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晴攝手攝腳地到了劉山松睡房門前,小心翼翼的揭開門簾一角。

劉山松竟赤裸裸的躺… 呀,不是,按他尋常的習慣,他應該最少會穿條短褲,但今天他身上蓋上一張薄被,露出赤裸的上半身和雙腿,令人一眼看過去以為他是裸體…

還是… 他真的甚麼都沒有穿?

管他… 我要拿回項鍊!

昕晴屏息着呼吸,走進了他的房間。





他的房間基本上是一目了然,只有一張床,床頭的旁邊有一張書桌和一張椅子,床尾旁是一個置物的架子,在床頭另一邊的窗枱上還有一些雜物。

置物的架子上有幾排與汽車和機械工程有關的書本,整整齊齊地疊好的一些衣物,其中有幾件白色汗衫, 還有幾個不知放甚麼的箱子。

書桌上攤着一張張的設計圖,最上面的一張是一輛汽車外殼的設計圖,圖的左上角寫着一個英文字--Tina

"Tina?是誰?是這輛車的名字嗎?"昕晴心裏疑惑着。

右手拿起了這張設計圖,就發現了被圖遮蓋的一個小盒子,就是放首飾的那種小盒。





"我的項鍊會不會就是在裏面?"昕晴心裏一喜,正想放下設計圖,冷不防她的左手已被人捉住!

劉山松躺在床上,剛睡醒的他瞇着雙眼,左手捉住了昕晴的左手,眼睛徐徐張開,皺着眉望着眼前這個被人抓個正着的傻瓜。

這麼笨怎可能是間碟?劉山松心裏想。

"放下她!"

昕晴整個人完全反應不過來,心裏想,這次死定了…





"我叫你放下她!"

慢着… 難道這個… 是很重要的東西?

昕晴掙脫了他的手,一把拿起了幾張設計圖,緊緊握在手裏,逃出了客廳。

"白昕晴!"劉山松一聲怒吼,使昕晴心頭猛的一顫,也吵醒了在鄰房中安睡的小劉。

盛怒的劉山松走出了睡房(幸好他真的有穿短褲…),昕晴看見他那焦躁的樣子,就知道她手上的東西對他來說應該非常重要。

這份手繪的設計圖並沒有複本。

整整四年的時間,山松只能在忙裏抽空一點一點的繪畫和修改,為他的寶貝設計最完美的身體,今晨睡前終於修改完成,現在這個可惡的女人竟把她握在手裏!

皺了!!!





他平日都會把設計圖好好捲起來,放進圖筒內存好… 只是這幾天太忙了… 不料…

"你冷靜點… 給…給我…!"山松氣得頸和耳朵都紅了。

"你… 你把我的項鍊還我… 我就把這些圖還給你!"

小劉打着哈欠頭髮澎鬆的出現了,"你們又搞甚麼鬼?"

小劉一看,昕晴手上拿着的… !

!

他看着他哥,退了幾步,走到昕晴身旁。





"白昕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麼?"

"我…我不是想威脅他的,我只是想取回我的項鍊…"她一雙眼裏已泛着淚光。

"這是我哥的寶貝,碰不得…"

"我管他甚麼寶貝,那雙指環也是我的寶貝!"

"不… 不是的… 我… 我哥他,唉…哥,你把指環還給她吧。你放在那裏,我幫你拿。"

"茶葉。"他生氣時說話特別短促。

"吓??"小劉不明所以,想了一想,打開廳裏放茶葉的罐子,昕晴的戒指和項鍊就好端端的放在裏面。

昕晴每天都會幫兄弟倆泡茶,所以說當她泡茶時,打開茶葉罐子就會看見項鍊。





哥哥根本沒有要為難她的意思。

可是現在……

"圖還我!"

"哦… 對不起…"昕晴雙手把圖奉上。

劉山松接過圖,沒有哼一聲,回到房裏俐落的把所有的圖捲好放進紙筒,瞬間又回到客廳。

小劉着急的推着昕晴往門口處,"昕晴,你快走吧。"

"哦。"她伸手向小劉,想拿回戒指。





昕晴還未來得及碰到項鏈,昕晴已被劉山松拖到車房。

"不要!不要!"山松拉着她的手,用索帶把她反手綁緊在一根鋼管上,鋼管連着一個重甸甸的機械。

"哥,你這是要幹嘛?"

"你跪下來!"

他一聲命令,昕晴怕得立即向劉山松跪下。

"不是跪我,向這邊!"他手指向他旁邊的機械,是那輛無殼的汽車。

昕晴一臉愕然,但還是乖乖的動着膝蓋把自己移向它的方向,耷着頭。

"我沒有回來之前不準起來。"說着回房裏穿上衣服,揹上裝有設計圖的圖筒,氣沖沖走了出去。

小劉看着昕晴,昕晴又看着小劉。

"你哥他瘋了!"

"你才瘋了!這輛車是他的寶貝。那些設計圖跟着他好幾年了,我也不敢碰的。他平時不是這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你碰巧戳到他的死穴了。"小劉一邊說一邊幫昕晴戴上項鍊,"這世上有兩樣東西叫我哥痴迷的,一個是車,一個是…"他欲言又止。

"是甚麼?(是折磨人還是虐待人!?)"

小劉笑了,"還是不要告訴你,那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他只剩下車了。"

"我聽過他叫它寶貝,還跟它說話,看着它的眼神好像看着愛人一樣。"

"很多愛車的人都會把車當作愛人,沒甚麼好稀奇的。"

"他真的跟它對話,好像它會回應一般… 他是不是… 有幻覺了呀?那是精神病的前期徵狀!"

"你是說我哥有精神病?"小劉的眼神有點凌厲(不容許對哥哥半點中傷)。

"不是… 不是… 但… 我拿他的設計圖是因為他先拿了我的戒指呀!況且我又不是不還他… 他為甚麼要把我綁起來?不如… 不如你把我放了…"昕晴懇求着,瞪着圓眼像隻可憐的小貓。

小劉搖搖頭,"你放心把,他氣下了就好。他不會打女人的,可是如果我把你放了,我就糟糕了。"小劉想起上一次不小心刮花了他的寶貝,被他打得臉腫了一個多星期…

"你昨晚不是說他氣上心頭甚麼都可能會做嗎?"昕晴不相信小劉竟會拒絶放開她,他怎可助紂為虐!

"哥早上一般是不會下去的,他應該只是去了山下的車廠,而且他那麼睏… ",說着自己也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那麼不如你在他回來前放了我…"

"不… 可… 以… 我只能陪你說說話,你不是喜歡八掛嗎?你儘管問,我甚麼都答。"說着盤起雙腿坐在昕晴旁邊,單手托腮,手肘在膝蓋上支撐着,一臉倦容。

昕晴百般無奈,此情此境… 誰還有心情八掛呢… 她不跪了,掙扎着換個姿勢,也盤膝坐着。

兩人沈默了一會,寂靜的車房內只聽到蚊子飛過的聲音。

昕晴想來想去,有甚麼想八掛呢?一想到劉山松就氣炸了,他的事情一點也不想知道… 反倒想幫嘉宜探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