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一人之力與鄭子誠和織女纏鬥的月老,在『涅槃』強光散發時,便即立時停手,並與一眾天使後退一段距離。

那短短的十來秒,所有天使皆飄浮不動,僅讓身上金環沐浴強光。

魔鬼們一時不理解天使軍為何突然停手,但亦趁此機會,調節氣息,預備下一輪戰鬥。

可是,當強光熄滅,周遭再次陷入黑暗時,魔鬼們發現眼前敵人,全都變得神采飛揚!

纏鬥了這麼長的時間,加上陽光被擋下大半,天使們本已露出疲態,可是此刻卻全都渾身殺意騰騰,身上永生金環及神眸,都綻放著比先前要耀眼的金光!








「呵呵!雖然我不太明白是甚麼一回事,但如此一來,這場鬧劇要終結了。」

一直氣定神閒的月老,此時臉上笑意更盛,雙眼笑得像彎月,眼皮下卻是潛藏不了的森森殺意。

仍在調息、喘氣不絕的子誠與織女,一臉難置信地看著月老,心下震驚莫名。

他們一直以為自己多少消耗了這名童顏鶴髮的大天使,可是現在他身上所散發的氣,卻是比先前有增無減!





不過,更令他們感到心寒的,是月老由始至終,仍未使用神眸異能!

「剛剛寧錄施展了『涅槃』嗎?怎麼此次的效果和以往不同?那道強光是甚麼的一回事?竟能被『永生』吸收轉化成能量!」織女咬牙切齒地道:「這樣一來,『天幕』豈不是完全無用武之地?」

「不。我看那並非可不停使用的技倆,不然不會只維持十來秒。」子誠冷靜頭腦,分析剛過去的十多秒,「不過,我們亦不肯定,敵軍還能施展多少遍。所以,我們必需在下次之前,解決他。」








「呵呵,你們似乎還未理解到,勝負早已定了。」月老怪裡怪氣地說道,同時提升渾身殺意,「小織女,小朋友啊!根本不用等待下一次『涅槃』,因為我不會讓你們成功擋住太陽!」

語畢,月老的身影忽然消失!



噹!噹!



織女和子誠一直萬分留神,所以當月老宛如詭魅般在他倆上方出現、以居高臨下之勢對準他倆天靈蓋狠刺時,他們還是勉強來得及舉起兵器格擋!

二人雖已是各自擋住一根金銀針,月老幼小的孩童手臂卻能爆發出足以開山劈石的恐怖力量,直壓得二人兵器一點一點地向他倆自身靠去!

趁著三人對峙,一眾力量充沛的天使便即振翅齊飛,再次朝魔鬼軍的防線發動猛攻!





織女和子誠想回到防線指揮,但此刻卻自顧不暇,因鋒利的針頭壓得越來越低,眼看便要刺中他們的眉心!

織女雙手交錯,以一雙匕首勉力托住金針,此時見勢色不對,便催動魔氣,以極輕微的聲音問道:「我手中拿著多少⋯⋯」

「嘻,多嘴!」沒等織女把話說完,月老忽地將本來壓住子誠的銀針抽回,然後橫削向織女的咽喉!

織女雙手正抵著金針,月老這一削又快又狠,教她不得不振翼往後閃避!

月老天真的稚臉,露出一副陰森怪笑,身上雪白小翅膀拍動不停,如影隨形般追著後退的織女,手中『錦繡』則化成一頭雙頭蛇,不住連環急刺!

織女一直後退,一雙匕首舞得密不透風,勉強擋住『錦繡』。

不過,月老的出手如狂風掃葉,連綿不斷,使她擋格得氣息紊亂,一時再難以發問來施展「盤算之瞳」的異能。





雖經過數千年的鍛練,織女的修為比一次天戰時已大有進步,招式亦已去蕪存菁、變得精練,可是她的武功畢竟乃月老親傳,出手之間還是遇爾會閃過一些對方所熟悉的套路。

每一次,目光銳利的月老,都能抓到這些招式中的弱點,並作針對性的猛攻,而每一次都使得織女,幾要『錦繡』刺中要害!

