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屋脊上的過客 - 西藏遊記: 司機(4) - 茶居

「喔，台灣好多都係自己開舖頭架啦，」嵐天淡然道。
「都係好有勇氣啦，佢得廿三歲，仲細過我地喎。」
「其實果邊開舖好正常架咋，係香港d租太貴先冇人開姐。」

車子繞著珠峰迂迴的道路，來到希夏邦瑪峰景區。我們又買了幾張票，散散步拍拍照便往老定日進發。
「你們喝甜茶嗎？我帶你們去喝。」司機說。「今天要趕路，沒有時間吃飯，我們到仲巴才會吃飯。」
「好呀。」我們說。他準是有什麼原因的，但喝點甜茶也好，反正挺好喝。

那是馬路邊的一家藏民茶館，門口有兩片長布遮擋著一道趟門。
一個數百呎的空間，放著幾張茶桌，裏頭一個人也沒有，只有陣陣酥油味，和燒香的味道。




司機走進吧台裏的房間，不一會有個藏族姑娘泡了一壼茶出來，房間又多了一陣奶酥味。司機拿著這個大熱水壼倒滿每個人的杯子，然後寫意地啜茶吸煙。
「你們知道這幾個人是誰嗎？」他指著牆上的一張掛畫說。「這個中間的是松贊干布，西藏的皇帝，你們知道嗎？」
「這個左邊的是文成公主，右邊的是赤尊公主。兩個都是他的老婆，哈哈哈。」
「對啊達瓦司機，」Herbert說，「那這個藏文是怎樣寫的？」
「藏文，是從左邊開始讀的。藏文有三十個符號，每一個都有它的發音，然後拼起來便是一個字了。」
「但是它們都連住的，怎樣知道它是另外一個字？」Herbert續問。
「你看這裏，每個字的最後都有這個點。藏文全部都是這三十個符號寫的，漢字有幾千個字。我們，小時候就開始學這個，都說這個很難。」
沒想到司機會對這個話題這麼興致勃勃。聽他說了這一趟，藏文忽然由咒語變回真實的文字。
他不斷的勸茶，直到我們把一整壼都喝完了，抽了許多根煙才離去。看到牆上寫著wifi密碼「dawaXXX」什麼的，也許這是他忽然變得友善的原因吧。





又是一段漫長的車路，途中都是綠油油的草原。我們經過什麼雪山好看的便會停頓一下，看到有一大群羊的地方又停一下，坐了一段時間也會停一下。到了晚上終於來到仲巴，一個頗為荒涼的小鎮。
小鎮只有正中的一條柏油路，路的盡頭是政府機關。兩旁有著各類的民房，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橫街，整個小鎮就似是一串短短的魚骨。

就像日喀則那時，旅館的前門是拱門，但這次拱門後的空間比那邊大多了。
「你們先看一下房子，好的話就住這裏。」

這裏的平房每間約四百呎見方，一間一間的圍出停車場的空間。房子放了四張床，上面都放了厚厚的被舖。
「正喎，呢d先係真係西藏既民宿呀。」Herbert樂道。
「係囉，宜家先似真係住緊西藏。」嵐天說。
我們都對房子很滿意，但司機似乎對老闆娘很不滿意，氣衝衝的丟了一句「我今晚要住到另一邊，你們過不過來？不要的話我明天八點半回來這邊接你們吃早飯」便揚長而去。




「做乜勁。」我問。
「唔知，可能佢冇免費房住。」Herbert應道。

視察一下環境。房中間懸著一個燈泡，測試後似乎頗為昏暗。房子裏只有兩個插座，電壓也似乎不太高。
這裏的廁所是一間小屋，入面分了幾格，每格的中間都有一個洞，每個洞下面都有一座由大便堆成的小山，整間小屋彌漫糞便發酵的氣味。
廁所裏面沒有燈，但地面算是乾淨，不怕踩到什麼軟軟的物體。但鼻子可不好受，尤其這裏高原你無法用閉氣的時間去完一趟方便，或是在你閉完氣那一下的深呼吸，要把臭氣深深吸進你的肺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