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地球防衛軍
早上,躺在床上被電視新聞報導的聲音吵醒,睡眼惺忪望向牆上的掛鐘,九時距離出門返工還早想睡多一會,但是從睡房外傳來的電視聲浪實在擾人清夢使人難以入睡。
這公屋單位有兩個居民,父親與我。起床打開房門:「阿爸,用耳筒聽啦!我仲要瞓。」
「𨳒!瞓到黃朝百晏,早啲起身嗎!」
我不怒不燥:「我尋晚夜咗瞓,距離出門返工仲有時間,想瞓多一陣。」
「早睡早起身體好!」
「我依家想瞓多一陣。」
「要身體好,早睡早起。」
我睡眠不足無精神工作,不只健康會有危險。也許數十年後自己成為一個老伯才會明白,究竟是年老思考速度慢不能跟上對答,還只是性格變得盲塞不能接受別人說話,只能不停重複自己的說話。
我投降不再糾纏,去浴室擦牙洗面,阿伯你贏了。
電視畫面出現示威場面,父親又再次對着電視自言自語:「呢班冚家產都唔當自己係中國人,收晒美國佬錢,搞亂香港。」




我父親是一個陰謀論者,主要資訊來源是來自某份親大陸鹹報與其他公園阿伯,他們每日都會在公園開會,討論國家大事及評論國際關係。
我又忍耐不了要出聲:「收美國佬錢搞亂香港,你又聽埋公園班阿伯講。唔好去咁多屯門公園,差人開始掃黃。」
「唏…你啲候生仔唔知咁多嘢!美國佬派好多特務嚟香港煽動啲人搞事。」
老人家需要認同感,對他們要有耐性,同一句說話要重複講,直至確認完全聽到及明白:「你啱!呢排少啲去屯門公園,新聞講咗警方遲啲會有行動拉班大陸雞同埋嫖客,拉錯你就唔好啦!」
父親大聲道:「𨳒!都唔知你喺邊𨶙道聽返嚟,電視都冇講。」
「網上新聞講嘅。」
中氣十足的父親話聲響亮回應:「𨳒你!大陸女人就係雞呀?咪睇咁多網上新聞,假㗎!」
網上新聞有多少是假很難說,但電視新聞對很多真事就選擇不講。道理他是不會聽,不過有些事情必須澄清:「我無講講過大陸女人就係雞,係你成日同我講。」
「我邊有講過!」
「咁大家都無講過。」




四十幾年前,那位當時已經一把年紀的大叔去大陸娶了我母親,取得身份証就跑了,因此很鄙視大陸來的女人,經常對我說大陸女人全是妓女(雞),但退休後經常去屯門公園,找那班唱歌跳舞的大陸女人,打情罵悄。我很難理解他的予盾行為,亦無興趣理解盲塞老伯,換衫早些回公司工作。
「叮!」昇降機門打開,走廊盡頭公司的玻璃大門打開了。奇怪!通常傳媒機構保安嚴緊,因為仇家眾多。即使這份報紙銷售率低,很少人知道仍然有發行,但不至於門戶大開。
門內不見有人影走動,假天花的白光管一閃一閃,氣氛詭異。這個故事不會有喪屍撲出來,太濫了。
走進門環顧四周,原本有二十人的報社只有五人在辦公室。
關掉壞了的光管,回到自己的工作位,問同事A:「啲人去咗邊?」
同事A懶洋洋道:「你唔記得今日係出糧日。」
「哦…明白,又無糧出。今次話幾時有?」
同事A:「下星期會有,公司到現在都未試過唔出糧,最多都係遲一兩個星期。」
「如果今日有糧出,公司一定齊人。」
同事A:「記者話出去採訪,編輯話出去做嘢,其他人講都冇講聲就行咗出去唔知幾時返。我哋幾個做砌稿就要留喺道守尾門。」




「咁啲稿點呀?」
