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噹噹、噹噹噹~
 
未幾,一陣悠揚的鐘聲響起,一群小孩從學園走出,其中一位小女孩走到田中跟前,喜孜孜喚道:「o ne-san!」
 
那小女孩年約四歲,紮著兩條孖辮,有著一張如紅蘋果的臉,白裡透紅、漲卜卜的,那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溢出笑意,看來她見到田中非常歡喜。
 
田中握著她的小手,笑容掛在臉上喚道:「i mo-to。」
 




兩人雙手前後擺動,口裡哼著歌:「夕焼け小焼けの 赤とんぼ,負われて見たのは いつの日か~」
 
這日文歌我有些印象,好像是一首日本童謠,曾經是一套廣告的主題曲。
 
我跟著這一大一小美人的背後走,此時,小美人鬆開了田中的手,喚道:「 chi chi。」
 
小美人撲入一位男人懷內,男人摸著小女孩的頭:「結子。」
 
男人的話是字正腔圓的廣東話,我端詳著男人,同時那男人也打量著我。
 




男人從外貌看介乎三至四十歲間,外表英俊,身形高大壯碩,有些似韓星權相佑,不過臉上神情不是寒霜般的冷酷,而是和藹的笑容。
 
這名臉上洋溢著父愛的男人伸出手,道:「你就是田中小姐口中提到的邢英帥嗎?」
 
難道田中已經尋回了記憶?眼前人就是她記憶中的親友?那位叫結子的小美人與田中長得有點像,會不會有什麼血緣關係?
 
我一臉疑惑望向田中,見她向我點了點頭,於是我也伸出手,與男人相握:「嗯,你是…」
 
男人熱情與我握著手,他自我介紹道:「我姓林,是香港人,職業是工程師,我太太是一名日本人,結子是我與太太所生的女兒,我們住在這裡附近。」
 




男人鉅細無遺地向我透露個人資料,令我感到奇怪,於是我別過頭再次望向田中,田中只是指著男人。
 
男人續道:「其實是這樣的,我太太因有事回了日本,而結子在這段時間沒有人照顧,所以我希望雇用田中小姐幫我照顧結子。」
 
姓林的看來不是田中昔日的親友,但他的要求著實嚇了我一跳,要知道田中是沒有任何身分證明文件,田中如果替對方打工,那豈不是黑市勞工嗎?而且我與對方是第一次見面,怎知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所以我拒絕道:「唔好意思,我諗田中唔係咁適合。」
 
結子瞪著我道:「衰人,你衰人嚟架。」
 
我感到詫異,小美人居然對廣東話聽得明、說得白。
 
姓林的道:「結子,唔可以咁無禮貌咁話哥哥。」
 
結子扁起小嘴,搖著田中的手,道:「o ne-san!」
 
田中溫柔地撫著結子的頭,然後她的焦點由結子轉到我身上,我看到她一臉祈求,看來母愛氾濫的她,真的很希望當結子的褓姆。




 
我感到我自己正在擔當結子口中的衰人角色,但田中妳知不知妳當黑工是犯法的,被人捉到會坐牢,又或者被姓林知悉,說不定藉此要脅;而且姓林嗰老婆又係日本,一個正常男人長期在那方面得不到發洩,眼前正好有位尤物,故事的後續我不說,所有人也能意會。
 
所以為了田中,這衰人我是當定的,我道:「林生,真係唔好意思,田中唔可以被你雇用係有苦衷。」
 
林生笑了笑,然後壓低聲音:「田中失憶同沒有身分證明文件的事,佢講晒俾我知嘞!」
 
我嚇了一跳,望向田中,田中妳實在太天真,這世上存在很多壊人,妳和別人認識不久,便把一切底蘊也坦承相告,這隨時會猩猩打飛機的。
 
林生續道:「這不成問題,只要我們不說,沒有人會知道的,如果有鄰居問起,我會說田中是我太太的表妹。」
 
我心想現在姓林的知悉一切,如果我拒絕的話,說不定他會報警,現在的情況,無疑騎虎難下,我不可不答應。
 
我道:「林生咁份工做啲咩架?會唔會很多嘢做?田中唔捱得嗰喎!」
 




林生眼看事情有商榷餘地,立時道:「只是一般的家頭細務和照顧結子等,就好似前幾日咁。」
 
林生的話又嚇了我一跳,原來田中已經試工。
 
林生再道:「結子,正午一點放學,田中就由一點開始接結子放學,然後帶結子回家,執吓屋、煮晚飯,當然買餸用咗幾錢係另外計,我七點可以返到屋企,即是田中一日最多做七、八小時,不會要她太辛苦,星期六、日我休息,可以帶番結子,至於月薪每個月萬五,為咗令你唔好以為我呃你地,我可以出咗糧先。」
 
