「妳聽著,跟著他們上車,下車時,便把紙條交給他們,只有這樣妳才可以得救,僅記。」
 
正當秦漢滔轉身之際,北韓女人拉著他的手,道:「先生,你叫甚麼名字?多謝你救了我。」
 
秦漢滔搖頭道:「別多話,快走。」
 
原本秦漢滔還想回礦場一探究竟,可是他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這次是難得的鋤奸機會,韓家村現在一片混亂,他要把握機會,趁機行事。
 
他摸了摸從阮顯甫那裡搶來的警槍,心想現在就是執行正義之時,韓軍、湯伯符這些惡徒的最後審判終於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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