同事A:「呢啲情況都唔係第一次,總編輯仲係道佢會搞,其實大部份都係抄返嚟。總之有稿嚟,如果發覺唔夠字數,就做大個標題再拉大張相,橫掂份報紙都無人睇。」
「你哋覺唔覺得有啲熱?」
同事A:「冷氣機壞咗,已經打開門窗通風。」
坐在我身旁的同事B,一直沒有理會同事A與我,全神貫注電腦螢幕雙手不停在打字,我側身看看他在忙什麼。原來網上討論政治,正在打一篇長文回覆。
我問同事B:「編採部班友寫文章有錢收,你網上出文章無錢收,純粹過癮自我滿足同打飛機有乜分別?」
同事B停下打字,認真對我說:「𨳒!編輯部班友寫嗰啲嘢佢哋自己都唔信,得老細信又睇得過癮,即係收錢幫老細打飛機仲要被人拖數,犯賤!我就唔同啦!自己飛機自己打,品格高尚過佢哋。」
這是什麼道理,難以回應。
同事A:「我認同,不過啲錢都唔係我哋老細。」
「大陸嗰邊出錢。」
同事A:「錯啦!你唔明中國Slyle,同官食飯點會官埋單。我喺會計嗰邊聽返嚟,老細剩係俾錢開呢檔嘢,同埋開業晚宴。你知晚宴請咗香港班大陸官仲有香港班商家佬,班商家佬見到班大陸官出席,以為老細同大陸關係好好,份報紙係大陸受意出版。老細分別向不同商家佬邀請入股,我哋嘅人工都係班商家佬啲錢,初時都有商家掙住擦大陸鞋俾錢,慢慢班人察覺只係幫我哋老細抬橋,老細出到位真係同大陸拉到關係。公司啲錢用到盡又再無蠢人入股,所以咪成日出唔到人工。」
我嘆氣道:「老細搞咁大個老千局都係為咗要更多利益。」
同事A:「佢唔係純粹為咗錢,條友係真心膠,愛黨、愛國、又愛錢。」
同事B:「死老千!為錢賣白粉都只係毒害人嘅身體,依家出報紙散播歪理毒害思想,實有報應。」
同事A:「唔好講咁盡!我哋都有份收錢做嘢。」




還在不停打字的同事B:「所以我不停喺網上導正言論,為你哋積福亦為自己積福。」
這不是加減數,做了一件壞事再做一件好事就能底數。想不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之間做了騙徒,其實社會上很多人都在騙局之中,被騙同時亦在騙別人。
當家裡有個難以相處的人自然不想回家,到了樓下大閘前轉身離開,還是晚一點待父親睡了才回家,在邨裡走了一圈到了邨後車路旁邊。
看見車路上有一個人身體前傾推着手推車,車上堆滿疊疊紙皮。
當看清楚推車的人是白文信感到很奇怪,騙子應該去行騙為何在街上執拾紙皮去變賣。
我走近:「文信,你…做乜?」
也許是我的突然出現,白文信停下來顯得有點驚慌,只是一瞬即逝的反應,立即笑面相迎。
白文信笑道:「咁啱呀!」
「其實大家住得距離唔遠,大家都算係街坊,遇到有乜出奇。你推啲紙皮去賣?」
白文信繼續笑道:「梗係推去賣,唔通要嚟擺咩!」
「橫掂得閒,我幫你手。」
「唔好嘅!唔好嘅!」
我沒有理會他的拒絕,手已搭在手推車的扶手。兩人一起推着車前進,突然他雙手用力壓下扶手使車轉向上菠蘿山的路。
我心中更添疑惑:「做乜推上山,啲紙皮唔係推去賣?」
「廢紙回收鋪收咗工啦!」




「太陽都未落山,應該未收工。」
「收咗工就收咗啦!」
我不清楚廢紙回收鋪營業時間,但距離太陽落山還有一段時間,不會那樣早關門。
