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腳步踏在血液上前進,鬱悶的心情驟然變得舒暢。走到醫護人員的車了旁邊,我從箱子裏拿走針筒。

「你在幹嘛?」

正蹲在地上替傷兵注射的他立刻站起來瞪著我問。

「我問你在幹嘛?」

沒有回答我正要轉身走就被他捉住手臂。他加重語氣問道。





「救人。」

「上面下了命令......」

一手捉住他的喉嚨往上提,他的腳在空中搖曳掙扎。

「你現在在幹......」

另外一個醫務人員見狀便著我喊叫罵,看他打算上前幫他,我輕輕地把手上的人往他身上掉,兩個人跌在地上,疊在一起呻吟。抑壓著把他們內臟挖出來的衝動,我轉身走向埃斯佩。她用那雙淺藍色的瞳孔困惑地注視著我走近,娃娃般精緻的臉上被血跡沾染,額頭上的傷口還淌著鮮血的血液。怒火在身體裏焚燒。





停在她的面前單膝跪在地上,我看著她旁邊躺著是的傷兵。是個女的,比埃佩斯還要年輕一兩歲。扯掉她手臂上的衣服我把透明的液體注射到她體內。看到她呼吸漸漸恢復,心情反而變得沈重,我悄悄地嘆氣。

「你現在在幹嘛?」

埃斯佩用虛弱的聲音對著我生氣。我沒有回答。

「沒聽到命令嗎?」

打量著是她身上的傷口,我繼續無視她的話。





「繃帶給我遞一下。」

把傷口週邊的衣服撕開,我向醫護人員喊話。

「我不需要,空兵優......」

「我說我要繃帶!」

她無理的拒絕這讓忍耐到了臨界點,我抬頭怒視著她咆哮。她吃驚地睜大眼睛看著我閉上嘴。

我沒有給她打針,把子彈從傷口裏取出,把傷口粗糙地消毒包紮。她只一昧咬著切牙,痛著五官扭曲也沒發出一下聲音。看著她咬牙忍耐的表情,心裏還是莫名火起。用力地綁緊繃帶收尾後,我抬頭怒視著她蒼白的臉孔,她疲憊眼神裏欲沒有要喘息的意欲。她撐著是身後的了牆身慢慢地站起來。我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低頭合上眼睛能感覺到內臟被燒成灰燼。站起來我一手把她的頭撞到牆上,牆身出現了一條細長的裂痕,她一聲不響地倒在我臂彎裏。神智還清醒的傷兵都用震驚的眼睛注視著我,沒有理會旁邊的目光,我抱著她離開被血跡泡著的走廊。


把她輕輕地放在毛織墊上,我才開始懊悔剛剛出手太重。身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繃帶,臉上的血跡還未清醒乾淨。她安穩的呼吸聲平復了我燥動的心情。罪惡感沒有消脫,愧疚和悲傷也沒有消息,但多了一份安慰。





拉開窗簾走到籠子外,想要回去安心地睡一覺,一個女的捧著精美的茶具和茶點在我面前經過。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個心又瞬間變得翻騰。

