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係坐十點十五分去台北嘅航班,閘口係三十二號,留意返半個鐘頭前開始登機……」我沒在留意櫃檯職員在登機證上圈圈劃劃,反倒望著 Kathy,擠出一副「你的詭計被我識穿了」的模樣。
接過登機證和護照後,她便說:「做咩咁樣望住我……去邊唔重要,重要嘅係同邊個去嘛!」
她這樣是在哄我嗎?好,我欣然接受。

由於時間尚早,我倆在禁區內的大家樂吃早餐。
「你而家可以同我講得未?」我吃著那牛油餐包,說道。
她看著我,頓了一下,回道:「我唔想講住,遲啲啦。」
還是不肯鬆口,看來是不愉快的事。
為免掃她的興,我暫不再過問,轉個話題。
「咁你有無諗住去咩地方?」




「無呀,我都係琴日見到你之前先決定去台灣,所以無諗。」她緩緩說道。
我點頭,說了聲「哦」。看來是受到些突如其來的打擊,才如此衝動去散心吧。
我把通粉吃到一半,她突然拍著我的手臂,喊道:「喂,差唔多十點啦,走啦!」
於是我隨即抓起紙杯,把剩餘的奶茶喝盡,然後就拿起背包,使勁地跟著她跑。

東奔西跑後,來到閘口,還不忘在顯示屏幕前來張自拍。
「喂,過嚟啦,無時間啦!」她招手向我說著。
女性對於自拍的愛好是我無法想像的。
紅色的「最後召集」字樣就這樣在我們背後一閃一閃的。
我沒她辦法,只好在她按下快門的一刻擠了個鬼臉。




幸好她沒有檢查手機,就連忙登機。

拿著背包跑過登機橋,一上機,幾近是坐無虛席。
看來我們是最後登機的乘客。
沿著通道走,一找到我們的位置,她就竄進了窗口位。
我看一看登機證......不打緊,女士優先嘛。

坐下來後,或許是因為徹夜未眠,不久我就昏昏入睡。
有時在朦朧中會聽到一陣竊笑,但我無力睜開眼睛去看。
隨便吧。





忽而我而看到有個女生,正逐漸逐漸的步近。
她就這樣坐在我身旁,上半身就靠在我肩膀。我屏息凝氣,沒有看她,卻知她的臉慢慢趨近,一呼一吸都清晰可聽。
她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你今晚打算......點樣呀?」
是 Kathy 的聲音。我與她此刻只剩下半寸距離。
我沒有回應,她就開始向我伸手,嫻熟地解開裇衫上的鈕扣。
從鎖骨開始.......一粒,到胸口......兩粒......三粒.......
「你就算唔答我,我都知你諗緊乜。」她帶點邪惡地莞爾一笑。
......四粒......五粒......
看來她真的知道我的想法.......
 
但她卻無故推開我。
為甚麼?
她不發一語,再使勁地推開我。
「醒啦,落機啦。」




甚麼?落機?

於是我緩緩張開眼。
我一睜開眼就看見 Kathy 對我微笑,把我嚇個正著。
我看一看身穿的白色裇衫,發現每粒鈕扣都沒有解開。
原來是真實的她不斷搖晃著我的身軀,難怪我覺得夢裡的她在推開我。
「有無咁爛瞓呀,唔知仲以為你瞓到死咗,哈哈。」她邊忍著笑邊說道。
我整理一下後,就避開她的目光,拿起背包離去。因為我怕一看見她,就記起剛才的夢境。

下機後,她就一直玩著手機,更不時看著螢幕偷笑。當我想竊看一下時,她卻立即把手機收起,看著我的模樣,再大笑一番。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容,都沒發現有何異樣。
她在搞甚麼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