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落地玻璃窗一躍而下,落在一個不走運的傢伙的頭上。
這個角度對了!我舉起右手,發揮我在一般時候不會用上的氣力向下重擊。
他的腦袋應聲碎裂,最後整個人化作塵埃。

我斜眼看著天宛 "退後。"

我本是想讓她逃的,但這樣的話他們可能會跳過我直接追天宛,然後派兩,三個人牽制著我。

天宛的雙手仍束縛著鎖鏈,她乖乖地退到我身後。





"就料到你會來了..."
"所以就把十來個炮灰帶來了嗎?"
他做了一個挺欠揍的表情 "我們瞧著來。"
"事實已經說得很明白。" 我把手中的灰塵掃掉 "你帶來的人,已經從一個名為'炮灰'的身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灰了。"

且看其他炮灰可以撐多久。

跳起擊拳,這是我的戰鬥方式。我跳上空中,瞄準嚴信的位置落下。
他帶著包紮住石膏的右手在草地上滾走,讓三個炮灰擋住我。





除了嚴信之外,他們都不會術法,只是在我面前揮揮拳頭什麼的。
還真被小瞧了,帶來這種貨色是想對我幹什麼?業餘按摩嗎?

纏著黑布條的拳頭往我的臉上擊去。
開玩笑!我就站在原地讓你們揍。

他的拳頭剛碰到我的臉頰,我就像風箏一樣飛出去了。
痛…骨頭要裂了。

對啊!差點給忘了,沒有氣息的人都不弱,怪不得明明都不是術師,死後卻會化為灰燼了,原來根本不是人類。





那可不能抱著玩鬧的心態應付他們了。
我拾起地上的一塊小石塊,筆直地把子彈射向嚴信。
大概會有一,兩個笨蛋替他擋下了,乘這空檔再殺一個。

我右腳抵著似是松木的樹幹,借後物的力衝刺,撲在一個炮灰的身上。
他掙扎落在地上,腳冷不防往我的腹部踢。
我硬接了,但無視腹間傳來的劇痛,把五指伸直,插向他的胸膛,把他撕成兩半。
最後化成塵埃。

即使是沒有氣息的種族,區區手撕我還是做到的。

天宛看著戰鬥,顯然受到不小程度的驚嚇,本來已經細小的身軀蜷縮得更厲害了。

嚴信恨恨地看著我 "為什麼要阻撓我們,明明這事與你無關。"




"因為有人呼喚我了。"
"切…"

他拆開右手的石膏,用左手支撐,展開暗空間。
又是這招…上次還沒有吸引教訓嗎?

我握緊雙拳,靜待下一波攻勢。


什麼都沒有?就連基本的氣息…噗…

剛才…臉被揍了?已經不再打算用暗術的攻擊嗎?
我…我明白了。
這下炮灰的作用就出現了,沒有氣息的人…從一開始就是這樣打算的嗎?
訓練有素,連腳步聲就都沒有。





咳…
就在我的正前方,胸膛被重重擊下一拳。
我瞬速反應過來,估算那個該死的傢伙的方向,在他未跑遠之前揪起他。

抓到了!

可惡!
手臂莫名其妙地吃了幾拳,指關節都要打顫了,手上的傢伙乘機跑掉。

不…有辦法的,解決這個窘境的辦法。
只是…再挨上一拳。

等待…





在一瞬間,硬物觸動到我後腦的神經。
就是現在了!

拳頭才剛在我的腦袋上落下,我舉起右肘,瞬速轉身順勢肘擊他的額頭。
應該是額頭吧!不然就是眼睛了。

我聽到表示痛苦的大叫聲和因倒地而壓在落葉上的碎葉聲。
噢!似乎是撞到他的太陽穴了。

這個方法似乎能行,換句話說我現在的策略就是挨打,然後反擊。
如果我還是個普通的人類的話大概幾拳就會倒地不起吧…幸好我有被揍的資本。

我乾脆閉上雙眼。
來了!





我雙手關節皆挨了一擊。
哦?

數十顆拳頭在我身上如雨下,我的雙手卻被封住了。
嘿!再揍下去我可真要見方劃的了,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哦!

我傾盡全身力氣提腳向右掃一圈。
踢空了…
他們全部都閃開了。

我就知道,混蛋!
趁著他們停手的空檔,我把結冰的拳頭重重擊在地上,藍色的寒戒師之力將暗空間化成冰屑。
啊!再次看見月亮的感覺真好呀!

要是早點知道寒戒師之力能夠打破暗空間的話我就不用受那麼多的苦了。
好了!苦盡總是會甘來了。
他們,則是要甘盡苦來了。

還未進入狀況的炮灰們愣在原地,而嚴信因為過度使用術法所以撐著身子也變得困難了。
勝卷在握!

我撲上前,雙手各把一顆頭按在地上。
據說結冰的拳頭的作用力會比一般拳頭更大。
那就驗證一下吧!