「要送到高羅拉的房間嗎?」

我故作親切地問。她回頭默不作聲地用狐疑的眼睛看著我。沒有美麗的藍眼,但立體的五官和臉頰上可愛的班點與她深䆳的棕色眼睛非常般配。

「我來送吧。」

我走上前拿著盤子的另一端對淺笑著對她說,但她沒有鬆手,依舊用銳利的眼睛盯著我不放。

「放手。」

收起笑容,我抬頭瞪著她壓下聲線命令著說。她鬆開了手,但害怕的眼神還是不信任地警惕著我。






「進來吧。」

搖響鐵柵上的鐘,沒過多久便傳來高蘿拉溫婉的聲音。

「這樣盛大的派對怎麼不把我算在裏面了?」

推開門,我帶著對可惜的語氣問道。

「你怎麼會在這?」

阿基洛夫一臉煩躁地問。

「睡醒發現大家都在享受著派對,一個人有點無聊便打算來找你們聊聊天。」

走到桌面上放下糕點,我自覺地拉開椅子坐到高羅拉的身旁說道。





「誰搞的派對呀?」

傾前身體靠著桌邊,我露出討好的笑容問道。

「上次你也見過的周老闆。」

他輕輕地放下茶杯一臉不滿地說。

「那該死的混蛋!」

靜止幾秒後,他把桌上的杯子掃到地上惱怒地瞪著空氣對喊。高羅拉依舊從容地品嘗著糕點。

「我原以為不會找到比你更可恨的人,結果剛剛找到一個。」





看著地上滿地散落的碎片,我可笑地說完後便徐徐地站起來朝門口走。

「你不能去,還不知道你會失控到那個地步,要是你反過來攻擊我們......反正我的士兵要只是還能呼吸,打一下營養劑就好,損失不大。」

他的話叫停了我的腳步,埃斯佩渾身是血的模樣閃過腦海刺痛著神經線。

「難聽的叫失控,好聽一點就是有無限的可能。那個混蛋,我要殺了他。」

轉過身我把手放在背後再次展露出那個討好的笑容說。

「你想要什麼?」

他露出一臉覺得有趣的表情問。

「把五首改成六首吧。」

「突然間變得這麼積極?」

「最近有點無聊。」

「殺了他對你來這太簡單了。活捉。」

收起笑容他露出嚴肅的表情說。

「成交,不過我要再加一個條件。」

他用等待的眼睛注視著我。

「給我按排一張床墊吧,睡在地板睡得腰痛。」

說完便轉身離開籠子外,怒火在體內燒得旺盛,我用熊掌把門關上。


金黃色的沙土被灑上華麗的紅色、青綠色的葉子對上一顆閃亮的紅寶石、清澈見底的海水上浮著一副副的屍體。坦克、槍械、奮戰中的勇士還有那個油頭撐著一肚子脂肪的敗類。腿突然傳來劇痛,我摀著槍傷跪在地上。接著一個人類從我左邊拿著槍口對著我跑過來。我敬佩他,第一次看到人類這麼無畏地衝向死亡。我忍著痛跑向他,在是他來得切開槍前,我扭斷了他脖子。再次半蹲在地上,我把手指伸進傷口裏拔出子彈,痛楚讓我在喉嚨擠出掙扎的聲音。她是怎麼做到那無聲的忍耐?

站起來,視野比剛才變得更高更廣。龐大的身軀好像也引起了不少的注意力,但被燒得灼痛的眼睛只定格在那敗類的身上。她身上的瘀傷,那隻噁心的手在她的腰間遊走,那低俗的笑容,全部都讓我惱火中燒。

第一次為了一個人還活著而感到慶幸。所以為了她,我要殺了你!憤怒淹沒理智,仰頭對著天空發出一聲激憤的撕吼,四腳踏地,我朝著他狂奔。能感覺到大地在我的失控的奔馳下震盪,不遠個的前方士兵們拿著盾牌和機關槍列陣歡迎我,子彈像暴雨盤向我襲來,巨大的體積把子彈基乎一概不剩地接收。停下了狂奔,全身上下的劇痛讓我感覺神經線在體內撕裂,痛楚讓憎恨更燃燒得旺盛。重新站起來,能感覺到血液在身上滑下的溫度。滿腔的怒火湧上腦,忘了痛覺血液在血管裏燥動。

伴隨著懦弱的哀號液血從他們脆弱的的身軀裏噴出,他們臉上害怕得扭曲表情讓我興奮。直到身邊只剩要一具貝血肉模糊的屍體後,頭腦才稍微變得冷靜。習慣了身上的每一處傳來痛楚,我站起來一步步走近面前的坦克車,趴下來用頭頂撞。車翻過來後,他從車裏狼狽地爬出來。他回頭看見我後,馬上被嚇得發青,連忙拔腿逃命。站在原地欣賞著肉球在地上滾動一陣後,我才把他握在我血淋淋的掌心裏。他在我的掌心裏狂瘋地吶喊,五官皺在一起,光滑的額頭上冒出青根。

拎著他的脖子我把他拖回高羅拉的房間。沿路上每隻獸人都向我投出訝異的目光,身上的血液流在我走過的路上,被拖在地上的他在做無謂的掙扎和擾人吶喊。熊抓刺穿他脖子上的皮膚,血液流到掌心,他叫的更悽厲。

「帶回來了。」

走進房間埃斯佩也在。她和高羅拉都倒抽一口氣睜大眼睛看著我。阿基洛夫則朝我露出滿意的微笑。

「埃佩斯馬上帶他去治療。」

「我拒絕。」

我拒絕高羅拉急切的命令。

「現在能殺了嗎?」

身體漸漸感覺乏力,我無神地看著阿基洛夫內心渴求著他的批准。

「你聽我解釋.......我是有計劃.......」

他急切辯解的聲音讓我煩躁,我往脖子更用力地捉堅,他痛苦地發出呻吟。

「任你處......置。」

還未等他說完,熊掌已經握爆了那顆油頭,腦漿濺到地上,掌心被血漿溫暖著。埃斯佩和高蘿拉瞪著瞳孔愣在原地看著腦漿四濺的瞬間。失去意識前,最後看見的是阿基洛夫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