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了一晚家庭溫暖過後,我並沒有因此而忘記回來香城的目的。
接到振聲的短訊後,我便前往基地與他會合。早於回來香城之前,振聲早已在九龍塘森麻實道購置了一個單位作為任務的基地,或是他退休後的歸宿。我不知道的是,振聲原來是如此富有。
「話哂我地出任務一次賺埋都唔少,咁我咪攞哂去炒囉,錢疊錢錢疊錢,炒炒埋埋就變咗個隱形富豪啦哈。」振聲邊帶我進地牢邊笑著說。
按下燈掣後「嗒」的一聲,數顆大燈接著發出光芒,一瞬間便照遍了整個地牢。驟眼一看,地牢面積約有二千多平方尺,意想不到地大。但是設備仍未放置好,只擺設了幾部基本的電腦。
我們放置好所有設備之後便正式投入工作。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從教育局局長開始入手調查。
「教育局局長胡克勤,61歲,做過老師、校長、考評局局長、政府換屆之後俾特首直接換入去做局長。踏踏實實,睇落無咩嘢,白紙一張。」振聲讀著調查報告。
「我估我地得一個方法去搵出真相啦。」我邊打沙包邊說。
振聲伸伸懶腰:「好,照舊?孖住上?」
我深思一會:「唔好,以前範圍太大我地先要一齊上。今次,我地要二合為一。兩個同時潛入,但我地兩個唔可以同時現身,要製造一個我地得一個人但又無處不在嘅假象。咁樣對我地身份保密會安全好多。」
「都好,咁你設計好套衫未?」振聲點著頭說。




我打開一個小型行李箱:「早就準備好。」
振聲有點疑惑問道:「點解揀呢個LOOK?青蜂俠個助手?」
我凝望著這頂黑色的帽子,說:「Kato,我只有用呢個方式先可以緬懷我父親。」
我與振聲,穿好裝備,他配備好兩把短刀繫在大腿的刀套上。而我,沒有帶上任何武器,因為我深信,尋找正義,並不代表需要殺戮。
胡克勤你小心,我地來找你了。
我,來找你了。



凌晨時份的豪宅區,只有偶爾一兩個保安走過,環境十分冷清。




經過我和振聲觀察,胡局長的屋苑範圍內有五名私人保安,、天台一個、花園兩個、前後門各一個。計劃先由振聲開始爬上天台下手,以振聲熟練的parkour,要偷偷潛入並沒有甚麼難度。後花園則由我負責,我先由後門潛入,經過後花園,直入大宅內,前門則留待最後才處理。
振聲以熟練的身手和敏銳的觸覺,巧妙地避開了燈光,避免人影會惹來注意。他沿著水管遊走,找好支撐點後,縱身一躍便到了天台。趁保安未有留意,振聲從後而上一個箍頸,保安還沒來得及反抗便以不省人事。
待振聲處理好天台後,便到我出手。我先爬上側邊的圍牆上,避過閉路電視的監察,待確定好保安已經離開了鏡頭的範圍,我便一躍而下,站到他面前。在他想開口喊叫的時候,我先一拳打他唇上人中,再一記重拳打落他的胃上,他應聲倒地,口裡還吐出胃液,慎防他還未完全暈倒,我再以一手刀一記重擊落他的後頸上,再輕輕踢他兩腳。已經失去反應,完成一個。
而對於兩個敵人,我選擇同時突襲。在黑暗中突然撲出,從後一腳踩落他膝蓋後方的位置,待他跪低之後,再用膝頂著他的背部,右手反箍他的頸部,一下手刀打落他側頸位置。此時,另一個拿著長柄電筒朝我右方揮來,我先一記傍手頂著他的手部,再順勢一拳打入他下巴,再補一記勾拳打向他的太陽穴。此時只剩下前門的尚未解決,但還沒到時候。
我從容不逼地走進屋內,發現胡局長正在書房品嚐著紅酒。當振聲已切斷了屋內電源,他就去埋伏前門的保安。而我亦無聲無息地走進了書房內。
「胡克勤,嗰71條人命我知道並唔係自殺,你究竟做咗啲乜嘢?」我在黑暗中以低沉聲線說道。
胡局長一聽到有人聲,馬上嚇得從椅上滑了下來,並大叫保安。當保安聞聲跑進屋內的時候,就被早已在門口旁埋伏的振聲擊暈,剛開門便倒在地上。待振聲一離開現場之後,我便從黑暗中現身。正想逃跑的胡局長被我一手扯回來並撞向牆壁上倒下。
胡局長驚慌地說道:「你…你講乜野呀?佢地..佢地…學業問題!係我錯!我唔啱!係政策有問題!放過我!我即刻去改!」
看來胡局長以為我只是個普通為自殺學生抱不平的人。
我一手扯著他的衫領:「我知道有關殺手嘅事,你夠膽再講一句大話我就扭斷你隻手。」