十回合才剛過去,織女已然與鬼門關擦身而過好幾遍!

此時,月老忽聽到背後風聲大作,卻是子誠挺劍殺至!

子誠奮不顧身的一擊,顯是想圍魏解趙,但月老不閃不躲,手中金針繼續追擊織女,一直到子誠手中雙刃快要砍上他的背時,月老這才將銀針繞到背後,從容不逼地接招。

三鋒交擊,頓時拼出一陣火花,子誠卻感到雙臂貫注的所有力量,恍如泥牛入海,同一時間,他留意到連繫著金銀針的那條液體紅線,忽然泛起一陣波浪,自銀針的一端,迅速延伸到另一端的金針上。

原本正全力抵擋金針的織女,突然覺得月老臂力剎那倍增,接著,只聽得「啪」的一聲,卻是她手中一雙匕首,劍刃應聲斷裂!

月老之所以能瞬間增強臂力,乃是因為他將子誠一擊之力,以『錦繡』作導體,由銀針傳到金針之上!





這並非『錦繡』本來的效用,只是月老早達「人針合一」之境,加上膽識、眼界,䀆臻化境,所以才能在千鈞一髮之間,施展這「借力打力」之技!

織女的一雙匕首,本也是以上乘的合金所煉製,不過『錦繡』畢竟是神器,質地並非凡間物料可比,加上這一擊可說是合了月老和子誠二人之力,所以織女亦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手中兵刃被無情震斷!

子誠看到母親兵器折損,心中大急,頓時運氣,將其中一柄槍刃,當作暗器,朝月老擲去!

子誠自知月老與織女的距離始較近,手法又勝自己一籌,所以他才會出此下策。

不過,月老的體型細小,聽得背後破風聲,只稍微別頭,便輕易躲開。

槍刃才越過月老臉脥,他手中的金針,亦同時穿過織女手中只剩一半的匕首,向其面目刺去!

一時之間,散發著寒芒的針頭及槍刃刃鋒,便成了織女視覺中唯二可視之物!








可是,一雙兵器幾要刺中織女的臉龐時,她忽然憑空消失。




「噫?」

月老稚嫩的臉,露出難得一見的詫異之色。他在瞬間便看得明白,織女嚴格來說,並非消失,而是整個人垂直捲曲成一道「軸」,教金針與刃槍盡皆刺了個空!

與此同時,一道敲冰戛玉的劍鋒顫動聲在月老頭頂響起,卻是有人以利刃朝月老猛斬下去!




月老右手金針正刺向織女,來不及轉往上格擋;左手銀針則剛接下了子誠一招之力,此刻仍然屈曲在背後 。

不過,月老始終氣定神閒,也不往上看,只是催動靈氣,握住金針的手臂用力一抖,將抖勁透過血線,傳向銀針。

但見原本握住銀針的手,此時已然放開,當抖勁傳送到銀針上時,整根銀針突然如蝎子尾巴,拖著紅線向上斜飛!

銀針破勁急飛,目標卻非要砍中月老的長劍,而是劍的主人,蘭斯洛特!




將數千人維持捲軸之態,消耗了蘭斯洛特極大量的心神,所以在解放捲起的魔軍後,他便一直在暗處調息,務求盡快恢復狀態。

當月老與織女及子誠二人鬥得難分難解時,他始終沒有出手,就是為免自己成了負累,但當一眾天使力量悉數回復,織女更被月老攻得有性命之危,蘭斯洛特便不得不出手參戰。

他知道,若明刀明槍地加入戰團,對月老未必有太大壓力,所以他趁月老的心思都放在織女身上時,暗自找上子誠。

剛才子誠一擲,真正目的其實是將自我變成捲軸的蘭斯洛特附在刃槍之上,令湖上騎士可以無聲無息地靠近月老。

由於蘭斯洛特的輕功極佳,所以破風聲能瞞過因自大而沒有回頭的月老。

當月老側頭閃避時,剛越過他的蘭斯洛特便瞬間回復原狀,一手將織女捲縮成軸,另一手則揮出手中長劍。

只是,蘭斯洛特花盡心思的偷襲,最終還是功虧一簣。



銀針體積較少,加上形狀有利突破風阻,竟後發先至,湖上騎士的劍還在半途,銀針已然飛到他面前!

