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欣唔見我,Vivian唔睬我。我過咗一個寂寞嘅聖誕節。


 
 一月嘅某一日,Vivian話畀我知啲M冇嚟。

我諗返起半夜兩點幾睇AV嗰晚,我一隻手伸入佢條底褲,另一隻手打開櫃桶攞套,但發覺啲套已經用晒。

「唔怕啦,今日安全。」佢同我講。
 




我地去藥房買驗孕棒。

Vivian喺廁所驗緊嘅時候,我喺出面祈禱:千祈唔好兩條線。

但上帝心意已決。


 


就喺同一日,嘉欣畀咗個訊息我。

「你今個星期日得唔得閒嚟探我?」嘉欣5:18PM。

我唔知點面對嘉欣,但我太掛住佢,無論如何都要同佢見下面,而且星期日Vivian會出街,係搵嘉欣嘅好時機。不過,我諗我最好早過Vivian返屋企,免得佢又借啲意發脾氣。

「得,但傍晚要走。」家俊5:20PM

「Ok。」嘉欣5:20PM。



「你近嚟點呀?」家俊5:21PM。

「Ok啦。」嘉欣5:21PM。「對唔住呀,先排同爹地嗌咗交,好唔開心,所以冇理你。」嘉欣5:22PM。

「而家好返啲未?」家俊5:22PM。

「好啲。」嘉欣5:23PM。
 
「👍」家俊5:23PM。「星期日係咪都係中午左右去到你度?」家俊5:23PM。

「係。」嘉欣5:24PM。

「唔使好似上次咁早起身等我,瞓到夠先起身啦。」家俊5:24PM。

「上次我係緊張到瞓唔著。🙈」嘉欣5:25PM。



「哎呀!有乜好緊張?」家俊5:25PM。

「唔知呀。😅 」嘉欣5:25PM。「今次應該好啲。😊」嘉欣5:26PM。

「😘」家俊5:26PM。



星期日十二點幾,我去到嘉欣屋企。

嘉欣喺廁所梳洗緊。佢出嚟之後,就同我一齊坐埋飯枱等Anna開飯。

「上次同你出去之後,你有冇再出過街?」我問。



「冇喇。唔知點解,同你一齊出去我覺得好舒服,但冇咗你陪,就邊度都唔想去。」

「咁不如一陣我再帶你出去行下啦。」

「好吖。」

食完飯之後,嘉欣拉我入房,話畀啲嘢我睇。

入到房,我見到被鋪未整理,窗簾就只係拉開咗一角。暖和嘅陽光透過窗簾缺口射入嚟,令嘉欣淒冷嘅面變得柔媚。

嘉欣喺床下底拉咗幾個大膠箱出嚟,然後打開膠箱嘅蓋。

「咩嚟㗎?」我問。

「係我細個嗰啲玩具。之前一直擗喺雜物房,最近我攞返出嚟,抹乾淨,然後收晒喺床下底。」



我見到啲箱擺滿咗毛公仔、Barbie、煮飯仔,同其他各式各樣嘅玩具。

「除咗玩具仲有我細個嗰啲珍藏。」

「咩珍藏?」

「其實係啲無謂嘢,好似貼紙呀、磁石貼呀、鐵罐呀,同喺沙灘執嘅貝殼。」

「你都幾多嘢喎,成個床下底擺滿晒。」

「係呀。我要將佢地好好保存。第時老咗,可能得返佢地陪我。」

呢句話好似飛刀一樣插入我心。我拉佢埋身邊,攬住佢。當我感覺到佢柔軟嘅身體,就忍唔住飲泣。



「做咩呀?」佢問。

「……Vivian……有咗……」

「同你同居嘅女朋友?」

「係。」

嘉欣沈默咗一陣,然後淡淡然咁話:

「咁你應該開心。」

「我好鍾意你!我好想同你一齊!」我攬得更緊。「對唔住!係我唔好!」

「如果真係同我一齊,你就唔會鍾意我。」佢嘆咗口氣。「你會嫌我悶,嫌我慢,你會覺得我好麻煩,成日為咗小小事唔開心……」

「我唔會!」

「而家咁對你嚟講係好事。」佢繼續講。「BB出咗世之後,你見到佢一日一日咁長大,就會好開心,跟住就會慢慢忘記我。」

「我唔會!」

「遇返你之後,我都曾經有過幻想,但好快就知道呢種幸福唔屬於我。我冇理由要你同我一齊受苦。」

我淨係識得拎頭,唔知仲可以講啲咩。我繼續攬住佢,一廂情願咁希望可以一直攬落去。

過咗一陣,嘉欣慢慢推開我。

「你過嚟吖。」佢走去書枱嗰度開電腦。

「上次咪同你講我scan緊以前啲相嘅,我已經scan咗一部分,畀你睇下。」

我一路行去書枱一路用手背抹走眼睙。

嘉欣將啲相按拍攝年份分開放喺唔同嘅資料夾入面,而資料夾就用年份命名。我地由「1982」開始順序睇。

「你細個笑得好開心喎。」

「梗係啦,啲相係爹地媽咪放假帶我去玩嗰時影,而且我嗰時有個諗法,就算唔開心,影相嗰時都要笑,咁第時睇返就淨係見到開心嘅自己。」

「你咁細個就會咁樣諗?」

「寫日記都係,淨係寫開心嘅事。」

「如果嗰日冇開心嘅事呢?」

「咁就寫嗰日啲電視劇嘅劇情。」

「咁都得?」

「所以我嘅日記似劇情簡介多過日記。」佢苦笑。

「咦,你個樣好似你爹地喎。」我見到一張嘉欣同佢爹地一齊影嘅大特寫。

「好多人都係咁講。」

「係喎,你嗰次為乜同佢嗌交呀?」

「小事嚟啫。嗰日我地睇緊一個講大陸空氣污染嘅新聞特輯。我爹地話:『嘥氣啦,唔通叫啲工廠唔生產咩?冇錢,空氣好都冇用啦。』我話:『空氣污染會增加患病風險同死亡率,有錢冇命享,或者用晒嚟做醫藥費,咁又有用咩?』佢就話:『嗰啲數字呃人㗎啫。』聽到呢句,我好嬲,跟住就同佢拗咗成晚。其實真係好小事,佢亦唔係完全無point,我嬲嘅喺,當事實唔合佢心意嘅時候,佢就會將事實排斥或者扭曲,然後就心安理得。」

「人老咗係咁㗎喇。」我安慰佢。

「佢後生嗰時就係咁。不過算啦,我唔應該嬲。」佢扁下個嘴,然後繼續開資料夾入面嘅相畀我睇。

我留意到「1988」之後就係「2014」。

「回到未來?」我指住嗰兩個資料夾。

「我暫時scan到1988年嘅相。『2014』入面就係近嚟用手機影嗰啲,即係我地郊遊嗰啲相。」

嘉欣開咗「2014」,我見到我地喺望夫石、萬宜水庫、浪茄灣、鹹田灣等等地點影嘅相。相入面嘅嘉欣都笑得好開心,尤其係揸住花球企喺鹹田灣木橋前面嗰個嘉欣。

我地決定唔出街,繼續留喺房入面,因為我地唔知以後仲有幾多獨處嘅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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