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2
 
 
驀地,那把在窄巷迴盪的啜泣聲漸漸消失了。
 
我喊了數片,也沒有得到回應,只好走進窄巷,此時,我發現堆滿紙皮、雜物的一角,有一些窸窸窣窣的異響,於是加快腳步走過去。
 
在那片雜物堆成的小山後,我發現了一個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的女生跌坐在地上,她雙手抱膝,身體不斷打顫,另外我還隱約嗅到那陣情慾蛋白質的味道。
 
當我走到那女生面前,她緩緩把頭抬起,她的臉扭曲成一個驚徨恐懼的表情,然後她扯著嗓子高呼尖叫。




 
我嚇了一跳,同時也吁了一口氣,我慶幸這名遭到不幸的受害者並不是田中,可能你們會說我很自私、很冷血,但我不容修飾我當時的感覺,我那顆懸垂的心,終於可以暫且放下。
 
我暫時把田中的事擱下,向這位遭到不幸的弱女慰問道:「小姐,我有咩可以幫到妳,不如我幫妳報警,又或著聯絡妳啲親友。」
 
那女生並沒有回答我,只是把身體向後挪動,我剛才瞥眼間,瞧見這女生原本臉上的濃妝艷抹,已被涕淚糊成一團烏、一團紅,她給我的感覺只是日本風打扮的MK妹,並不是那三隻畜生所說的日本人,真不明白他們為何把這女生當成日本人?難道她不是他們口中的那位日本女生?
 
此時,我聽到我進來的窄巷那端傳來了一陣對講機的鳴響,及一連串皮鞋踏地的咯咯聲,然後我聽到有人道:「PC438,Calling總部,收到山林道有人打鬥的報案,到咗現場,發現有血跡,但係未發現任何疑人。」
 
如果被警察看見我現在的模樣,定必把我帶回警署落口供,這樣會花很多時間的,現在我不能浪費時間,我要儘快尋回田中,如果我擔誤了,說不定田中會當成眼前慘劇的主角;而且我又不是警察和醫生,留在這裡也幫不了那名受害者,只會徒令對方感到尷尬與難堪。




 
就算不是以上原因,對我來說找回田中也是刻不容緩及目前最要緊的事。
 
我從窄巷的另一邊離去,我轉出了彌敦道,滿身是血的我,嚇得迎面而來的途人紛紛讓路。
 
我混身傷痛,我感到頭昏眼花,宛如站在咖啡杯上,周遭的人與物圍著我旋轉,一時間我腳步踉蹌仆倒街上,可能流血過多,令我四肢乏力。
 
我緩緩地站起來,一位好心的女途人,走到我身旁,問道:「先生,你見點啊?你流咗好多血,不如我幫你CALL白車喔?」
 
我搖了搖手,道:「唔駛喇!」




 
女途人,熱心道:「咁先生啊,我有咩以幫到你?」
 
「妳有冇紙巾,可唔可以借張嚟?」
 
女途人從手袋掏出一包紙巾,遞給我,我把紙巾往頭上印,須臾間三張原本純白的紙張已經飽飲我的血,變成溼答答的紅。
 
未幾我已浪費掉一包紙巾,女途人勸道:「先生,你傷得唔輕,都係去醫院吧啦!」
 
「唔可以,我有啲好緊要嘅嘢要做。」我掏出手機,把田中的照片向她呈視,問道:「小姐,妳有冇見過依個女仔?」
 
女途人搖了搖頭,我道:「唔該晒,仲有多謝妳啲紙巾。」
 
時間彷彿回流到聖誕夜,我在彌敦道奔走,我朝四方顧盼,希冀熟悉的倩影會被我的眼角眉梢捕捉到,我在車水馬路的尖沙咀扯著嗓子,喊道:「田中,妳喺邊啊?出嚟啦!唔好再避開我嘞?」
 




我宛如一隻失了舵的孤帆,在七百萬人組成的汪洋載浮載沉,我只能在原處自轉,不知道何去何從,於我來說,四周也是一片黑漆漆的,並沒有導航的燈塔作出指引,我辨別不了東南西北,究竟茫茫人海中彼岸在那裡?我作出徒勞無功的呼喊,盼望能被我的天使聽到,在人海中無止境飄泊的我,隨時會被一個浪潮沒頂,把我拉入海底,暗湧與旋渦隨之把我撕裂成萬千碎塊。
 
此時,我瞧到對面馬路有兩名軍裝以懷疑的目光瞪著我,幸好現在交通燈亮著紅燈,汽車不斷在馬路上飛馳,兩名軍裝只能夠乾瞪著眼目送我離去。
 
現在我這樣子非常礙眼,說不定下次遇上軍裝巡邏,便被帶回警署協助調查,在找到田中前,我斷不能浪費光陰。
 
於是我走到「些粉」,買了些蒸餾水、紙巾及食物,付款時,我瞧到收銀那位男職員面上現出驚疑之色,但他並沒有進一步理會我,只是問我要不要加五元換購飲品。由於我流了不少血的關係,避免因貧血而暈倒,從而防礙我尋找田中的行動,很少吃牛的我,猛吃「些粉」那些山竹牛肉及菠菜餃補充失去的鐵質,為了喜歡的人有時也要作不喜歡的事。
 
我到了公厠打算清洗傷口,我被鏡中的自己嚇了一跳,血爬了半張臉,那些血把我的頭髮和傷口凝結成一塊,令我平日刻意以瀏海遮掩著那條舊創疤呈現出來。
 
我瞧著鏡子的那個我,伸出手撫著那條傷疤,喃喃道:「細佬啊!細佬,你在天之靈要保佑大佬搵返田中啊!」
 
我粗略地清洗過傷口,再以紙巾捂住傷口止了血,儘管仍是口腫鼻青,但已經沒有之前的注目和礙眼;我再脫去滿是血跡的外套,丟進垃圾桶,只穿著單薄的衛衣。
 
我繼續進行搜索女神的行動,寒風凜然,衣身單薄又傷疲交煎的我不斷發顫。




 
此時我收到Jude的來電,她們五人已經來到了尖沙咀,我們像那晚聖誕夜一樣,分頭搜索,如果有任何發現便以手機互通消息。
 
當我搜索了尖沙咀一片也沒有任何收穫,便走回頭路到旺角,我沿途不斷騷擾路人,掏出手機,向他們展示田中的照片,詢問道:「請問你地有無見過依個女仔?」
 
他們的反應大都是搖著頭,但精誠所致,我的努力,終於得到一個不一樣的回應,當我走到佐敦,我纏著一個步履急促的白領男子,向他詢問有沒有遇上田中,那名白領男子先是現出不耐煩的神情,然後當他看過田中的照片後,現出驚奇的神色道:「咦!依個女仔,我頭先見過嗰喎!」
 
我連忙追問道:「吓!你喺邊度見過佢啊?」
 
白領男子現出苦苦思索的神情,道:「死嘞!喺邊度呢?一時唔記得咗添!」
 
我焦急道:「先生,麻煩你認真啲諗吓,個女仔對我好重要架!」
 
「啊!我記起嘞!你知唔知邊度係吳松街?」
 




我點了點頭。
 
他繼續道:「你喺吳松街向油麻地方向行,到了第一個街口時直行,到了第二個街口,即係文昌街,你向左轉,直行至第三個街口,即係新填地街,再直行到第一個街口,再直行,不要轉彎,大約喺第三個街口,我就係喺嗰度見到相中嘅女仔。」
 
我以紙筆記下了白領男子的提示,臨走前,他還好心地向我複述了一次,他發現我記下的資料無誤後,才與我揮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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