湖上騎士畢竟身經百戰,他亦早料到月老不會如此輕易就範,所以另一手早握著隨身短劍提防。

噹。

一記清脆的金屬交擊聲響,蘭斯洛特在千鈞一髮之間撥開銀針,但銀針所蘊含的力道之大,竟使他的手臂一陣酸麻。

經此一撥,蘭斯洛特借勢後飛,長劍同時運勁一引,將變成捲軸的織女帶走。

待飛開了一段稍為安全的距離,他才將織女變回原狀。

「沒事吧?」蘭斯洛特溫文地問道,同時將手中短劍遞上。

「多虧湖上騎士及時出手。」織女接過短劍,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月老。

雖然原本稱手的一雙匕首已毀,但有了蘭斯洛特的短劍,加上剛剛子誠擲來的刃槍,織女尚能戰鬥。





「呵呵,又一名不知死活的傢伙。」月老笑容可掬地說道,同時拉扯紅線,順勢將銀針收回,「我知道,你也是那頭三頭犬的義子吧?」

但見月老雙手輕輕握著『錦繡』,瞇眼打量團團圍住他的三人,神態從容。

雖然以一敵三,身型又細小如童,可是月老散發的凜厲殺氣,反而完全壓倒三名魔鬼!

對峙之際,子誠留意到力量充沛的天使軍已經迫得魔鬼軍節節後退,與嘯天的距離越來越近,不過同時「天幕」已幾近編織完成。

只要「天幕」完整包圍雅盧沿岸,那麼在「解綾還須繫綾人」的神器特性下,尋常力量都不能破解這道由『墨綾』編織的屏障。

子誠有信心魔鬼軍能夠堅持到「天幕」完成,但萬一月老擺脫他們三人,直接往嘯天殺去,防線定必會立時崩潰。

「所以,我們必須在這裡解決他。」與子誠心思一般的蘭斯洛特,以「傳音入密」在織女和子誠耳邊說道。

其實,即便是以三敵一,蘭斯洛特心裡並沒多少把握能夠勝過月老,因為剛才剎那間的短暫過招,他便已了解到月老的實力委實是深不可測。

不過,蘭斯洛特知道,就算他們三人殺不死這名大天使,也必須纏住他,直至「天幕」完成!

想念及此,蘭斯洛特便即收攝心神,將渾身魔氣,運遍全身!

忽然之間,湖上騎士那副剛毅的俊臉,木無表情,只有殺意,一雙魔瞳,澄明如湖!




「嘿,你們的想法,也太過明顯吧?」月老眼角視線飄向「天幕」後,才看回蘭斯洛特,道:「也罷,我先收拾你們,再去解決你那半人半獸的義兄弟,尚也不遲!」

一語未休,月老便已率先搶攻,提著『錦繡』,直撲向蘭斯洛特!

月老身影如雷迅速,不過蘭斯洛特的輕功本已登絕頂之境,所以月老一動身,他已立時反應,長劍如電,直指向來勢洶洶的月老!

劍長而針短,月老還未飛近蘭斯洛特,長劍劍尖已快刺中月老面門,大天使卻沒退縮,反而加速前飛,待快要被長劍刺中時,他身上四雙小翅膀忽地一拍,整個細小身軀稍微扭動,恰好與劍鋒擦身而過!

只見月老貼著劍身滑行,瞬間已飛近蘭斯洛特,一雙金銀針則刺向其握劍雙手的脈門!




不過,『錦繡』並沒有如期刺中蘭斯洛特,因為他在最後關頭,以魔瞳將自己整個人變成捲軸!