林生把一張銀碼一萬五千元的支票交給我,田中每個月賺的錢比我還多,但我並不覺林生的錢是付多了,能夠請到田中作褓姆,再加萬五也是便宜,而且我覺得林生這樣做是覷準田中品性善良,領受了對方工資,田中一定會做好依份工。
 
就是這樣,明天開始田中就會正式成為結子的褓姆。
 
之後我趁還未到上班的時間,與田中到荃灣買手機,田中選了一部SHARP粉紅色手機,而我則告別了那部多年的N記古董,出了一部SONY XPERIA,然後再替田中以我的名字出了一個電話號碼,這樣她便可以隨時找我;再之後我們到了銀行,那張支票並非空頭,於是我提了萬五元,我把十五張一千元紙幣交給田中由她自己保管,她初時不願,但我堅拒,她才把一萬五千元收起;她又指了指她的電話,然後再度拿出一萬五千元,我再度堅拒,我指了指自己,道:「Present!」
 
田中顯然了解這簡單的英語,她指了指戴在手上的紫水晶鏈,再指了指那部新手機,應該是我已經送了兩份禮物給她的意思。
 
她牽了牽我衣角,示意我跟她走,我只好遵從,到了一間球衣專門店,她取下了一件阿仙奴主場和一件作客的球衣,又示意我試穿,她指了指自己,再指向我,道:「Present!」




 
我初時拒絕,她鼓起香腮把手機和手鏈交給我,意思明顯不過,我不接受她的禮物,她也不接受我的禮物;我拿她沒輒,只好接受她的禮物,最後主場那件印了雲佩斯、作客那件印華美倫。
 
她見我願意接受她的禮物,欣然一笑,恍似比我這收禮的人還開心,送禮給別人而自己又開心,令我想起了傳說中的送禮勤。
 
我長大至今,除了媽子外,從未有一位女性送超過五十元的禮物給我,這一刻記錄被打破,而且由一名這麼動人的絕色把記錄打破,我很感動,向田中道:「阿尼吉多。」
 
她指了指手上的手機,道:「阿尼吉多。」
 
我送了她回家後,才去上班。
 
這晚,由於要處理賀根遺下的爛攤子,加上有很多貨需要交收,所以工作非常忙碌,我、大舊、阿雄不斷卸貨、點貨、貼Label,到了凌晨一點才去吃飯,這時我那部新手機唱出胡夏的那些年:「那些年錯過的大雨,那些年錯過的愛情,好想擁抱妳 擁抱錯過的勇氣~」
 
我看到是田中的來電,心裡嘀咕:「田中點解咁夜打俾我?」
 




我按下通話掣,電話另一邊的她在急速地說了一連串我有聽沒有懂的日語,我只知道她的聲音很害怕,立時我被她的情緒感染,焦急道:「田中,做咩啊?妳喺邊?依嗰時候妳唔係喺屋企嘅咩?」
 
我們二人著急地說著只有自己懂的語言,企求對方幸運地聽得懂,然後再奇蹟地述說自己明白的語言。
 
倏然間,電話另一邊,她的聲音被斷線的長響取代。
 
我焦急萬分地對著電話喊道:「田中!!田中!!出聲啊!!應吓我,妳喺邊?」
 
我不停重撥給她,但電話未能接通。
 
大舊和阿雄察覺我神色有異,問道:「阿帥,發生咩事?」
 
我焦急地道:「田中,可能出咗事,佢頭先打俾我,我覺得佢好驚,然後就斷咗線,我打極都唔通。」
 
大舊驚訝道:「吓!咁大鑊?!」
 
阿雄勸道:「阿帥,你冷靜啲,可能田中都打緊俾你,你嘗試等一陣,唔好打電話俾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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