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一身休閒的全黑運動裝和防彈背心,我完美地與寧靜詳和的晚上溶為了一體。站在基地的入口,輕柔的清風讓我感到舒暢。閃爍的夜空,月光柔和的光線恰巧與我的心情相乎。平靜裏帶點激動。

欣賞著夜空中盛大的星宴,沒發現挨斯佩早已一聲不吭地走在我的前方。她一身黑色緊色衣和和修身的運動外套完美無瑕地突出了她玲瓏浮凸的身材,帽子隱藏了她棕紅的秀髮。盯著她腳上軟皮靴,對她能做到消音走路的技術感到敬佩的同時,她對自己視若無睹的態度感到微微的不爽。瞪著她的背景不滿地吐了一口氣後,我快步跟上。

「空兵呢?」

她抬頭盯著我看了幾秒後,再把頭昂的更高看著天空。我順著她的視線望向夜空,一群鳥型的黑影掠過黑影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們要走路嗎?」





一般不安湧上胸口,我絕望地問。

她再次轉頭一發不言地盯著我看,冰山般的表情看不出答案,這讓我更絕望。她默默地轉過頭繼續往前走,我感到疲累地跟在她身後。


第三次坐在坦克車裏,我盯著她那張冷酷的娃娃臉感莫名生氣。剛剛盯著我是在心裏罵我弱智吧。切。有多了不起,還不是被那臭男人擺報的工具。我生氣地合上眼睛。


「傷口怎麼樣?」





坦克停下來後,我們收拾著暗器往身上藏。挨斯佩罕有地關心起我的傷勢。

「還可以吧。」

我簡單的回答裏帶著一絲暖意。

「別拖累我。」

「嗯。」





暖意瞬間急降至冰冷,我冷漠地回應。

「待回我們分開行動。我去藥品庫,你去指揮部。」

「嗯。」

我不耐煩地應酬著她。

「被捉了要怎麼樣?」

她突然一句熟悉的問題,讓我心臟抖了一下。

「安靜得像死人一樣。」

我靜靜地低著頭回答。從她口中問出,這問題變得更殘酷。





「三個小時候在外面集合。」

爬下坦克後,她對著我交待便馬上準備潛入。

「只是像個死人,別死。」

我對著她的背影凝重地說道。

用她明亮的淺藍色瞳孔她回頭看著我。讓自己在腦海中刻畫她此刻的樣子後,我便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向前進。


臨時軍營是一片被藏在森林深處的闢地,被無數個大大小小的軍綠色露營帳篷覆蓋。幽靜的半夜類能聽見人性化的呼嚕聲。確認了目標的位置後,我藏在附近的樹下等待著一會星空下火舞揮動的盛宴。

靠著粗糙的樹林,我閉上眼睛感受著現在安寧的夜晚。蟬嘶出奇地沒有讓士兵感到困擾,而煩人呼嚕聲此刻卻異常地平靜著我的內心。三種生物像這樣在很接近的距離下和諧地共存著,親臨其景,卻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的美好。空氣裏彷彿還殘留著燒烤的氣味。下一秒,我無聲地取笑著被美好幻象沖昏了頭腦的自己,然後馬上收起笑容,從地上站起來。





「轟」一聲墜落到地上,火焰絢麗地燃起序幕。隨即而來是人類陷入恐慌的喧嘩。凝視著在半空中無情地粉碎的鐵球,帶著火花華麗地降落,剛安逸的心情也被炸得支離破碎。帶上帽子低著頭,我盛裝出席這熊亮的晚會。

感謝不遠處的火災,允許我在這被冷落的區域裏悠哉地散步。無聊無趣地進指揮部的帳篷,光明正大地亮起帳篷頂上的吊燈,視野變得豁然開朗。環視著還算寬敞的帳篷一週,我思考著該從那裏入手。

師領的桌面上放著一台平板電腦,兩側旁邊的有兩個一個人高的鐵灰色三格櫃。我疲憊地嘆氣。當人類的腦沒辦法容納龐大的訊息量,便只好依靠智能用品。而聚多的智能產品裏,智能手機永遠是我的最愛。手掌的大小卻擁有大量的功力。


獸人的出現後,猶如忙於戰爭和侵蝕,雙方只願意投資在研發武器和藥物。科技發展在十年前便開始停滯不前,貧窮的地區更是快要回到石器時代。好久沒有拿起這個充滿智慧的長方體,心情有點興奮。從桌面上的平板電腦開始,按下中央那個小圓按鈕,螢幕桌面是一幅幸福的全家福。

溫馨的英式白色小房子作背景,從衣光鮮亮麗的穿著能知道這是遠久前和平的時候拍的。父母露出慈祥的笑臉站在孩子們的身後,手放在孩子的肩膀上。站在正中間的年輕男生左手摟著對著鏡頭露出略為生澀微笑的弟弟,右手摟著女朋友的腰。頭靠在女生的頭上展露著俊朗的表情,少女則依偎在男人的胸口上,笑容甜蜜可人。照片幸福得讓我有種違和感,弟弟那張圓潤的臉,女生美麗的輪廓、臉頰上可愛的雀班......。記憶中的臉龐浮現在腦中,與照片中的臉孔完美地重疊,除了笑容。悲傷勒緊了心臟。

每翻開一面檔案,我便按下拍照的按鈕。沒有把手機調到靜音,乏味的文件內容和照相「咔喳」的聲音讓睡意無聲無息地佔據了大腦。直到一個平平無奇檔案喚起我的好奇心。檔案的名字寫著「異種」。按進去,裏面只有七份文件,我隨便點進去一個。