我們一路將手推車向山上推,當初我心想他會將這一車紙皮收藏在路邊某處待明天推去賣,怎知一直推上山,到達山脊轉向通往小屋山徑的路口停下,將疊疊的紙皮御下。
他似乎想將紙皮帶回小屋。
我忍不住問:「你想將紙板搬落斜坡帶回屋,第二日又將紙皮搬上斜坡運落山去賣,啲紙皮唔係值好多錢,用咁多時間人力會唔會有啲…不智。」
其實想話柒,他停下來似在想出一個合理回應。
他的回應很合理:「你幫手就幫啦!唔幫手就咪鳩理我。」
兩人合力將紙皮運回小屋,之後在屋外生火煲水沖茶,出了一身汗是否應該飲杯涼水?他不喝凍飲一個很會養生的人。
我們坐在小屋外。他品嚐了一淡清茶,將杯子輕輕放下。兩人靜了下來沒話題,當我正想開聲說話,他豎起一隻食指放在自己嘴前「薯」了一聲,意思不要說話,再將手指指向天空。我兩抬頭望向天空豔麗晚霞,晚霞漸退幾顆光亮的主星在夜空閃亮。
每天碎碎不休,不停說、不停聲、不停想,也許人最需要是靜下來。
白文信首先打破寧靜:「你今日放假?」
「唔係,公司就執笠進入沒有管理嘅狀態。早做完自己份內工作,咪早啲收工。」
「我仲未問你做咩嘢工作。」
「報紙排版。」




「從事文化事業,有文化喎!」
不知他是真心還是戲謔,也認真回應:「從事文化事業嘅人唔代表有文化。」
「無所為啦!有人工出就繼續做。」
「經常拖欠。」
「咁就唔好做,同我拍檔一齊搵錢。」
他見我沒有回應,似想到我心中所想,繼續道:「唔一定係偷呃拐騙嘅工作,大家交換電話號碼總之會有好嘢益你。」
交換電話號碼後,話題轉去談我的女朋友。
白文信問:「嗰張一百蚊紙俾返你女朋友?」
「佢冇再問,我又冇再提。如果早知佢只係講下就唔洗咁認真。」
「你唔認真,我哋都識唔到。點解唔去陪女朋友走嚟同我吹水?」
「Miko 去咗聽吹水。」
「聽邊個吹水?」
「網台節目現場版,個節目名叫做神秘十九,正一濕鳩節目專講埋啲謊謬嘢;鬼怪、外星人、政府秘密組織,好似好有智識其實就諗埋一邊,好似我女朋友呢類蠢人先會鐘意聽。」
「我有聽。」
他這樣簡短又直接的回答,使我不好意思說下去。




他接着道:「唔好對固有觀念太過執着,佢哋對某啲事確實係諗多咗,講嘅內容聽得出佢哋有智識。參加現場版嘅人數有限,下次你女朋友去帶埋我哋去得唔得?」
還以為找到一個投契知己:「好!我會同 Miko 講,都夜我要走。」
「我送你落山。」
「咁客氣呀!唔好咁老套,自己識路。」
「我順便去廟攞啲嘢。」
他又去鐵皮信箱收錢,兩人行至廟前停下。他查看信箱察覺沒有收入,從衣袋取出一個小樽,轉去神壇將油燈內的油倒入小樽。神壇燈油也偷!明白了,小屋裡照明的油燈是來自這裡,真是一個克勤克儉的騙徒。
看看身邊的信箱,上面的字好像與之前不一樣,黑夜看不清惟有亮起手機電筒。「地球防衛軍抗爭基金」
我指着信箱問白文信:「地球防衛軍?」
白文信淡淡的道:「太空船維修基金呢個名衰咗唔用得,咪換過另一個,好似以前警訊節目講得多街頭保藥黨,咪唔用藥改用電子零件呃一樣得。」
我心中仍然充滿疑問:「地球防衛軍即係政府組織,點解需要向公眾籌募經費?」
「其實個故事係咁,全球政府被外星人操控,知到真相嘅少數人類結集成秘密組織,暗中反抗。」
我呆了一會問:「有人信嗎?」
