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係要一個人承受,呢個係我嘅詛咒。」「我曾經以為愛情可以分擔我嘅痛苦,但係愛情只會令我更加痛苦。」「愛情唔屬於我。」「我自己打不贏痛苦,我吸煙、我吸毒。」「感謝上天。」

「點解愛情唔屬於你?」她藍色的眼眸孤零零地看著我枯死的身體。

「無原因,注定嘅事係無原因,人注定死就係死,擁有唔到愛情就擁有唔到愛情。」「後來嘅我係一隻野獸,我係顛㗎,美女唔會明白我嘅心,唔會有人接受我,我唔會再信任愛情。」

「你心底裡好想有一個人永遠陪伴你身邊,係唔係?所以你捉咗我,係唔係?」她摸著我寒冷的手指,但我彷彿失去知覺。

「曾經有唔少女人陪伴過我,我重視佢哋每一個,但係佢哋並無重視我,我越來越痛苦。」「對唔住,毒品救唔到我...你走啦...當時嘅我失去了理性捉走你,走啦。」枯乾的臉上留下兩行眼淚。上天,為何你要給一個畜生眼淚,我有資格擁有嗎。



她抱住我,頭放在我肩膀上,一滴一滴眼淚流在我的頸上,說道:「你唔好咁啦...」

「我會陪你,陪你一輩子。」

聽到這一句,我起不了任何感情。「原來我又發夢。出面咁大風,又係幻覺,我又吸咗毒?幾時我又吸毒?」

我看到旁邊的她,凝望她的雙眼:「你係天使?估唔到我嘅幻覺竟然可以見到天使。」我要趁著自己還有幻覺的時候與天使溝通。

我伸出單手,祈求可以與旁邊的天使握手:「你好天使,咁啱我都係天使。不過我已經墮落咗。」



她看到我說出這些話,一時不敢作出任何反應,眼中的淚水卻簌簌而下,發出陣陣淒泣。

「你點解喊啊?你係咪為咗我而喊啊?唔好為我而喊,我無資格。」「你會重視一個顛嘅人咩?係啊!等我同你講個笑話。」

「從前有一個瘋子,佢喺晚上一個人嘅時候見到皎潔嘅明月,佢覺得月亮陪伴住佢,令佢唔再孤獨。但係佢發現月亮同佢相差得越嚟越遠,所以佢追住月亮跑,追啊追,佢發現跑得有幾快、有幾用心都無辦法追趕到月亮,佢望住月亮沉落海底,心灰已死。」「過咗一陣佢又見到另一個月亮,呢個月亮依然會陪伴他,但係又再次離佢而去,追啊追,呢個瘋子跑到腳板破血,又追唔到月亮。」「追啊追,一追就係三個月亮。」「呢個瘋子你會重視嗎?」

她的淚水在臉上狂奔,眼睛通紅,眼睛與眉毛扭成一團。

「我講個笑話畀你聽,點解你喊得仲勁?好了好了我唔講啦,定係你覺得我個樣子好可怕?我而家就走,你快啲返去上面啦,我屬於呢個污濁嘅世界,而且我都已經係個墮落嘅天使,注定係一個人。」我起身就走,背部蠢蠢欲動,突然她抓住我的雙手,把臉撲在我的胸膛上,不讓我走。



「你唔想畀我走,你係想聽完頭先個故事嘅結局啊?」「好啦。」「最後嗰個瘋子再唔相信任何月亮,佢唔會再追任何一個月亮了。因為追住月亮只會令佢嘅腳留得更多血!受到更多傷!」「哈哈哈哈!」

「你唔好再講啦...」她硬咽道,身體哭得震來震去。

「你唔鍾意聽啊?」

「我唔鍾意。」

「咁你愛過我嗎?」

她沒有回答我。

「其實,呢個係幻覺嚟?」我死沉沉道。「你就當成係幻覺啦。」她漸漸冷靜下道。「對唔住。」我說。「你無做錯過,唔好再講對唔住。」

「對唔住。」



「我隻腳已經變成羊蹄啦?」我發出虛弱的聲線,無論身體各個部分都很疲憊,頭上漸漸冒起冷汗。「無。」她回答我,依然哭哭啼啼地坐在我旁。「唔好喊啦,笑下啦,我唔想每一個喺我身邊嘅女人都未擁有過笑容。」我摸著她冰冷的手。

外面的風一波又一波地刮打著,恐怖的聲音傳入耳中,我感覺他又來了。

「如果你要離開我的話,就同我講聲。唔好令我好似個傻仔咁。」我用力看著她。為什麼總要離開我。

「我唔會離開,你講啲嘢啦,有咩想講就講啦,講出來永遠比收埋喺心中好。」她憂心戚戚地看著我,雙眸可憐,可憐著我。

我嘻嘻而笑,像一個小孩,說道:「我改編過好多童話故事。」

白雪公主最後與白馬王子分手了,她與白馬王子相處久了發現白馬王子原來只是裝紳士,白馬王子竟然是個怠惰的宅男,又不會煮東西,又不會買東西哄自己,自己生氣了白馬王子就只會關心一兩句,一點都沒有誠意。最後白雪公主跟了一個裝紳士的四十五歲企業家結婚了。

醜小鴨嘛,醜小鴨一直都不醜,她的外表事實上一點都沒有變過,只是有人發掘到她的內在美。這種內在美是美女們高不可攀的,因為只有那些被社會遺棄的一群,才有一群比蓮花更美、更清的心靈。對,就只有他的父母發掘到。



賣火柴的女孩並沒有死,童話故事太過幻想了,人怎麼能這麼容易死呢,不被社會現實摧殘折磨過,怎能死呢?父親看她賣火柴賺不到錢,便強逼她讀書,可是女孩發現學校學習得不是知識,只是為分數而背誦的一堆堆答案。在一片被分數衡量的學海中,女孩考上大學,但對前途感到迷茫,用打火機點起煙,一邊吸著煙,一邊想著怎麼在五分鐘內把一千字的總結快速寫在試卷上,才能拿到最高分數。

小紅帽現在坐著牢,她殺死了一只狼。有傳媒拍到小紅帽看著死去的狼,人民依靠著相片激烈批評著小紅帽虐畜。最終小紅帽輸在片面的事實,被輿論壓力之下關進牢中。

美女與野獸...

呼呼風聲覆蓋我的聲線。

牆中的惡魔逐漸向我伸出手,我一陣恐懼,額頭米飯般汗珠琳琳而下,奮力衝過去把拳頭打進牆壁。

「砰砰砰砰!」左右拳一下下揮擊在牆壁,整間房間都在震動。我感覺我的腿在變化,不斷不斷生長著毛髮,身體一種力量從內心膨脹,我身體想變大,但卻被抑壓著。她看處境不妥,立即拖著我身子,我一個後擊打中她的肩膀。她的肩膀染上鮮血,她不理肩膀的痛楚,抓著我的雙手,看著我流血的雙手,眼裡充滿緊張與關懷。

我頹然倒下,魔鬼的雙手被一股力量震開。外面的風停了。

我就是那個野獸。我眼前的就是美女。



現實的他們,美女承諾之後,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