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截到的士,便將美玲推入車內,美玲的臉上白得不像話,我急忙跟司機說到旺角上海街,美玲此刻卻回過頭,盯著我們,神色惘然,表情像是不知我們在做甚麼。 「美玲,我帶你見我的師父。」我道,這時候,麥仔、田伯母和惠芬都擠上車來,一架紅色的五人的士竟可裝載著這麼多的人。美玲聽到「師父」一詞,像是戳穿她的死穴,馬上大揮手大揮腳地嚷道,「我不要見師父,都不知你們搞甚麼,神經病!」說完想由另一扇車門下車,我立時制止了她,從口袋中摸到一條佛字的金鏈,讓她戴上,她才安靜下來。「司機,快點開車。」搞了一場大龍鳳後,司機便開車了。由尖沙咀到旺角上海街不過十分鐘的時間,轉時我們來到師父的住處,我領頭帶田伯母穿過了昏暗的階段,田伯母小心摻扶著美玲,惠芬緊隨其後,麥仔則在最後面,這是我一早安排的,通常鬼上身的人,找師父驅鬼,一定會頑加反抗,數次目睹師父為客人驅鬼淨身,他們要不是大叫大嚷,推開身邊從旁協助的人,繼而逃跑,就是佯作沒事發生,但這是內在的靈體想繼續控制受害者的肉身而使出的奸計,所以安排麥仔在後面做個防衞,萬一美玲發瘋的脫逃,以麥仔的空手道八段,勢必能制住美玲。終於上到師父處,我敲敲了那道熟悉的木門,劉師父便為了我們看了門,朝室內一看,只見師父的壇前點了三支香,壇前的中央放置了一張凳子,可想而知師父一早佈置好,等著我們帶回受害人而已。美玲只是呆呆的望著神壇前方,坐下,師父見她沒有甚麼反抗,就開始為她作法了。師父在神壇上拎來了一支香,在美玲的頭上劃了一道符,接著有一道黑煙由美玲的頭頂上飄出來了。「你們不要插手。我要帶走這個女孩子,她是我的女朋友。」一把男聲大聲地喝斥著我們眾人,一聽之下就是永明。真的引出了美玲體內的靈體,而且是永明的聲線,我早就對這些情況見怪不怪,然麥仔他們就第一次目擊這種現象,臉上均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人鬼殊途,你和這位女子已分手這麼久,雙方緣份已盡,你何苦糾纏於她呢?」師父道。「不行,她是我的。她本來喜歡我,你知道嗎?美玲要嫁的人是有太太的,我為她解除婚約,算是保護她。」那道黑氣繼續聲大夾惡地道。我聽後用驚呆的表情回望田伯母,田伯母終於捺不住了,便憤怒地駁斥道:「你別再搞我的女兒,我女兒的未婚夫已經和他前妻分手,你休再抹黑她,即使她死了,我都不會認你做女婿!」田伯母怒不可歇,隨手將附近的一道黃符扔向黑氣處,忽然那道黑氣呀了一聲,劉師父說:「大膽怨靈,明明自己做錯了事,還作狡辯!師公要將你收服!」他馬上拿出一個白玉瓷的小瓶,打開瓶口,唸唸有詞,那道黑氣慢慢地被吹進瓶子裡。之後,師父用瓶塞塞上,接著以黃色的道符封上瓶塞,又向著瓶子再唸了幾分鐘,最後將那小瓶子放在壇上的關帝旁。法事完結後,原先美玲還睜開眼睛,此刻她闔上眼皮,坐在凳子上,動也動不動,完全失去知覺。我們正想拍醒美玲,摸摸她的面頰,卻發現皮膚底層一陣冰冷,之後又觸摸她的手,寒至入心,驚覺她的體溫急降,田伯母見到此情況再次大哭,不知所措,我叫麥仔抱走美玲,送她到公立醫院,而惠芬則替他截的士,所有人都離去了,只有我和師父站在壇前,靜默了好幾分鐘,於是我問師父,道:「那個瓶子,你打算怎麼辦?」師父說:「要看這靈體的做化,其實送他到上山聽經也於事無補,不如等那小姐決定吧!」我望著那個小瓶子,內心不知起了難以形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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