「剛剛開始暫時反應一般,不過我有信心會比之前更好。陰謀論就是懷疑一切,好似鬼一樣難以証實亦不能否定,一個不會消失嘅謊言,信嘅人增加多過減少。」他反問我:「信得有外星人,點解唔可以信埋有外星人控制地球?」
「哦!」說不出話來只能這樣回應。
我過了一會道:「我走先,唔洗送。」
「網台節目現場版有位通知我。」
我頭也不回應道:「我會!我會!」
一直向山下走心裡想着,世界怎會變成愈謊謬愈可信,還是自己一直以來活在謊謬世界之中,而不自覺。供油燈的人去相信連擅前油燈也看管不了的神,有能力關顧自己。
某個晚上,工廠大廈的走廊內,高瘦男側身避開肥胖男刺來的一劍,一刺不中手腕一轉改為橫削。高瘦男舉劍檔格,肥胖男追前企圖將對方逼進牆邊使其無路可退,高瘦男身手敏捷矮身退開數步,手腕轉動耍了兩圈漂亮劍花護身,即使敗退亦不失帥氣。肥胖男沉不住氣衝前搶攻,高瘦男步走偏向在肥胖男身旁掠過,再回身一劍劃在肥胖男的腰背。
四周響起掌聲及叫好之聲。
幼稚!無聊!
兩個二、三十歲人男手執從玩具反斗城買會來的星球大戰光劍在工廠大廈走廊格劍。如果玩具劍的包裝紙盒還未掉棄,好想看看有否寫適合什麼年齡兒童玩耍。
可笑是那群圍觀叫好的人,而可悲是我有份參與其中。因為身旁的白文信用肘輕撞,示意我一起拍掌叫好。
白文信與我,因為 Miko 的關係能夠參加那個神秘學節目的現場版,製作那個節目的網台就在走廊一度門內。為何其他參加者聚集在門外的走廊?錄影室現正進行論政節目,而神秘學節目的主持在錄影室準備下一個節目。
我們這群現場觀眾在走廊等候,其中有很多人是這裡常客互相認識。一伙人在等候期間不知從那裡取出玩具劍,扮演電影星球大戰裡的絕地武士。兩人比完劍與部份圍觀者還在討論劍術。
我心想:「你們為可不試用原力?」
我的女朋友 Miko 很忙碌要應對包圍哄她的男性。她的嬌笑聲在走廊回響,她似樂在其中忘了自己的男朋友存在,那群男性也無視她的男朋友存在。
門打開,上一個節目完結各人紛紛進入錄影室。
「傳!傳!好耐無見你。」這種扮親切的語調,那種肉麻的稱呼,是出自我的舊同學也是舊同事,Andrew Chan。
我板着臉道:「叫漢傳或稱呼全名劉漢傳。」
「都係一句啫!」Andrew Chan 繼續保持微笑道:「我哋真係有緣,無見咁耐又撞返。」
「唔!」我只簡短應了一聲。
「你有冇睇我做嘅政治節目?」
「冇喎!」
「要多啲關心政治!」
「有關心,只係冇睇你節目。」
我對此人心生厭惡,待他態度一如已往惡劣。
「節目就開始,節目完咗我哋再傾過。」
我沒有回應他的說話,繼續帶着微笑轉身離開,身旁的白文信低聲問:「點解咁嘅態度對人?你哋都係支持民主、自由,係咪唔同派別?」
我低聲回答:「佢係一條擁護民主、自由嘅仆街。」
白文信道:「政治取向同人品冇直接關係,同路人唔代表就係朋友。」
Miko 走來拉我兩入座:「你哋企喺到做乜?就快開始過嚟坐低。」
現場似一場講座,一排排座椅與長枱後三位已就坐的節目主持。我們坐在第一排近牆邊,回頭看其他參加者還未就座。
Miko 道:「三個主持,中間嗰個係神秘十九會長莫探員,佢左手邊嗰個個肥仔叫梅林…」
我忍不住笑道:「肥仔無改錯名梅林牌午餐肉。」
「你認真啲,人哋識西洋魔法。」