說罷,我再一拳打落他臉上,算是洩我心頭之憤。
局長喘著氣說:「我唔知咩事架!我為咗錢架咋!我賺夠我就走架啦!班學生唔關我事架!」
這句說話使我怒不可遏,連續五下重拳打在他臉上,打得他數隻牙都裂開,整個人側倒在地上吐血。
「唔關你事?你係教育局局長,你為咗錢唔理班學生死活?」我怒吼著。
他舉起雙手作投降姿勢,狀甚辛苦地說:「係佢地俾錢叫我俾哂班學生嘅背景資料佢地架,我事前唔知道佢地會咁做架!我俾你呀我俾班學生份名單你,你放過我呀!求下你呀!」
他爬向辦公桌旁,用力打開側邊的抽屜,見到裡面有一個夾萬,他用右手純熟地扭開密碼鎖,揭開夾萬的門,把裡面一份厚厚的名單交給我。
接過名單後,當我轉身打算離開的時候,他大聲問道:「你…你係邊個呀?」
我走到他跟前單膝跪在地上說:「我係一個嚟收拾你地班仆街嘅人。」
他笑了幾聲,說:「哈…係咩?等到佢地班人嚟到,我話你知,你死梗。」
我笑了一笑,問道:「你用邊隻手寫字?」
他甚為不解地答:「右手…?」
我捉著著他的右手,拉直他的手踭,內外扭轉,踭骨朝上,一拳往下打落去。咔啦一聲,一聲慘叫,清脆地打斷了他的右手。
我站起來說:「佢地嚟搵你嘅你記得同佢地講,我等緊佢地。」
接著一腿朝他鼻子重踢,他當場暈倒昏迷。
我望著眼前這一個人,不敢想像作為父母官,竟然會出賣本應自己要幫助的對象。




我不敢想像,當一個政府充滿了這一類人,這個城市還能否被拯救。
在保安甦醒過來之前,我便已經安靜地離開了。
大宅又回復原來的冷清,安靜得只聽到風吹草動的聲音。



回到地牢後,我一直回想著剛才局長的畫面。為人師表,到最後竟然為了金錢和名利,讓學生們枉死。到底物質和權力,可以讓人腐化到甚麼的程度。
「入哂落電腦對比過啦,唔見有啲咩特定嘅相似點。唯一可以講嘅,係佢地都有去見社工嘅習慣囉。」振聲把厚厚的名單掉到桌上,坐在椅上打著盹說。
「社工......」我沉思著。
振聲問道:「有咩問題呀?心病還需心藥醫呀嘛。」
我半笑咗說:「你知嗎?喺呢度,如果你想公開一樣秘密嘅話,搵社工就啱啦。」
振聲的眼皮像千斤墜般快要掙不開,我便提議今晚就到這為止了,叫他好好休息,有事明天再做。
而我一打開電話,發現有約40通未接來電和一堆「你去咗邊呀?」的短訊,我便知道回家後又要想藉口去欺騙自己的家人了。







一回到家,母親馬上從房跑出來捉住我說:「你去咗邊度嚟呀?知唔知我好擔心你呀!打咗成四十個電話你都唔覆嘅?係咪發生咗咩事呀?」
對於母親過度的擔心,我除了感到有點兒愕然之外,心裡其實感到很溫暖。
我對母親說:「放鬆放鬆,我無事呀,我係同friend去飲嘢,嗰度收唔到電話咋,我無事呀。」
跟母親談了一會今天的閒事,安撫了她一會,她便回房睡覺了。
我回到睡房後,不自覺地想著有關名單上的關連。
這時瀅瀅敲一敲門,在門外問道:「呀哥,我入唔入得嚟呀?」
我整理好辦公桌,叫道:「入嚟呀。」
瀅瀅進來後坐在床上,表情有點緊張謹慎地問道:「呀哥呀,你喺呢七年入邊,去過邊度做過啲咩呀?但係唔緊要架你唔想講可以唔講架。」
我不明所以,問道:「點解咁講?我好樂意share我旅行嘅所見所聞架,只不過來日方長,我諗住等遲啲先講都唔遲姐,做咩事?」
瀅瀅肉緊地說:「mama話自從你返咗嚟之後,好似變咗第二個人咁呀。我地好擔心驚你有過啲咩不愉快經歷,會有精神問題呀。」
我走過床邊,微笑著說:「傻妹嚟,呀哥會有啲咩事姐?咁始終都過咗七年,人係會成長架嘛,我見過世面,性格會有啲變咗,都正常嘅。我無事,我依然係七年前你地識嗰個陳真。」
瀅瀅如釋重負般說到:「你知唔知我同mama擔心死你呀!有啲咩要同我地講呀知唔知呀!唔好收收埋埋呀!有啲咩我地可以帶你去睇心理醫生呀,病向前中醫呀!」
我輕輕拍一拍她膊頭:「我無事喎,我好開心你嚟搵我傾計,我地七年無試過咁樣坐喺到傾計啦。」
瀅瀅笑到:「呀哥而家你返咗嚟,我地想幾時傾都得啦!好啦既然你無事嘅,咁我去訓先啦,聽朝仲要返去幫班學生溫test呀!」




我笑著說:「好開心見到你終於都大個女,見到你同mama而家咁,我都好開心。」
瀅瀅跟我擁抱了一下,便起身回房。
我突然問道:「瀅瀅,而家啲學生,仲興唔興見社工架?」
瀅瀅身為教師,對這種問題早已十分熟悉:「而家啲駐校社工都係hea住做架咋,佢地一個禮拜先返得兩三日,通常佢地一見到啲稍為嚴重少少嘅case會即刻pass過去俾心理醫生架啦,至於普通case佢地都係同返學生班主任同家長講就算,做咩咁問嘅?」
我答道:「哦無嘢,啱啱諗返起我學生時代啲嘢姐。早抖啦瀅瀅。」
「你都早抖啦呀哥。」瀅瀅轉身便離去。



關好門後,我馬上留言給振聲,叫他調查一下有哪幾位心理醫生是曾經處理過學生名單當中自殺學生的案件。

我坐在窗前,從半山上望著山下市區的燈火,比起七年前繁榮多了。大路上不斷有車駛過,一盞又一盞車身的燈光就像城市的血液般不停遊走。我不禁細想,究竟現在這個香城,我還對她熟悉嗎?我真的很想很想去救這個城市,但當整個城市都被權貴操縱,背後又有殺手聯盟,單憑我和振聲二人,真的有能力做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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