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敲響洪鐘(四)

甘地:「我曾經親睹那幼小的靈魂成功的克服罪惡的傳承。只因純潔心靈,與生俱來不可磨滅。」
“I have seen children successfully surmount the effects of an evil inheritance. That is due to purity being an inherent attribute of the soul,” Gandhi said.

「彼得。喂,彼得!」

彼得被瑪麗嚇一跳,問:「嗯?瑪麗你找我嗎?」

瑪麗見彼得時常放空,大感不滿,更經常待在卡洛斯的房間之中,道:「世界快要大亂了!為什麼你還呆呆滯滯?難民營和足夠成千上萬的乾糧都已經準備得七七八八。約翰和我一直監督,其餘幹部都一直左撲右撲。唉,你到底在想什麼?」





彼得望出窗外,帶著淡淡無奈說:「我們沒有辦法阻止戰爭,只可以為戰後作準備,接受來自各地的難民。那時我們不單需要食物,更需要維持治安的人員。如果大戰開始,其餘地下組織更不知會怎樣。當我越想得多,越知得多,先發覺自己知得越少,知得越遲。」

瑪麗知他作為一會之長,身心疲累,考慮更多,想得更遠,安慰說:「我知你承受很大壓力,不過大局並非一人可以左右,唯有盡自己全力去幫助其他人,宣揚神的大愛。」

彼得微笑:「我一直在祈禱,希望神可以聽到我的禱告,令一眾信徒得以平安。而且,我希望可以變得更強,可以保護大家。我們去看看難民營的進度吧。對了,記得確保只有幹部知道大戰在即,別令其他弟兄姊妹更加擔心。」

瑪麗笑帶雙靨,讓人心酣神醉,純真無邪,說:「知道了,彼得。」

彼得一笑置之,其實他亦曾經愛上瑪麗,可惜錯過了時間,錯過了愛情,而現時,他已有妻子,即使她已經不在世上,彼得亦堅信著當他去到天堂之時,便會與她重聚,因此,從婚禮那天開始,就未曾除下手上銀鐲,代表二人之間的情侶銀鐲。





彼得和瑪麗走出基地內部,看到數個弟兄團在一起,知一名小孩正在放聲哭泣,便馬上上前查看何事,溫柔道:「怎麼了?貝琪,可以告訴我嗎?」

一名弟兄道:「貝琪剛剛睡了,但醒來就不斷哭喊。」

彼得心想:「貝琪是個六歲孤兒,難道發惡夢了嗎?」便蹲下,溫柔哄貝琪開心,撫摸她額頭,讓她安心,道:「貝琪,怎麼了?記得我嗎?我是彼得。」

聽到彼得,貝琪才停頓下來,水汪汪的雙眼看著他和瑪麗,更走近彼得,抱他繼續痛哭,喊:「彼得哥哥,好恐怖呀⋯⋯嗚嗚嗚⋯⋯」

彼得示意其他人先散開,溫柔道:「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瑪麗亦走來蹲在他的身旁,幫助哄貝琪,看著彼得,心感溫暖,即使在這混亂不堪的世代,不論對待任何人,他亦以真心待人,不知該說可愛或是愚蠢。他續道:「貝琪乖乖,不如你說給我聽發生什麼事,好嗎?」





瑪麗甜笑,猶勝陽光,說:「放心,貝琪,有我們在就沒有事了。」

貝琪放開雙手,水汪汪看著二人,口齒不清說:「嗚⋯⋯彼得哥哥,瑪麗姐姐,剛剛我發夢,夢見一些好恐怖的事,好恐怖。」

「你夢見咩呀?」瑪麗拿出手巾,小心翼翼地為她抹去臉上的眼淚及淚痕。

貝琪有口難言,畫面在腦海一閃,馬上大哭,流出滴滴晶瑩淚水:「我夢見好多好多人死了,遍地也是鮮血和屍體,就連身邊的建築物都破爛了,好恐怖,好多血,嗚。就連美國的自⋯⋯自由女神都碎了,四周好像打咁,好恐怖,好恐怖!嗚嗚嗚⋯⋯」

彼得不禁皺眉,大感奇怪,本來教會就不會播放戰爭或血腥電影,問:「貝琪乖。這是你第一次發這種夢嗎?」貝琪猶疑一會,雙眼左右滾滾,才輕輕搖頭。他大驚:「你以前也試過?」

貝琪可愛,臉蛋泛紅,像是小蘋果,扁嘴道:「我這一兩年也有發過這一類的夢,不過那次我見到不同軍人,全部用槍射來射去,血肉橫飛。」

彼得心中一急,問:「貝琪,你還記得那些夢嗎?」她乖巧地點頭示意,他便續道:「那你陪彼得哥哥過來,好嗎?」貝琪點頭,彼得單手抱起她,叫瑪麗跟隨,快步跑到大教堂後的房間,開啟那裡的顯示屏,問:「貝琪,你所見到的人,像他們嗎?」