一刺落空,月老只聽得前方傳來數聲震耳欲聾的聲響,同時數團微小事物,正帶著奇異的破空聲、極速飛至,竟是數枚急勁旋飛的純銀子彈!

但見化成捲軸的蘭斯洛特身後不遠處,有一人正舉著槍管冒煙的刃槍,卻是織女!

明白到蘭斯洛特的攻擊只是幌子,月老雖感驚詫,可是已瞬間反應過來,『錦繡』拖著金銀殘影,及時揮到子彈的飛行軌跡上,將其彈開。

不過,才格開了三枚銀彈,月老又背後傳來一陣凜然殺氣,卻是子誠舉刀殺至!

但見子誠雙手正緊握著僅餘的一柄刃槍,槍上刀身已由小太刀換成大太刀,正高舉過頭,瞄著月老背後要害筆直地斬!

大太刀所散發的澎湃刀氣,覆蓋了月老周遭,教他一時無路可逃!

子誠和織女配合得天衣無縫,剛才織女開槍的槍聲分散了月老注意,令子誠悄悄接近,而他亦一直待到子彈快將射中月老時,這才出手。

霎時之間,月老陷入了兩難局面,因為他面前還有三枚銀彈,而子誠的大太刀已幾近斬上他的背。

要是月老繼續以『錦繡』彈開子彈,便鐵定來不及轉身擋格大太刀;但若然他回身抵擋子誠的刀招,那麼定必中槍!




不過,面對前後挾擊,月老看似天真的臉蛋,依然掛著自信得令人心寒的微笑!



月老沒有轉身,仍然揮動『錦繡』擊走銀彈,只是剩下最後一枚時,他小手一揮,竟將銀針朝子彈擲去!

噹!

但見銀針分毫不差地撞開子彈後,便承受了子彈的勁力,反朝月老方向旋飛回去,不過,這正是月老所預料的結果,只見他小頭一別,該銀針剛好在臉龐掠過,然後朝他身後的子誠,繼續飛去!

眼看銀針迴旋飛至,子誠卻不閃不避,因為他手中大太刀正要砍中月老!


「只要了結他,便可以確保『天罩』順利完成!」

子誠心中如此想道,同時奮不顧身地將渾身魔氣,盡貫注進大太刀中!

噹。

預期的骨肉撕裂觸感並沒出現,自大太刀傳到子誠掌心的,卻是一道金屬交擊感!

錯愕之際,子誠赫見大太刀砍不進月老的背部、只停留在表面,是因為有一根幾不可見的針頭,自月老嫩滑雪白的皮膚之中突出,精準地抵住太刀的刀鋒!

子誠看得明白,那純金色的針頭,佈滿奇特紋路,卻是其中一根『錦繡』!

原來,月老自知來不及回身格擋,便憑藉驚人耳力,判斷大太刀的落點,在千鈞一髮之間,將金針插進自己胸膛,使貫穿身體後、再從背部凸出的針頭,精準地擋下本能將他一刀兩斷的大太刀!

驚愕萬分的子誠,已來不及舉刀再斬,因為紅線另一端的銀針已飛到他面前!

剛剛為了斬中月老,子誠已錯過完美閃躲的機會,所以即便急往旁飛,子誠還是感到左肩便傳來一陣刺痛,卻是被銀針插中!


子誠想揮刀將已有半銀插進肩旁的銀針挑走,他卻發覺已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呵呵,竟能讓我流血。」