我蹲坐在他們兩人的中間,雙拳直揍下去。
這程度…還未足夠。
敵人的血液從我雙手滑落,我沒有太在意,反正把血結冰的話就很容易清潔了,也不會留下氣味。
何況,根本不會沾染上血。

我給予他們最後一擊,碎掉的腦袋和屍體還有我手上的血也一併化灰。
所以我的手又變乾淨了。

我拍掉衣服上的灰塵,冷眼瞪著他們。
一,二…四…還有九個人。
九個人,對圍毆來說倒是一個挺多的數目。

但…我就坐著看他們有誰敢上前。
我真的坐在地上了,和他們互瞪。

"可以了嗎?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帶走她了。" 我揪起天宛,雙眼依然瞪著嚴信 "可是就算你們有異議也還是沒有什麼屁用,你這白痴已經因為長時間啟動暗空間而筋疲力盡了,而剩下的九個炮灰都不敢吭聲了,即使你們十個人同時進攻,我依然可以單手逐個打飛你們,你那小得可憐的腦袋應該可以衡量這種程度的事情吧!沒意義的死亡是最令人感到可悲的。"

不知道是不是說太多形容詞的關係,他們都沉默了,心有不甘地低頭看著地上綠色的草地,像被老師罵的小孩子一樣。

我把天宛帶走,依然是用'揪'的。亳無戒備,也沒有細心留意環境的聲音,會不會突然被偷襲之類的。
看見同伴的慘狀,那種級別的嘍囉應該會被嚇倒吧!嚇得晚上睡覺時也夢見我把他們攪碎的程度。

幸虧我從小就看慣這種東西了,尤其是在達至大本營的那一次,可謂讓我的心靈急速成長。

我把天宛扔在清泉大堂的地板上。

"你有害怕的東西嗎?"
她顯然有點害怕我,結結巴巴地說 "嗯…嗯嗯!"
"你有討厭的東西嗎?"
"嗯!"
"但你有對抗他們的力量嗎?"
她的眼神流露出失落的情緒 "沒…沒有。"
"因為不夠強,所以逃避,一直逃,直到被遺忘,然後就生活在陰影底下,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用不相干的事情麻醉自己。"
她的眼淚一顆顆地淌下 "我…我…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或者你是知道的,只是停下腳步了,無風無浪的生活令你忘記了過去的傷痛,用'沒關係吧'的心態看待命運,當命運降臨時,卻被迫接受一切。"
"我…我試過的!我有努力過的,我也逃掉過的。"
"但你沒有反抗過。"
"我有!今天,昨天,我都有!"
"那是因為你別無選擇吧!在宮殿中因為還能夠繼續過往的生活而得過且過,在逃到玄盛後過著另一種自由的日子,當自己的空間受到威脅時你不停逃避,直到最後的底線被踏過時,你除了戰鬥就別無選擇了。反抗只是你的最後手段,是你最想埋在心底,迫不得已的方式,把最重要的東西排在最後的你,還可以繼續信誓旦旦地說你有反抗過嗎?"

她沉默了,但兩行的眼淚依然止不住。

抓著她的衣領,把她揪起來 "哭有什麼用,每次遇上跨不過的困難,就一直哭,渴求善心人的幫助,以自己不受到任何損失的前題尋求救援,在上界來到萬世的你應該知道這是個非常奢侈的請求吧!" 我把她提高到一個可以看見我的臉龐的角度,但我不太在意 "八年前我看著我的朋友死掉,被抓去,然後被父親拋棄,我在森林裡哭了一個小時,最後亳不意外地什麼都得不到。弱小的傢伙連自己的命運也保障不到,一直想吃免費午餐。確保自己命運的方法就是不斷變強,直到你稱霸萬世,沒有人敢惹你,意志不夠就去鍛鍊吧!幻術不夠用就去學點魔法吧!找出所有可以讓你向上爬的途徑,不然,就算你哭到瞎了悲慘的命運也是不會改變的,這可是我用了整個靈魂來交換的道理。"

我把天宛放下,輕輕地,溫柔地放下。
她的眼神再沒有害怕,眼淚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停止了。

"終於哭完了嗎?" 我蹲下身子,替她擦拭淚痕 "用自己的方法,開辟自己的命運吧!上界的神公主。"

我轉身就走,留下天宛一個在原地。
本來是這樣想沒錯的,但她抓住了我的手。

"方劃。"
"還想繼續被訓嗎?"
"我決定了。"
"決定了什麼鬼東西?"
她拋給我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輩子,我都要跟著你了。"

區區小女孩這麼容易被哄走嗎?更別說我是在哄她了,根本從頭到尾也是在罵她好嗎?
難道說她是個抖M?

"想打算煩我一輩子嗎?這麼恨我嗎?"
"嗯!因為你罵我了,你對我說教了。" 她纏著我的手 "所以,我要跟你一輩子了。"

她臉上掛著的,是亳無掩飾,發自內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