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儀回到房中,洗了一個熱水澡,就想敷面膜。作為一個少女,護膚品可是旅行必備的,容顏的保養是一日都馬虎不得。

她想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鏡盒,但卻發現不見了。她找遍整間房間,卻仍然找不到。

真奇怪,她出去找智成前才用過鏡盒去整理儀容,究竟為甚麼轉頭就不見了呢?

在這橦旅館中鏡子可是絕無僅有的,即使連房間的浴室也不設鏡子,智成柏鈞兩個男人都沒有帶鏡子。對她這樣一位女性而言,沒有鏡真的是非常不便。

阿儀想起阿姨,也許她會有都說不定。她走了房間,敲了敲隔離202號房的門。





「咦?阿儀你找有我甚麼事呢?」阿姨看到她,表現得十分客氣。

「我想問阿姨你有沒有鏡子可以借我一用?這間旅館真的很麻煩。整橦旅館一面鏡子都沒有。」

「我沒有呀。應該說我原本有的,但我昨天見面送給阿詩了。這個鏡盒很漂亮,可是她生前我就想送她的生日禮物呢!可惜當時來不及了。」只要談到女兒,阿姨就表現得興致滿滿,但同時都流露出強烈的遺憾。

「好吧。謝謝你。」阿儀心裡暗自失望。她可不想和阿詩打交道。

「算了,我不照鏡好了。」





就在她這樣想時,她聽到樓上傳來智成的驚呼。


「我剛才的表現很差嗎?她完事後的反應好像很冷淡。」

「她是因為我無表示所以感到失望嗎?」

「我之後應該對她更親暱還是裝作無事發生?」

「她喜歡我嗎?」





無數問題佔據了智成的思緒。經歷了今日,他自覺很難再原地踏步。他決定要全力一拼,一舉衝到戀人的關係。

「咚咚!」

智成嚇了一跳,但隨即卻一陣興奮。也許是阿儀改變主意,決定和他來個鴛鴦戲水,然後再溫馨地擁著睡覺.....

「來了!」他大聲應門, 立即從床上起來開門。

門打開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

全黑的衣著,全白的面具,一雙空洞的眼睛。

但空洞的眼晴在看到智成後卻變了,慢慢地瞇成一雙彎月似的笑眼。





就在智成被嚇呆的半秒內,面具男如閃電般出手,右手握著原子筆由上而下的狠刺。

智成回過神來,大叫一聲,身體本能地閃過一旁,左手卻仍然被原子筆插出一個血洞。

他嚇出一身冷汗,面具男用力之猛根本就想要了自己性命。如果他躲慢半秒,原子筆只怕已經深深地插在他胸口上。

眼前的威脅令他忘卻手臂的疼痛,他在混亂間踢出一腳,這腳本來踢得很笨拙,並不難避開,但面具男卻絲毫無閃避的意思,結果正中腹部。

腹部是人體無骨骼保護的地方,正常人腹部中腿都會反射性地彎下腰來。但面具男只是因為受力而退後幾步,似是絲毫未覺痛。

智成見到面具男退出了房門,便用力頂著門,不讓面具男再進來。

「嘭嘭嘭!」面具男用身體撞門。他的攻擊雖然並無甚麼技巧可言,但力氣卻異乎尋常地大。智成左手受傷,難以發力,感覺快要捱不著了。

這時候,門外傳來阿儀的尖叫。原來她聽到智成的驚呼,就與阿姨一起趕來察看情況,卻想不到會見到一個可疑的面具男在襲擊智成。





面具男受她尖叫聲的吸引,慢慢轉過頭去。見到她後,就轉而向她撲過去。

阿儀嚇得呆立原地,等到她轉身逃跑,面具男已經跑到身後,將她一把撲到地上。

阿儀看著面具男空洞的雙眼閃著異樣的興奮,心裡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但遍遍身體被他坐著,掙脫不得。

面具男用雙手握著原子筆,高舉過頂,用力向阿儀的面龐插去!

