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了那麼多人之後,我還是忘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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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驀說,他封鎖了悠晞一天後,忍不住解封了她所有的聯絡方式。他說,悠晞打從一開始就只想和他做朋友,而喜歡悠晞是他的事,他覺得不應該因為自己小小的感情而令悠晞無故失去一個朋友。這樣的話悠晞會很失落的。
 
他說,悠晞為了照顧他的感受,花了很多心思。他難過的時候,她第一時間陪他傾訴;他晚上睡不著,她親自彈奏他最喜愛的歌曲讓他能安睡。雖然,在旁人看來,這一切一切都是太多餘。對他來說,是難以抗拒的毒藥;對悠晞來說,是讓人說閑話的舉動。但是,悠晞在做這些事情時,都做得小心翼翼,沒有給張驀一絲愛情的錯覺。她不會顯得太貼心,每時每刻都盡量克制說話的方式不可太親密,愈像朋友愈好。她大概知道自己不能夠給張驀任何承諾,即使關心,即使著緊,也盡量把這些情感淡化成薄薄的友愛。
 
張驀說,她知道悠晞為了保護他的感覺和自尊,苦了自己。但他卻又自私地享受著悠晞因他而產生的難過和溫柔的心思,於是一直不放手。


 
我想,其實二人都自私,但有多少自私,就正正有多少愛。如果說愛太沉重,不恰當的話,那麼,是著緊,是關懷,是在乎,是重視,是想對方快樂—即使自己並不快樂。以上的情感加起來,難道還不能稱得上是愛嗎?
 
「琴晚我同悠晞嘈,係因為我發佢脾氣⋯⋯」
 
張驀說,他在whatsapp裡用冷言冷語和悠晞說話。他說她關心他是因為她是教徒,教徒對人人都好,人人都關心。他說她假仁假義。悠晞否認,並說來找他,張驀便說他在宿舍。
 
「其實呢d都唔係真心話⋯⋯只係我一諗起佢同男朋友張相就好嬲⋯⋯」
 
「嗯,跟住呢?」我問。


 
「我噤講係咪好過分?」
 
「有少少。都幾hurt下。」
 
悠晞來到的時候,張驀的憤怒又自然地消失了,因為看見悠晞讓他快樂。悠晞看見張驀的微笑也感到安心,但似乎她的而且確把張驀的悔氣說話放在心上,展出一臉憂愁。悠晞說,她永遠不會封鎖張驀,因為被封鎖的感覺像被遺棄,被強行趕走,被厭棄,她不想讓張驀有這種感覺。我想,悠晞意識到自己傷得張驀多深,才會說這樣的話,希望張驀心裏好過點。張驀卻說,唯有這樣他才能竭止自己查看悠晞的照片,包括看她和男朋友的親密照,看得出神。雖然微笑著看她和別人親密很苦,但把悠晞趕出他的世界,更痛苦。所以,他唯有再次拉悠晞回來。他說,他沒有選擇。聽完後,悠晞沉默了許久。但當悠晞問張驀想她如何對待他時,張驀又回答不來。我想,他們都被深深的無力感折騰著,說多少也無法釋懷。
 
「噤你依家打算點?」
 
「我唔知⋯⋯但其實我好感恩識到佢,雖然唔係我想要既結局,但我都好感恩有佢既出現⋯⋯」


 
後來幾天,張驀和悠晞都沒有聯絡。大概二人都隱隱有放過對方的念頭,是某種悄悄別離的默契。對的,故事該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