佢話我,「我都唔知你邊句真邊句假。」
 
「我講真嫁。」
 
「你又係咁啦?」
 
佢手摸摸我個頭,我即時變得渺少不堪。
 
我伸手向佢耳仔,佢耳仔好軟,有啲冰冷,佢嘅頭髮好滑,手背掂住佢嘅時候感覺好舒服,佢銀紫色嘅頭髮喺夜晚好似一片黑夜底下嘅湖。
 


佢上身赤裸,喺被窩裏面。我轉身,瞓喺到,將佢轉到我上面。同SY親吻嘅時候我記起嘅係阿怡,因而我就更加要專注喺佢嘅身上,佢嘅頭髮好香,散發住洗頭水嘅香味。
 
SY佢仲鬧我,佢話我,「你作故仔咁叻。」
 
「一啲都唔叻啊,」我話「我唔係好識講大話。」
 
「唔理你。」
 
「唔好唔理我吖。」
 


我褪落佢嘅短褲,手摸到佢下面。佢喺我耳邊一呼一吸。佢隻手好凍,掂落我隻耳仔到。我知道我僅餘下來會愛一個人嘅時間,可憐地只剩低我興奮同勃起之間。
 
「我好鍾意你。」我話。
 
可能我的確會鍾意一個人,只係由開始到結束之間有啲短促,一剎那間,類似煙花嘅開落、一滴水落喺湖中開一朵漣漪。類似係咁。
 
佢問我,「你有無真係真係好鍾意一個人?」
 
「咪你囉。」我答。
 


佢話,「我唔係。」
 
我諗咗一陣,我話「我心跳得好快......」我鼻尖掂住佢鼻尖,合起眼感受住佢嘅觸感,佢擰開,佢望住遠方但手一直留喺我身上將我攬住。「我好想你留喺我身邊......」「所以,」我話,「我好鍾意你啊。」
 
佢無再答我。
 
我哋全身赤裸,我越喺入去佢將我攬得越實。我叫佢「你試吓唔好嗌。」
 
佢猶疑咁「吓?」咗一聲。
 
我話「我覺得咁樣好正。」
 
佢「嗯...」咁答我,聲音卡喺喉嚨,以極微小嘅幅度,聲聲僅僅傳到我耳中。我更進入佢裏面佢更細聲咁答。佢合實雙唇。
 
「你鍾唔鍾意我?」我問佢。


 
佢又答咗我一句「嗯」。
 
***
 
我再清醒過嚟而且再認清到自己根本唔會鍾意一個人嘅時候係清晨六點鐘。SY瞓喺我手臂上面,我手摸住佢嘅頭髮。滿佈污漬嘅窗口外面又再係清晨嘅深藍。咁樣嘅深藍又令我記起阿怡。
 
嗰晚佢默然一走我同佢再無見過。喺酒吧做嘅一整個月間,Stephanie我見過幾次,佢幾乎每次身邊都係唔同嘅人,有時係男人有時係女人,有時有好多個人有時又得一個,但偏偏阿怡我無再見過。想過去問Stephanie,但一踏出左腳右腳就卻步,算啦,都係唔好喇,後來就不了了之。慢慢我連Stephanie都無見過,好似,係因為西牛依排興同佢去「第二到」玩。
 
西牛講嘅「第二到」到底係邊到我就唔知道喇。因為一整個月間掛住喺工作同瞓覺之間來來回回,我同西牛見面嘅時間少咗好多。
 
***
 
「醒喇?」SY冷淡地問。
 


佢喺窗前,背住我,清晨白光照住佢赤裸嘅上身。佢執起胸圍,戴上,然後著起佢嘅T恤。
 
「你講到好似好晏咁嘅?」我話。望望窗外清晨嘅顏色,望望掛牆嘅鐘。
 
佢提起一隻腳,穿一隻腳入到內褲裏面,再提起另一隻腳。我拓住個腮,望住佢,一時間覺得依個畫面幾靚,於是想記住佢。佢將內褲拉高。然後佢擰轉身,舉住兩隻手紥辮嘅時候,T恤微微咁拉高,現出佢嘅內褲。
 