我笑問:「 咁後生就當上魔法師。佢今年係咪二十五歲?『二十五歲的我,真的當上了魔法師』個故仔就係講佢?」
她低聲罵道:「無聊!另外一個女嘅叫辟邪,佢好叻識好多嘢,本來係會長不過講嘢窒下窒,依家主要為現任會長準備資料 。」
二十幾歲女性,改個外號辟邪。一看她的外表即使有一定佢離,亦想到一股宅氣。
參與者已就座,節目開始。
今集題目是:美國阿拉斯加神秘地帶
發覺Andrew Chan就坐在我後排感到渾身不自在。這人是面笑心惡,最喜歡搬弄是非篤背脊,害人不利己白開心。他害過我不只一次,清楚他的為人就很想遠離,不想他走近,因為不知可時會被他在背後插上一刀。
莫探員說到:「…自1987有記錄的失蹤人數 16,000人,而2007 年新增報稱失蹤人口約 3000人。整個阿拉斯加人口只有67萬人,即是每 1000人有 4 個失蹤…外星人…政府陰謀…」
我沒有專心聽下去,拋出一個使人疑惑的名題,再將一連串事情穿鑿附會。回首看看 Andrew Chan ,當一個人活到一定年紀,身邊總有一些所為朋友好想殺掉。殺人最大難處是,落手的時候被別人見到,得手後被人揭發。阿拉斯加聚居人口密度稀疏,關山重重,漫天風雪。最能做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效果,所以報稱失蹤人多是簡單合理,偏要將答案拉向與外星人有關。
莫探員問:「呢位朋友!你對外星人基地點睇?」
他一定是留意到我,沒有專心聽他演說。特別抓我來問,要我出洋相。我不是沒有聽他的演說,只是用耳聽再低下頭用腦思考,不是你說我就要信,但環顧四周的人,是想相信有外星人基地。
我一臉認真道:「外星人基地肯定有,相信隱藏在山谷之間。」
背後傳來不少「唔」、「係」認同之聲。
莫探員道:「未能夠肯定有外星人基地,不過相當有可能。」
節目結束後大部份人散去,梅林與一些人談論西洋魔法,白文信與辟邪在書架旁翻動書籍,兩人言談甚歡。最熱鬧是Miko 那邊,莫探員與Miko 玩TV Game ,是一種多數只有女性喜玩的 Game 估不到莫探員玩得很好,逗得 Miko很高興,應該平日花了不少功夫。看他志不在玩 Game 不時靠近 Miko 耳語,一隻手又不時搭肩掃背。
我一點醋意也沒有,最看不順看是那群圍在旁的狗公,用狗公形容那群男性不為過。真沒出色!像狗公一樣只圍着嗅哄,去拉Miko 去玩其他更有趣的玩意或是請Miko 去酒Bar飲酒,再不是去弄至跳電制,阻撓莫探員。
現場最無所事事只有我。
我走近書架向白文信道:「我想走先。」
白文信問:「唔等埋 Miko ?」
我笑着回答:「玩得咁開心唔好打撓佢喇。」
「一切嚟,要走點都要講聲。」白文信轉身向辟邪道:「我同漢傳走先,保持聯絡下次再傾過。」
辟邪以點頭作回應。
我走近 Miko 在她身旁說要先走,她全神看着屏幕頭也不回應了一聲:「知道。」
白文信與我離開,在昇降機裡他對我說:「我有一本相學書名為相貌辨淫邪,裡面提到;眼尾打摺…」
我打斷他說話:「我知你想講莫探員,唔洗睇相書,睇佢啲行為都知。」
「你唔緊張 Miko ?」
「佢要就拎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