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受傷的智成外,我們五人都坐在咖啡廳裡,氣氛十分嚴肅。

面具男危及到旅館的安全,而且最後更讓他逃走了。事關重大,我把阿詩與俊傑都召集過來開會商討。

阿儀敘述了面具男的事,而我都交代了面具男之前的由來。今次我都不敢有絲毫隱瞞,連阿詩用歌聲吸引他的事都如盤托出。

阿儀與柏鈞聽得後都很氣憤,覺得我的隱暪間接導致這個意外發生。我惟有對他們連連道歉。

「面具男今次逃走了,難保他會好像上次一樣再來,我們需要武器。」阿儀堅決地提出。





「你指?」我想了一想,旅館中並無甚麼武器,難道她想每人一枝原子筆防身?

「我指廚房的兩柄菜刀。我提議將它交給我們兩個防身,你們需要煮食時我再交出。」

這兩柄菜刀雖然尺寸不大,算不上甚麼強力武器,但在旅館自衛卻是綽綽有餘。

我剛想答應,俊傑卻即時提出抗議:「我反對。為甚麼要只將武器交給你?」

「因為面具男是衝著我們而來的,他明明在一個月前就出現過,但卻一直無襲擊你們。但就在我們入住的第二晚,他卻找上智成,然後當我與阿姨同時出現他卻只襲擊我。這不是很明顯嗎?」阿儀理直氣壯地說。





經她提醒下,我才驚覺面具男確是很針對他們而來。面具男既會受阿詩歌聲吸引,又想殺了阿儀三人。五者之間究竟有甚麼關係呢?

「不行。因為我們信不過你們。」阿詩單刀直入地說。「我們不可能將全旅館僅有的武器派給你們,這是為了保障我們的安全。」

柏鈞握緊拳頭正想發作,但被阿儀拉著。

「說實話,我在懷疑面具男是俊傑。」阿儀冷冷地說。

「証據?」俊傑眉頭一揚。





「確是無絕對性的証據。但你的房間與智成只隔了一個房位,我們這樣大呼小叫,你即使睡著都應該會被吵醒,為甚麼你當時沒有出現察看情況?」

「我當時在咖啡廳......」

「你說謊!我當時從三樓跑下來,明明見到咖啡廳無人。」阿儀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俊傑皺起眉頭,沒有反駁。我心中一寒,難道面具男真的是俊傑?

如果他真是面具男,大可以在擺脫柏鈞後拆返旅館,然後我們上樓看智成時再偷偷進入旅館。這確是可行的。

我不期然想起昨天阿儀告訴我的事。如果是真的話,俊傑生前已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難以確保他死後不會帶著這份人格。

但即使他去殺人,動機又是甚麼呢?照道理要報仇的應該是我們呀!難道他為了防止我們報仇才先下手為強?

就在俊傑無言以對時,阿詩卻說:「當時我和他一起。」





「哦。你們當時在哪?」阿儀瞇起雙眼望著她。

「他在我房。你們與面具男在三樓只糾纏了一分多鐘吧?我們當時的狀況不能即時下樓。」阿詩平靜而銳利地說。

我頓時覺得如雷灌頂,雖然阿詩沒有言明,但他們當時在房內做甚麼已經不言而喻吧。

之前我都不覺得阿詩與俊傑是這種親密關係的,我甚至覺得阿詩對我比較有好感。她究竟是甚麼時候與俊傑產生感情呢?

我承認自己自私,我當初聽到面具男襲擊阿儀等人都無這種震撼的感覺,因為這畢竟不是以我為目標,但阿詩與俊傑的事卻令我有一種被難以忍受的妒意。

我生前被俊傑搶走阿詩,難道在死後都要如此!?

阿詩正眼也無看我一眼,大概她覺得不需要向我交代,也不需要理我感受。





我呑一呑口水,把這種妒意先壓過去。

阿儀都嚇了跳,她估不到外表斯文的阿詩可以若無其事地坦白這件。

她沉思半晌,便露出冷笑說:「除了你無人見過面具男,究竟他是否存在都成疑問呢。說不定是你編出來吧?」

這確是有可能的。阿詩可以在阿儀三人來到前已經埋下了伏線。雖然真是這樣,面具男第二天的消失就可以解釋了。

「大偵探,如果我們要對你們不利,一定不會用原子筆做武器吧?我大可以謊稱面具男在咖啡廳拿走了一把刀,豈不是更易殺掉你們?」阿詩針鋒相對地說。

阿儀一時語塞,便轉向柏鈞問:「你認為呢?你可是與面具男直接對決過,有沒有發現甚麼?」

原本發著呆的柏鈞如夢初醒,搖搖頭表示無發現。

「阿儀,你的推論並無甚麼根據,武器恕我不可以交給你們。大家鎖好門,不要隨便開門,有事時就大喊。我想這樣都足夠了。」我疲倦地撫著面頰說。





阿儀不滿地望我一眼。小數服從多數,縱然她不滿意都無辦法,只能氣鼓鼓地回房,柏鈞也跟著她走了。

現場只剩下我、俊傑與阿詩三人,氣氛有點尷尬。

「我之前都不知道你們是這種關係。」我強行裝出一個笑容,笑得很牽強。

「我們都是剛開始的。」阿詩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阿儀走了,她就少了剛才那份威勢。

我也不知如何回應,只好繼續假笑。

「你相信我們嗎?」阿詩問。

「相信。」我爽快地說,但心裡卻有點懷疑。





我自以為已經很了解阿詩,但這刻我卻覺得她無比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