「對!彼得哥哥,為什麼你會知道?」

彼得找伊拉克軍人的照片給貝琪看,溫柔道:「因為我聰明。如果你再發夢,就馬上來找我,好嗎?」

「知道,彼得哥哥。」

「那你懂路走出去嗎?」彼得仍未忘給予溫柔的微笑,讓貝琪放懷不少。

貝琪開懷大笑,天真跑跳離開,笑說:「貝琪聰明,懂得走出去。」

瑪麗亦看出一點端倪,便與彼得對望,二人再看貝琪離開的背影,有如小天使。他說:「貝琪,好可能是現世先知。如果是真的,她或許可以拯救千千萬萬的人。」

瑪麗一方面對此大感興奮,一方面卻是憂慮著她的成長,道:「但她只是小朋友。」

「神造人於世,必有旨意。」彼得抬頭,從大教堂的大窗看著藍天,續道:「或者,貝琪是神專誠派來救助我們的人。」





遠在英國,慾身穿低胸緊身衣,將完美身段表露無遺,惹人遐想,站在但丁身邊,嫵媚道:「但丁大人,你不怕其他人會知道我們在此宣佈而設下埋伏?」

但丁雙眼深遠望向史丹福橋球場,淡道:「這是我的陽謀,以他們智慧,確不難猜出,但如果他們埋伏,依今天的廣播範圍,反而會製造更大恐慌。因此,世界政府一定會讓我們現身,再插贓嫁禍,叫民心依歸,將勢力正式擴大,入侵門者界,一舉兩得。我們可做的,就是首先令最多平民可以親眼見證我們,告訴他們背後一切,植入他們腦海,質疑政府,質疑一切。這就是此行目的。」

慾雖然對但丁敬愛不已,可是知道這次絕非兒戲,而且危險重重,不得不凝重起來。二人感受周圍,如同預料之內,附近沒有任何門者,卻有不少警衛,可是但丁和慾聯手,任再多警衛也只不過一個無聊的數字。

「各位球迷,相信今天,二零零五年二月一日,相信沒有人會忘記!這場是足球界的國際盛事,全球觸目!」

「當然,世界各地都直播這場賽事,這場車路士主場對住作客的曼聯,兩隊陣容鼎盛,星光爍爍!」

「當然,今日球場滿座,嘩,包括正看直播的人不止十五萬!」

兩名主持的說話讓氣氛更加高漲,然而這場足球大戰的觀眾更是熱情橫溢,互相揮動紅色和藍色大旗,耀武揚威,使雙方戰意更旺。





「球賽正式開始!一開始雙方已經互有攻守,賽事十分激烈!咦?為什麼有一男一女站在球場中間?那女人⋯⋯未免太美了吧?」

事態突然,場地警衛全數衝去,深怕他們會傷害任何人,而且所有鏡頭紛紛向著他們。但丁道:「我叫但丁,而她叫慾,我們,是世界通緝犯。」這一叫,竟讓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極不尋常,令人驚訝。

此時,警衛一聽通輯犯便馬上拔出手槍,而所有球員則馬上離開。警衛大吼:「舉起雙手!」球迷眼看賽事似被腰斬,巴不得衝進球場之中,怒打二人發洩。但丁微微釋放自身殺意,聚力一拳打在地上,半個足球場碎裂,爆風更將警衛們吹至倒地不起,整個球場忽然變得鴉雀無聲,不敢妄動。

但丁續道:「我們是門者,即是一群擁有特別能力的人,但你們永遠都不會知道,因為有一個叫做世界政府的組織一直在背後封鎖所有有關門者的資訊,更監控我們,但我們和你們一樣,同樣有血有淚,同樣有喜怒哀樂,同樣渴望自由,但世界政府在背後操控所有國家,一直用武力、軍事、科技等鎮壓門者!」收起自身殺意,然而話中激昂似燃起草原般,令在場的觀眾、警衛、傳媒都為他們而感到同情,感到可憐,感到可惜。

慾美艷動人,以嫵媚之息湧向全場,令在場人對她大增好感,接著道:「我們今天前來,就是為了要令世人、門者覺醒!或者,世界政府看有到這段直播,早已下了各種軍事命令,但這世界的不公不義令我們無法再容忍!每人的言語被監控,每人的自由被奪走!難道你們感覺不到嗎?」她聲線甜美勾魂,與但丁雄厚聲音對比極大,反倒如利刀般刺進所有聽者的心深處。

但丁聲線漸帶滄桑道:「門者的存在,就證明世界政府一直以來對全世界作出隱瞞,到底⋯⋯世界政府尚未幾多事一直欺騙我們?隱瞞我們?如果你和我一樣,都認為自由並非單單一個詞語;如果你和我一樣,都感覺到世界各地的政策不約而同地收縮緊每人的自由;如果你和我一樣,看到世界的不公義;如果你和我一樣,渴望可以擁有自由!那麼,和我們一齊反抗吧!」

但丁說話才剛完結,世界各地的轉播忽然停頓,明顯網絡被人切斷,看著直播的十多萬人也感詫異無比,讓人懷疑所謂的世界政府。

陡然,三枚導彈從天而降轟向二人所站的地方,草坪瞬間變成廢土,球場頂蓋倒下,壓死不少觀眾及傳媒,無情而酷熱的爆風更帶走不少生命。忽然有人大喊:「世界政府要殺人滅口!」幸存者不斷逃走,更演變成人踏人的混亂情況。





但丁和慾早已站在遠處,身上毫無傷痕,畢竟二人是站在門者界頂端的戰士,望向如此混亂的場面,剛才的憤慨彷彿被那爆風吹散,平淡無比。但丁道:「戰爭,終於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