如果再遲半秒,阿儀的就要被毀容了。幸好智成聽到阿儀的尖叫聲,及時開門趕來,在千鈞一髮的時刻環抱著面具男把他拉開。

智成為了阿儀,發揮出比平時更巨大的力氣,即使他力量過人也一時之間動彈不得,只好用原子筆猛插智成環抱著他的雙手。

智成的雙手被插得鮮血直流,但他仍是不願鬆手,反而用流血的手緊捉著筆尖,硬生生把原子筆奪過來,使勁拋在一旁。





面具男趁機掙開智成的環抱,轉身一頭撞向他的臉龐,飛濺的鼻血彈到白色的面具上。面具男目無表情地使勁一推,智成被重重地摔到牆壁,只覺天旋地轉,一時之間動彈不得。

就在這個時候,柏鈞終於從房間出來,乘面具男不備,向他背後衝過去,借著衝力一拳打在他的後腦上,把他打得向前扑倒。

「快點令他遠離智成。」阿儀著急地說。她看著智成毫無反應地軟倒在地上,不由得擔心萬分。

「他爬得起來再算吧。」柏鈞心想。以他的經驗,一般人受了如此重拳只能當場暈過去。


但面具男卻又站起身來,將目標轉向柏鈞,又撲了過去。

柏鈞心中一驚,但畢竟作為拳手有豐富實戰經驗,所以輕鬆閃開了他的撲擊。阿儀與阿姨見面具男離開了智成,連忙走上前察看。只見他仍然意識清醒,只是一時之間感到頭暈,她們才放下心頭大石。

對了幾拳,柏鈞就發現面具男雖然力大,但卻非常笨拙。一般人打架都會防衛要害不被擊中,但面具男卻只是急攻,而且攻擊雜亂無章。

他覺得面具男並不似人類,反而像一具空殼,惟一本能就是作出攻擊。





但這種攻擊對智成這種外行人有用,對他卻沒有用處。對他而言,面具男只是人肉靶子罷了。

柏鈞連連避開面具男的攻擊,並抓緊機會還擊。雖然他抗打能力驚人,但長此下去也必敗無疑。

突然,面具男停止了攻擊,轉身向樓下跑去。

「別走!」柏鈞正佔上風,怎會容得他逃走,立即追了上去。

「你幫我照顧智成!」說完,阿儀也追了上去,擔心柏鈞落單會遭遇不測。

她遠遠地跑在柏鈞後邊,只見面具男直衝下樓,推門跑了出去。

柏鈞在門前猶豫著,正考慮要否追上去,但想到如果今次不捉到面具男,難保他之後會在甚麼時候出現傷害眾人,所以柏鈞咬咬牙也追了上去。

阿儀見柏鈞追了出去,生怕他會跑得太遠,連忙大聲提醒:「別追出看到旅館的視線範圍內!」

「知道了!」柏鈞邊跑邊大聲回應。他也從阿儀處知道我之前的經歷,所以清楚這裡的「規律」。

以阿儀的速度實在難以在霧中追中兩人,所以她只好在旅館大堂焦急地等待柏鈞歸來。

她望著大堂的掛鐘數著時間,雖然只等了幾分鐘,但對她卻覺得比幾個小時還要長。

「咦?甚麼事?」我這時候才睡醒,從休息室慢條斯理地醒來。

「你剛才聽不到我們大叫嗎!?為甚麼現在才醒來!?」阿儀對我劈頭便駡。

我被駡得一頭霧水。昨夜我可是沒有睡好,日間當然要好好補眠呀。

阿儀飛快地向我解釋面具男對他們施襲的事。我聽得冷汗直冒,面具男明明在那晚就失去蹤影,為甚麼又會突然出現,而且對他們施襲呢?

「我想我應該坦白......」我支吾以對,心裡一陣愧疚。早知如此,我就不應隱瞞面具男的事,讓他們可以有所防範。

就在阿儀想開口的時間,柏鈞已經喘著氣回來了。他似乎並無受甚麼傷,只是面色有點蒼白般了。

「你無受傷嗎?面具男呢?」

柏鈞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恙,待呼吸暢順後,才說:「他跑得太快,我跟丟了。」

阿儀皺起眉頭,今日讓面具男逃走,不知甚麼時候他又會到來,想起他差點用原子筆在自己的臉龐開洞,她就怕得雙腿發軟。

「算了吧。人無事就好,我們去看智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