佢問我,「你食唔食早餐?」
 
我瞇起眼望佢嘅身影,「好啊。」我答。
 
我望住佢兩隻腳中間嘅空隙答。我視線畀佢發現咗,佢一條短褲打落我個頭到。
 
「咸濕仔。」
 
至於喺SY佢瞓緊同佢醒咗嘅依兩個片段中間實際上相隔咗幾耐,我已經全無印像。


 
***
 
喺旺角嘅街道上,我拖住佢,一直走到去平時嗰條好嘈好多人嘅行人專用區到。不過嗰時仲未變行人專用區,中間嘅馬路仲係車來車往。
 
依個叫做SY嘅女人,我對佢最深刻嘅印像應該只係佢一頭銀色近紫嘅長髮。可能係瞓醒無精神仲係迷迷糊糊嘅關係,我對於我竟然會拖住依個女人依然大惑不解。
 
拖住手嘅我哋沉默咗一段時間。我諗唔到拖住佢之後應該講啲咩好。至於佢諗緊咩我唔知道,總之再下一個講嘢嘅人係佢。
 
佢行行吓下就問我,「你做咩拖住我?」
 
佢微笑,側住頭問我。佢銀紫色頭髮同佢白色嘅膚色喺依個清晨底下,好似比夜晚見到佢嘅時候更靚。
 
「我覺得你好MK。」我記得嗰時無直接答佢。
 


我指住佢個頭,跟住講講吓我哋轉咗一陣話題。
 
「咩MK啊!」佢鬧,「隻色依家好興嫁!」
 
見到佢真係好似好嬲咁,我覺得佢好似一隻鼓起胞腮識得打網球嘅倉鼠。
 
「我知啊,我無話唔靚啊。」我同讚佢嘅頭髮,「我覺得好靚。」
 
「你講咗好多次喇...」佢緩慢而輕輕聲地答。但睇得出,佢每聽一次內心其實都好開心。
 
而個話題兜兜吓,我哋又終於都靜返落嚟。
 
「如果我話呢...」我同佢講。
 
講到一半,停咗一下,佢等我講落去,等咗一陣我都無講,佢就唔耐煩。「做咩啫?」佢叫我講落去,「快啲講啦!講講吓又唔講。」
 
「如果我話,我係真係想你做我女朋友,你會點?」我問。
 
佢話我,「你唔會鍾意我嫁喎。」
 
我無理佢我直接問,「可唔可以?」佢嗰時無答到我,跟住我同佢講,「你唔鍾意我都可以,」我吞啖口水,「又可能,如果你唔鍾意我嘅話反而仲會好啲。」
 
「你咁樣,算係同我表白?」佢問。
 
「應該算係,」我話,「你唔想嘅話幾時飛我都可以。」
 
佢笑咗笑,「如果我唔鍾意你睇戲唔答我問題呢?」佢指住個下巴又諗咗陣,佢仲問我,「又或者我想你陪我返工但你唔陪,想你接我放工又唔接......」
 
「嗯,你都可以飛咗我。」
 
「嗱,咁喇,如果我突然想睇人跳降傘但唔帶降傘呢?」
 
「依個我反而做到,所以無所謂。」
 
「喂也!」佢鬧我,「唔畀啊!唔畀唔帶降傘啊!」
 
「我考慮吓。」
 
「總之,」我話,「你開心就得。」
 
「你傻嫁...」佢捉實我隻手,停住腳步。
 
「你可以繼續同其他男仔去街啊、拍拖啊...我無所謂。」我笑笑,落力地歡顏咁笑,「你唔好鍾意我就得嫁喇。」
 
「點解啊?」佢問我。我哋兩個人企喺路中間,路人避開我哋行過,人群中開出一個圓形。圓形中間係我同佢,以及一對拖住嘅手。
 
「因為我唔會鍾意人...我覺得咁樣會公平啲。」
 
「憎死你。」佢擰轉頭,「哼!我憎死你啊。」
 
我鬆一口氣,我笑住咁話,「咁就好喇。」
 
佢擰轉身,背住我行,手喺身後一直拉住我隻手。好似有排啲情侶好興咁樣影相,有諗過拎部電話出嚟影底依一刻。但一諗到影再多嘅相,回首嘅時候只會更加傷感,我無再咁做。
 
佢拉住我,「係咪食早餐嫁?」佢好唔耐煩咁,將依句說話拉得比平時長,又好似比平時溫柔。
 
我話佢,「你咁溫柔嘅?」
 
「憎你吖嘛。」佢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