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質疑者必需在課堂進行期間猜測,在老師面前「提出質疑」。
 
還好禁忌規條中有這一項,不然的話從剛剛飛仔口中說出的一下我便已經被炸死了。但是,為何他會知道的呢?是李浩彪跟他說的嗎?不、他沒有必要這樣做。
 
「看你的反應,看來我應該猜中了吧?放心,我跟你是這輩子最要好的朋友,我不會出賣你的。」
 
的確,基本上我認為飛仔有九成的機會不會出賣我。第一,他沒有必要這樣做,正如他所說般我們是最要好的朋友;第二,如果他真的想生存到最後的話,的確要借助我跟李浩彪的頭腦,缺一不可。
 
雖然是這樣,但不安的要素實在太多了,我沒有信心可以完全安然地度過第一周。但隨後又想了想,只要過得了明天我便安全了。因為沒有任何人能夠在沒有課堂的周末對我提出質疑。
 




最重要的問題是,他是如何知道我是設置禁忌者?如果其他同學同樣地猜到了的話,我豈不是九死一生?
 
當初誘使同學質疑的確是錯誤的,此刻在他們大部分人的心裡都對我的所作所為都恨之入骨。如果有機會的話,不難想像他們之間會有人把我置諸死地,到時恐怕連求情也做不到。
 
換句話說,我不能夠被人知道我就是設置者的身分,他們不會善良得放過我讓我安然度過四十周。首要確認的,還是弄清楚飛仔為何會知道我是設置者吧。
 
「沒錯,我也不想騙你了,我就是這周設置禁忌的人,但你是怎樣知道的?」
 
飛仔把最後一顆燒賣吃完後便答:
 




「其實可能不只是我,待在我們團隊的人可能已經猜到、或是多少有點懷疑你吧?」他再喝上一口酒:「雖然我是笨,但我也不是笨得搞不清楚狀況的傢伙。你還記得放學時我們有討論過彼此之間的提示嗎?」
 
說到這裡我恍然大悟,我大概已經猜到飛仔是如何知道的。
 
「當時除了我們之外,就只有你沒有收到任何提示,這不是十分奇怪嗎?仔細觀看一下,其實我們之間的提示都比較接近。雖然說每個人不同,而且是根據什麼法則也不知道。但是,就只有你一個人沒有提示不是毫不合理嗎?如果此人沒有同伴願意分享提示的話,那麼不就是死定了?」
 
飛仔把第三瓶酒也喝完後繼續說:
 
「那時其實我還沒有想到你就是設置禁忌者,只是⋯⋯⋯⋯雖然很奇怪為何規條會在我腦中揮之不去,但重點是我回家後再仔細想一下它,發現其中有一項是『設下禁忌的人不能夠透露與禁忌有關的半點情報』,那麼你可能是怕亂說提示會被視為犯規而說慌沒有得到任何提示吧?」
 




的確,正如我所想,就是這裡出現了漏洞。雖然飛仔沒有聯想到當時我想解說時欲言又止的奇異舉動,但卻因為我臨時想出來的一句沒有提示,而想到了我就是當周設置者。
 
太大意了,即使是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我也應該胡亂說一句跟真實答案無關的提示。那麼除了不會犯到禁忌外,還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把設置者的目標從我身上轉移。
 
完了,我的命恐怕要玩完了。就算飛仔能夠替我隱瞞到下周,也很難確定其他組員會不會同樣猜到了我是設置者,又會不會同樣地替我隱瞞呢?
 
「嘿,認識了你這麼久,想不到你竟會是如此聰明的人!」我也開始拿起了雞脾咀嚼,弄不好的話,這隻也許會是我最後吃的一隻雞脾。
 
「噗通」飛仔開了一瓶啤酒,然後遞給我:「先喝了再說吧,今晚不醉無歸!」
 
嘿,輪到飛仔要安慰我了嗎?好吧,就喝一點點吧。
 
「但不醉無歸會否太危險了?如果⋯⋯⋯⋯」當我說到這裡時,我停頓了一下。
 
我原本是想說「如果明天遲到了的話,我們不就是觸犯了禁忌而死嗎」。但根據規條三──「設下禁忌的人不能夠透露與禁忌有關的半點情報」,那麼我說了出來不就等於親自宣讀自己的死亡了嗎?




 
既然要設置禁忌並命名為遊戲的話,何解要定立如此苛刻困難、且容易觸犯的規條呢?只要一不小心的話也會把自己的人頭送上。
 
如果他們只是想屠殺我們的話,只要把我們困著、抓走並殺掉就可以了,何必大費周章設計什麼禁忌遊戲呢?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放心吧,你酒量好不會喝醉的啊,只要你叫醒我準時回校就可以了。」飛仔像是心靈相通似的想到了我為何不把話說下去。
 
「那好吧,我們就不・醉・無・歸・吧!」我只好把話接下去。
 
很快地我便把剩餘的酒喝光,同時也把夜宵都用來填飽肚子了。而飛仔,他早在喝完第三瓶後就快不行了,才剛說完不醉無歸沒多久便昏倒了。
 
我把全個身子向地上躺下,臉部朝上,雙手交叉抱著後腦,欣賞著這晚寧靜的夜景。
 
如果香港的污染程度多少跟人口有關的話,那麼進行這場遊戲真的是避無可免嗎?至少,政府有給予過我們存活下去的機會。
 




看著看著,我便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
***
 
「嗯──」我呻吟著醒過來。
 
很刺眼,炎熱的太陽照射下來的陽光把我弄醒,雙眼像是被刺著般一樣。
 
「糟了──」我連忙望向手機,現在是何時何分?趕得及回校嗎?
 
七時四十四分──還好,八時半才是上課的時間,換句話說我只要八時十五分到達學校便安全了。
 
差點便不慎地害死了自己以及飛仔。對了,飛仔呢?
 




我的眼睛左右兩旁來回走動,尋找著每一個角落也找不到飛仔。他到哪裡去了,難道他撇下我不顧而去嗎?不、如果真的想我死的話,大可以直接在班上舉報我,順便可以賺取同學們的信任。
 
我拿起手機打算致電給飛仔,就在我打開的一刻,畫面跳到了備忘錄的一頁。看來是飛仔早早為我準備的。
 
「看你睡得這麼香就不好意思叫醒你了,我替你設置了七時四十五分的鬧鐘,我先回去了,咱們學校見。」
 
「叮叮叮叮叮叮」
 
說時遲那時快,剛看完這段訊息的一刻,我的鬧鐘便響了。
 
不過飛仔真是大條,如果我聽不到鬧鐘聲,或是電量耗盡的話⋯⋯⋯⋯他也太大意了吧?難道是⋯⋯⋯⋯不、我竟然有一刻想到了飛仔想我說這樣睡死。但想了想,他的確替我設置了鬧鐘。
 
也許,一向細心的他因為昨天那突如其來的遊戲而弄得方寸大亂。
 
我連忙回家換好衣服便前往學校了。雖然還是有時間洗一個澡,但涉及到自己生命的事情時,還是有多小心就多小心。未來的四十周盡早回校才是上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