月老徐徐轉身,圓潤的小臉極近距離瞪視著動彈不得的子誠,「想不到你們三人,還有一點令人驚喜之處。」

此時,蘭斯洛特已經回復原狀,與織女並肩飄浮,卻一時不敢靠近,生怕月老會傷害子誠。

「別怕,我們定可以解開『錦繡』的控制。」織女一臉冷靜,以「傳音入密」跟子誠說道。

「嘿,經過數千年了,怎麼你撒謊的本領,還是沒半點改進?」月老忽然轉頭,看著織女笑道:「作為過來人的你,應知道要擺脫這對金銀針,可是絕不容易啊!」

現在子誠被銀針插著,當刻腦中的一思一念都瞞不過月老,所以織女跟他說的密語,自然亦被月老偷聽得到。

聽到月老提起自己被控制的慘痛經歷,織女頓時臉色鐵青,恨恨地道:「你這嘔心的變態⋯⋯」

「呵呵,我只是注重『美』,眼中容不下醜陋的事物而已。你目光太差,竟選了那完全配不上你的凡人,逼我不得不出手糾正。」月老笑意盈盈,說話卻是從子誠的嘴巴中吐出,「我以為經歷過『教訓』之後你會學乖,怎料到了凡間後,你千挑選萬挑選,竟又偏偏挑了一個其貌不揚的凡人當兒子。嘖,看來我又得替你清除錯誤了。」

月老說著,同時控制子誠握著大太刀的手,慢慢靠向脖子。

子誠提升體內魔氣,嘗試擺脫『錦繡』的控制,可是月老卻看著他陰側側地笑道:「小朋友,別白費心機了,只要被銀針刺中,任你魔氣再強大,都不可能擺脫手持金針的我所控制。」

「別再胡說八道!」織女放聲吼道,引開了月老的注意力,「你逼我與伽魔交合,我哭得死去活來,內心如受千刀萬剮,哪來的美?牛郎雖沒有俊俏外表,卻有一顆令我感到溫暖的心,這是我從未自其他天使身上感受過的。我與他的愛,可是比你眼中看到的『美麗』,要珍貴千萬倍!」

「不能天長地久,算是甚麼愛?你愛的牛郎,現在身在何處了?他的心,還暖不暖?」子誠臉上掛著與月老一樣令人討厭的笑容,道:「織女啊,愛上凡人,注定只會悲痛收場。」

「分離的悲痛一時,我倆之間的甜密回憶,卻是永恆存在。天堂也好,地獄也好,我的靈魂,就只會不斷經歷那些美好時光。」織女說著,忽然一笑,「而且,這是我選擇的愛人,這是我選擇的人生。」

「人生?選擇?嘖嘖,小織女,你還真相信人類那套甚麼『自由』的說詞?」月老哈哈大笑,道:「不不不,世間只有力強者才能決定一切,才能選擇一切。這可是天上唯一創造世界的根基。就像現在,你兒子腦袋裡千方百計想擺脫我的控制,但他連動一根指頭的『自由』都沒有!」

月老說話的同時,大太刀已然抵住了子誠的頸,鋒利的刀刃更劃破了一點皮肉,使鮮血直流。



「在凡間混跡多年的你,應該早已習慣道別吧?」被月老控制著的子誠,瞇眼看著織女笑道:「那麼,是時候跟你的兒子話別了!」





「別傷害⋯⋯我的兒子⋯⋯」原本一臉憂心忡忡的織女,把話說到一半時,神情一正,身上魔氣湧現,同時以「傳音入密」,向子誠問道:「有多少個?」

織女這一句問題,正好觸發了「盤算之瞳」的技能!




剛剛她以「傳音入密」跟子誠說話,正是想確定月老能夠透過『錦繡』,聽到她的聲音。

她知道若果單純發問,月老定然會像剛才一樣出手打斷,所以織女便心生一計,將問題分成兩節,頭半以正常的方式說出,後面則嘴唇不動,以「傳音入密」透過子誠,傳到月老耳中!

不過,織女以此方式「偷襲」月老,除了要尋找適當機會「製造」問句,還不能讓句子後半太長,因為月老定必能及時反應過來。

問句過後,只見月老和子誠同時變得呆若木雞。

由於問題的答案是「一」,所以兩人只會短暫失去意識一秒,不過早與織女暗中溝通好的蘭斯洛特,已然飛到月老身前 ,把握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長劍由上而下地猛砍下去!

