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方劃好像…有點奇怪。"
"哦!他應該是醉了。"
弦散像驚訝的樣子 "醉了?就因為那點酒嗎?"
"他從小就是那種喝沒幾下就要趴掉的人,酒量小得誇張。"

酒杯在我的手指間穿梭,被把弄著。
突然,手指稍微用力一下,酒杯碎了。

我輕柔地叫一聲 "哦?"
奏拾起地上的玻璃碎片 "你幹什麼了。"




"抱…抱歉…"
她的表情非常驚訝 "天啊!你竟然會為了這種事情道歉。"
"…嗯…"

我的頭低下,顯得很害羞的樣子。

弦散覺得有趣,便走上前 "欸!方劃。"

我沒有理睬她。





她搖我的肩膀 "方劃?"
"嗯?"
"幹嘛不理我。"
"你有叫我嗎?
"聽不到我叫你的名字嗎?"
我皺眉了 "我的名字才不是方劃。"

右手又不自覺握昔垂在胸前的吊墜。

弦散覺得不對勁了,她退後回到三人之中。





"奏…他真的有點奇怪呢!"
"嗯!"
連星塵說 "換我了。" 她走上前 "欸!小鬼?"
我把頭轉向聲音方向 "在叫我嗎?"

連星塵回頭,對她們擺出一個'我做到了!'的手勢。
意思是她舉起了大姆指。

"你的名字是什麼?"
"我的名字?我叫…" 

我叫什麼?
我是…荊皓!對了,是荊皓。





可是…我好像因為某些原因拋棄了'荊皓'這個名字。
為什麼?
因為…
因為父親不要我了,所以我也不要他,我不需要他給我的東西。
也不想要那種過去…

"我的名字…我已經沒有名字了。"
"沒有名字?"

她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

蒼夏使勁拉走連星塵 "之後的就交給我吧!" 她走到我的跟前。 "哈囉!知道姐姐是誰嗎?"
"你…不。"
"我要超級漂亮超級可愛的蒼夏喔!想要我和你說話嗎?
"不…要。"




她擺出在應付小孩子才會有的表情 "哦?為什麼?"
"因為和我在一起會變得不幸。"
"為什麼?"
"因為…因為。"

我握緊吊墜的手力度變大了。
那天…那天發生什麼事?

方劃跑上前,獨自對抗那四個人,然後那四個人把他…
把他…

"死了…"
她聽不清楚 "什麼?"
"死了…死了死了。為什麼…" 我抱著頭大叫 "方劃…方劃!"
蒼夏拍著我的肩膀 "嘿!幹嘛了?"




"離開他離開他,離他遠點!方劃…為什麼…" 我的手指似是要把帽撕破般用力 "小詩…小詩,別帶走她!"

奏感覺事情往不好的地方發展了。

她上前抱著我 "嘿!我在這裡。"
"小詩…他們帶走小詩了…"
"我就是小詩啊!我在這裡,陪在你旁邊,好嗎?"
我下意識抱緊她 "小詩…抱歉,很抱歉…"
"不需要感到抱歉哦!"
"我會把你救出來的…我會做到的。"
"我知道。" 奏的手撫摸著我的後腦勾 "所以,乖乖的睡吧!"
"嗯…"

我閉上雙眼,雙腳無力地倒下。





"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裡陪著他。"
"喔…哦!"

弦散等人懷著不安的思緒離開。

奏把沉睡的我收入懷裡 "你總是這麼不安嗎?" 她的臉上淌下一滴眼淚 "抱歉…我竟然一直都沒注意到。"

她將我的外套脫下,掛在牆壁的掛鉤上。

"有多少次你的憂傷我不知道?" 她和我躺在床上 "有多麼沉重的回憶在你的腦海裡?"

散發著昏暗黃光的燈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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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很痛。

我從床上甦醒。

天空依然漆黑一片,月亮的銀白色光芒映入眼簾。

身體難以起來,是因為奏壓在我的身上。
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昨天發生什麼事了?
我喝了一小杯的酒,然後倒下了,之後…

我會記起的…寒戒師的腦袋可是很強喔!
之後,之後…

我的天!我到底說了些什麼,一不留神就把方劃和小詩的名字給曝出來了。

奏為了安撫不安的我,所以留下來嗎?
謝了。

我在她的額上留下嘴唇的痕跡。
才剛從床上起來,大概也有好一段時間再也睡不著吧!

我挪開奏,打算從床上起來。
奏的手抓住了我。

"你的名字…是什麼?"
"奏…"
"方劃…和小詩,又是誰?"
"他們…是我的過去,是我來玄盛的原因。"
"是充斥著痛苦回憶的過去嗎?"
"對你們來說,那種程度不算太大,但對我而言…" 我閉上雙眼,回憶那天的事發經過 "那可是痛徹心扉,彷彿要把我的靈魂摧毀掉。"
她雙膝跪在床上,撫摸我的臉頰 "很辛苦吧!一直獨個兒撐著,受恐怖的回憶束縛。"
"不!" 我抓緊她的手 "初期是很痛苦,但這七年來還有你支撐著我。"
"你…"
"所以…多謝你!奏。"
"你剛剛…是笑了嗎?"
"不,應該叫…咧嘴吧!"

離所謂的'笑容'還有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