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值得為別人流淚,妳以後只允許帶著微笑生活」

二零一三年,冬。

在那天遇上她之後,

我只是在Facebook上加了她的好友而已。

偶然看著她的生活時報,原來她和她的男朋友一起了四年,



原來她對讀書的執著比以前有增無減,原來她學會了微笑。

這個她在四年間變好了很多,也令因此我對她產生小小的陌生感。

年月日,剎那間出現,又消失。

曾經是最親密的朋友,到現在差不多忘記她了。

我的手機響了一下,是由一個人發出,



是裘月玦,用Fb發出的信息,

「哈囉?」

「揾我有事?」

「對唔住,send wrong!」

真的只是找錯人?



本來我正高興著她先找我,原來只是誤會。

我在小時侯對她有一點點好感,離別後我便明白,我不會是她的白馬王子。

於是我也像「找錯人」般,說聲對不起,接著把一點點好感,一點點地消逝。

我拿著手機,等待著她的另一句「哈囉?」

等待,等待得餓了!

望著時鐘,該「吃宵夜」。

我沖了一杯有棉花糖的巧克力,身體包裹在薄薄的氈上,

在書櫃中隨手拿起一本書閱讀。我並沒有在意書的內容,



專心等待著她的一句話,還是該我先出聲嗎?

我拿起杯,正打算喝一口,電話響起了,是她打來!

我來不及按下接聽鍵,電話已中斷了。

於是我回撥一次她,嘟嘟嘟,電話打通了卻遲遲未接聽,快會被接駁到留言信箱,

希望她能及時接聽…

嘟嘟停止了,她接聽了,不過並沒有出聲,

「喂!阿月….係我啊…陶永諾…揾我咩事啊?」



「我好唔開心啊,我好唔開心啊!無人理我啊!連你都唔理我!」

然後傳來一陣哭泣聲,她為何這樣傷心呢?

先不理會她哀心的原因,我該做盡快找到她、安慰她。

「你係邊度啊!我宜家即刻過來…」

「我唔知我起邊,我只知道自己係一個有城堡的公園。如果呢度係城堡,咁我咪係公主,我好開心啊…. 」

該死的,她的神智開始不清,我要快點找到她。

我大力拍向自己的臉,好讓自己冷靜。

有城堡的公園,有城堡的公園,



我和她都知道的,對了!是樓梯街旁的堅巷花園。

我將毛氈、巧克力和一個暖水壺放在袋中,背著它坐上的士,往堅巷出發,

希望我趕及在她出問題前找到她,

不是希望,是一定要。

我也很久沒有在這麼晚的時候出去,

不為别的,只是因為她是我的老朋友。

我沿著樓梯街上去,



在早上不會發現這裏有什麼大問題,

因為只有在晚上才能感覺到,在身後傳來一股涼意。

風吹,樹葉擺,由街燈的光所產生的影子閃爍著,

我將外套的拉鍊拉上,把手插外套袋上,

即使是這樣我的手腳也是雞皮疙瘩。

這裏不會有鬼的,不會有的……

我沿著堅巷,步入這個「城堡」。

殘破不堪的城堡,有種荒涼的感覺。

她在哪兒?

哪方,哪地,她在哪兒?

我在「城堡」中遊走,作為王子的我卻找不到公主?

「歡樂的時光過得很快,眼看就要午夜十二時了,灰姑娘不得已要馬上離開,在倉皇間留下了一隻水晶鞋。」

玻璃鞋的故事,玻璃鞋......玻璃鞋,

只要她沒有調到靜音模式,我打電話給她便能沿著鈴聲找到她。

「王子很傷心,於是派大臣至全國探訪,找出能穿上這隻水晶鞋的女孩......」

「毋須打開天窗
能裝不知 也算體諒
狠心揭破真相
無非想 扮誠實來換舒暢」

她的鈴聲是容祖兒的歌,不過她不是一直都在外國生活嗎?

怎麼會知道這首新歌?

鈴聲是在遊樂場中傳出嗎?

不是,遊樂場根本沒有人。

我跑上城堡的另一邊,隱約聽到鈴聲。

我跨過小橋,

鈴聲的聲音越來越強,方向應該沒有錯。

我急步地下樓,

鈴聲中斷了,我看到她,再一次與她重遇了。

她搖搖欲墜地坐在石椅上,她快要從椅子上跌下來,我跑過去,剛好扶了她一把。

「妳咩事啊,飲醉咗啊?」

「咩醉啊!我冇醉~我冇醉」

我在椅旁看到幾罐jolly shandy,

她才喝了幾罐便醉,果然女生不應喝酒。

「妳同男朋友分咗手咩?做咩啊?定係同巫婆鬧交?」

「我唔知阿!可唔可以唔好問咁多問題姐?我剩係想有人係隔離陪我。」

於是我不再說話,

「你做咩變咗木頭人姐,唔講野。」

我真的不懂如何安慰人,

說多一些,又令她煩擾,

說少一些,又令她認為我沒有在關心她。

「好難捉摸啊!」

幸好她之後從瘋癲狀態,轉為沉睡。

我坐在她身旁,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的頭挨著我的肩上,

本來想等一下,便將她挪開,

不過我和她的距離又再一次收窄。她轉到我的大腿上睡著。

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

我從袋中拿出毛氈,小心翼翼地放在她身上,她的抖動停住了。

我向天空望上去,月亮被雲霧掩蓋著,看不到她的本體,

只看到從雲海間透出的一絲絲月光,其實妳也挺美的。

我將手放在她的髮鬢上,正打算撥開它,好讓能更仔細地欣賞她的美。

回過神來,我把手收回自己身上。

我在做甚麼?我不是被她迷到吧!不,不可能。

糟透了!她又醒來,不知道會做出甚麼傻事?

她緩緩地張開眼,手卻迅速地往我的臉上去。

她用拇指和食指輕力地捏我的臉,我的臉被捏著。

她更得寸進尺地兩隻手一起來。

「哈哈,你塊面好好玩,好好玩….」

我無力抵抗,就讓她捏多幾下,左右,左右的捏著,接著她又睡了,

我有著「重獲新生」的感動,我臉的控制權終於回到自己手上。

她雖然是沉睡狀態,卻一直在說夢話。

「點解我為左佢付出咁多,佢可以咁容易就放開我啊?」

「愛情明明係唔可以用距離去衡量㗎,點解可以因為呢個原因去離開我?」

「我好辛苦呀!點解我嘅愛情故事,同你個名啱啱相反㗎,唔係永遠嘅?」

「我淨係想一個人為我守住一生都愛我嘅諾言炸!點解都做唔到呀?」

她的眼淚一滴滴在眼角流下,我拿起手替她拭去淚水。

「唔好再喊啦,再喊就唔靚…」

「邊個批準妳喊,失戀咋嘛!我都試過好多次,不過妳唔知姐!」

我在心中唸著,不敢說出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