再沒意料之外的攔擋,蘭斯洛特這一劍劈得俐落乾淨,月老身體正中,立時多了一條幼細筆直的血痕,將他整個人分成兩半!

「我們⋯⋯成功了!」織女看著月老幼小的身軀左右半開,又驚又喜,忍不住興奮地大呼!

不過,她才高興半晌,渾身便如遭雷殛,呆在堂場。

只因被劈成兩半、身體已然分離的月老,一雙原本呆板非常的眼睛,忽地靈動一滾,然後滿是狡猾之色的看著織女!




「能讓我如此難看,我不得不給你們一點讚許。」分成左右兩半的月老,竟一時未死,還能氣定神閒地看著二人,尖聲說道:「不過,遊戲到此為止了!」

只見月老身體正中切口整齊之極,能清楚看到他的內臟及骨肉,可是傷口的血液並沒有按照常理般噴湧四周,反而像黏稠的蜘蛛絲般,連結著兩邊身軀!

看到那些綿密如網的血線,織女頓時明白,月老如此狀態的情況仍然不死,仍是因為『錦繡』!

『錦繡』能夠將血液化成延展不斷的血線,所以任何切割而成的傷口,都不會立時造成傷害,只要及時將血線「拉緊」,傷口便可以瞬間復原。

在第一次天使大戰時,織女已經見識過『錦繡』的奇異神效,所有被金銀針穿過、有血線連繫著的天使,不論是手腳斷掉,或是首級被斬,只要月老及時拉回血線,便能保住性命。



不過織女從未想過,『錦繡』竟神妙得連整個身體被斬成死兩半的月老,都能絲毫無損!



月老邪笑聲起,伸手到背後,將本已貫穿胸口、只在背部露出一點金針針頭,以食拇兩指拈著,然後用力一拉!

但見脫離月老身體的金針,末端正拖著一條幼血線,月老如此拉扯,連結著兩邊身體之間的血網,頓時收緊,將他左右兩半身體,瞬間重新合拼成一!

看到月老再一次完好無缺,蘭斯洛特雖驚訝萬分,但亦已立時反應,長劍上撩,劍尖對準月老下巴,打算奮力一刺,以貫穿他細小的頭顱!

蘭斯洛特雖然未曾見識過『錦繡』神效,但久歷沙場,與無數異能迴異的魔鬼戰鬥過的他,早習慣若然攻擊沒有效果,便需要轉換出手方式。

『錦繡』不能無效化刺擊造成的傷口,不過月老又豈會讓蘭斯洛特得手?但見早已回復原狀的他,小手一抖,金針針頭頓化成點點如雨的寒茫,刺向蘭斯洛特周身要害!

雖然蘭斯洛特首先出手,但月老的手和兵器相對較短,加上手法如電,只是一個眨眼,便已在蘭斯洛特身上,連刺了整整一十七下!

每次金針刺穿蘭斯洛特的皮肉,只會留下一個指頭大的傷口,但每次月老拔回金針,針頭都會自傷口拉出一根連綿不斷的血線。

這些血線,乃是由蘭斯洛特的血凝固而成,這便代表他的血一時之間不能流到傷口,使之復原!

如此連刺連拔,金針針頭轉眼便已勾著十七根鮮紅的血鮮,月老一直神態輕鬆,笑容可掬,沒有散發半點殺氣,彷彿只是一名在做針線活兒的小孩!

月老所刺下的十七處,盡是湖上騎士的經脈要穴,如此被刺傷而又不能回復,頓時破壞了蘭斯洛特體內的魔氣與力量運行,使他四肢一時使不出半點力道!

蘭斯洛特的長劍,此時幾已刺中月老的下巴,不過小天使卻一臉自信,絲毫沒有閃避之意。

因為,手中金針拖著的十七根血線,令他知道蘭洛斯特體內力氣已完全散渙,凝聚不了。




長劍劍尖,此時剛好抵住月老的下巴。

只是,蘭斯洛特手中力氣恰好沽竭,連那嫩滑雪白的皮膚,也沒有刺破一點。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