名字:不詳
性別:女




國籍:印度
歲數:約二十五到三十
獸類:銀狐
異能:尾巴能經過強化大大提高攻擊力
發現日期:2020 年 7月
基本生活資訊:不詳

死亡

文件檔裏附上了照片,照片裏狐狸毛髮全黑,樣子猙獰。體型沒有特別壯碩,唯獨那條尾巴看上去粗大很過份。長度誇張得好比牠的身體的長度,看起來恐佈有力。

再按下下一份。

名字:不詳
性別:男




國籍:阿拉伯
歲數:約四十到五十
獸類:陸龜
異能:進水後會變型到海龜
發現日期:2024年 4月
基本生活資訊:不詳

失蹤

看著影片裏身體變型的情況,我沒有感到新奇意外。

「原來如此。」

我看著影片自然自語,同時感到可笑又絕望。比怪物更像怪物般的存在。

再點開另外一個檔案。高羅拉的名字出現在文件。

名字:高羅拉
性別:女
國籍:俄羅斯
歲數:約四十五到五十
獸類:大猩猩
異能:叫聲有讓動物變得匈殘的催眠能力
發現日期:2018年 12月
基本生活資訊:前外科醫生
                         離婚
                         兒子一名(身份不詳)

現在的五首之一

讀著她的檔案,我不自覺地露出敬佩的笑容。發狂的母猩猩果然很可怕。照片裏的她看上去比現在要年輕,黑色毛髮光澤亮麗,震懾的眼神沒有比真人遜色。翻到另外一張照片,是她作為人類的照片,我的心臟慢了一拍。表情冷酷無情,眼睛鋒利,是為了保護兒子的神情。

在帳篷前急停的腳步聲引起了我的注意力。一個看上去十八歲不到的年輕人穿著軍服瞪著我,顫抖的手裏緊握著小刀。黑色的眼珠在眼眶裏害怕很抖震。

「你是誰?你......在幹嘛?」

試圖對我裝腔作勢,但略微慌張個語氣暴露了他的驚恐。

「就......你一個?」

我從容地笑著反問。

「......盡可能活捉年輕的士兵回來。」

高羅拉的命令在我耳中響起。我看著少年收起了笑容。在你變很奇怪之前,不對,在你可能像我變得更奇怪之前......他正在準備回答我的剎那間,我扭繼了他的脖子。

「不用謝。」

扶著他還溫熱的屍體我冷冷地說完後,我把他輕躺在地上。

「我們幾個去指揮部,你們找多點士兵到藥品庫看守!」

晚會正進行得如火如荼,緊張感慢慢地從火災地區蔓延開去。埃佩斯在藥品庫。遠方傳來的一句命令讓我馬上變很神經緊張。平板電腦已經被我拍得七七八八,馬上加速了搜索的任務。我翻開身後鐵櫃裏的抽屜,地全部文檔用手機素描一遍。軍靴硬朗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我停下手上的動作,仔細地聽著外面的雜亂腳步。兩個?不對,四個......五個.....

「你在幹什麼?馬上停下手上動作!舉手投降!」

帶頭的士兵衝進帳篷拿起手槍舉在胸前大喊。目睹空蕩蕩的帳篷和地上的屍體後,他鬆懈地放下手槍。

「隊長......」

聽到隊員最後一聲的呼喚後,他急忙轉身。他焦急的眼睛在和四目交投後瞳孔因懼怕而收縮。我鬆開手上的脖子,他隨著地心吸引力掉到其他六具奄奄一息的身體上。隊員最後在沒有發出一發子彈的情況下抱著絕望的神情與地上的同伴在黃泉路上會合。

我回到帳篷地剩下的素描好後,便馬上心急如焚地朝著藥品庫前進。晚會好像進入了尾聲,熊熊烈火被撲滅得所剩無幾,四週瀰漫的濃煙把軍營弄得著烏煙瘴氣,喧鬧的氣氛被傷兵痛楚的喊叫取替。

藥品庫的門有五位持著步槍的士兵守著。時間緊迫,不能再引起注意。我低著頭急步地到他們的面前。

「你是......」

沒有打招呼。熊掌在站在中央的兩位士兵身上秒速地開了兩個血洞後,及時在剩餘的人發出尖叫聲前,我劃破了他們的喉嚨。我安靜地走進內部,藥品庫是唯一的健築物,而且出奇地乾淨得發亮。沒走到太裏面便聽到暴雨般的槍聲,心跳因急躁而加速。我謹慎地貼著牆壁沈著氣地移動,在轉角停下,我小心地探頭觀察。

十幾到二十個士兵圍賭在一間藥室前,朝著打破了的玻璃窗盲目地射擊。她在裏面,盲目射擊代表她還活著。心臟放鬆了一秒後再次勒緊。她需要一個注意力從她身上移開的瞬間。我感到閉上眼睛疲憊的嘆氣。我害怕,怕救不了她。現在才發現或許害怕這種感覺並沒有我印象裏的糟糕。

躲在牆後,我發出一聲洪亮的吼叫。吼叫大概持續了五秒,這五秒的時候足以這讓她從窗口裏跳出。我到走廊的路口,士兵大多正掩著耳朵吃驚地看著我。眼光瞟到她在窗邊的身影後我馬上不顧一切地往前衝。巨大的衝擊把士兵撞開兩邊牆上,聽到槍械被撿起的聲音,我馬上站起來在她身後展開我龐大的身體。一剎那間身體上下傳針刺般的刺痛,被子彈帶來的劇痛還是能忍受,但我沒法抗拒麻醉劑湧上的暈眩感。瞬間返回人型,無力地雙膝跪在地上我,勉強地睜著眼睛我把手機掏出交給埃斯佩。

「跑......」

我使盡力氣對愣住的她說。

她接過手機後馬上轉身逃跑。看著她的漸漸遠去的背影,我安心地進睡。晚宴在漆黑的瞬間完美地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