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左係阿然同佢個仔細佬祥嘅面前,我仲係未相信眼前所發生嘅一切,望住急症室人來人往,而我地三個嘅地方竟然好似比世界隔離左一樣。

就好似,呢個世界上得我地三個人擔心緊一樣。

直到,一個姑娘行左出黎,佢講左蔡老闆個名後,我地三個走左上前,「我地就係。」姑娘係問有無蔡老闆嘅親人。

姑娘打量左一下我地三個,就叫我地跟佢入去,然後係行緊嘅途中,好淡然咁講左一句:「伯伯救唔返。」

就算幾咁輕描淡寫講呢一句話,對聽果個人都係好大嘅打擊。





由呢一刻行到去蔡老闆所訓嘅病床到,見到佢插晒管,成個腦空晒咁,只係不停回想起今朝早嘅野。

……我都咁大年紀,意咩鬼野頭WO……

如果蔡老闆有拎果封利是,佢係未可以唔駛死?

……我去返洗碗咋,你估會洗死我咩……

佢連一隻碗都未洗,就死左拿。





我地回頭望果一刻,只係見到一個VAN仔仲因為突然嘅剎車震左幾下,坐係VAN仔上面嘅司機塊臉青晒,目定口呆咁望住前面。

過左兩秒,我同阿然先回過神向住架VAN仔行過去。

再過兩秒,個司機都回左神,開門落左車。

我地望住車前面嘅不遠處,有一上左年紀嘅人已經被撞飛左好幾米,咁嘅距離,睇得出頭先架VAN仔都開得好快。

我慢慢行近果個被撞倒嘅人,而阿然就係我身後同個司機講:「……快……快D報警。」





一步……兩步……果個人嘅衣著同蔡老闆好似……

三步……四步……唔好啊,唔好係我而家嘅想法啊……

五步……我已經無再行落去。

因為我已經見到被撞倒嘅果個人係蔡老闆,佢訓左係馬路上面,口不停吐出鮮血,佢手腳仲有郁動,不過好微弱,可能係因為佢仲為生存爭扎緊。

過左一陣,白車到左,再過左一陣,警車都到左。

「你地邊位可以幫手簽個名?」姑娘嘅說話,令我從回憶返到現實。

「等我黎啦,你地兩個,陪下蔡叔。」細路祥講完後,就同始娘行開左,而我同阿然望住蔡老闆,眼淚開始流左落黎。

「……估……估唔到。」講唔到野嘅阿然都擠到幾隻字出黎,但我,就真係做唔到。





好想講野,但係心口好似頂住左咁,咩野都講唔到。

直到,阿然話:「一定要通知佢屋企人。」

「嗯。」我好用力咁點一點頭,然後話:「我識人處理身後事,係通知佢屋企人果陣,我地可以搵佢先幫下手。」

「好。」阿然話,而我就走到蔡老闆嘅床邊話:「蔡老闆,以後都唔駛再咁辛苦拿,好好休息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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