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大宅中,我從新聞上看到了游了恆的死訊。
沒錯,他死了,亳不意外地,迅速地。

他們...到底死了多少無辜的人,那些無藥可救的渣滓。
總有一天,我會一個不漏地殺掉所有百業的人,全部都不放過。

"咦?這不是駒嗎?這麼大清早就起來了?"
母親的頭髮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凌亂,一覺睡醒仍保持筆直地垂下。

"昨晚沒受驚吧!夫人。"




"大場面都見多了,倒是那個穿著奇怪護具的人嚇倒我了。"

我由衷地從心感到安慰。
母親無論是感情還是語氣方面,也回復朝氣了,而且昨天的事沒有對她造成太大影響還真感激!

姓荊的不知道是不是全部都心有靈犀,全部都在同一時間起床,來到客廳。

我不打算問候他們關於昨夜的事,畢竟他們是最沒有資格被關心的人。
被抓起當人質的三兄妹都是術師,打從一開始那些白痴劫匪就已經沒有任何勝算了,他們本人能出什麼狀況?





荊離說 "早喔!駒,今天也是穿著這件外套嗎?"
"這種東西,我有一打。"
她苦笑 "是啊…"

新聞結束了,我把電視關掉。
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下了,一會就走吧!

我背後出現一把成熟的聲線。

"駒…是吧?"




"有什麼事嗎?"
"把你的帽子,脫下。"
"欸?"

我這才轉身正常看著他。
他是…荊亮?
突然個什麼…有惹到他嗎?
對了,他在從前就是那種比較自我中心的人,也比較煩人,只要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也會有的沒的一直問。

"請恕我拒絕,荊先生。"
"為什麼?"
"因為這是一個原則。"

我就回答了一個萬能的答案,最無解,也不能反駁的問題。
原則,是一種很抽象的概念,只能從主觀角度切入,故不能被否認。





荊離跑來舒緩氣氛 "欸欸欸!這點事沒關係吧!"
母附和道 "對啦!人家不願意就別强迫他了。"
我站起來 "荊夫人,我要走了。"
"這麼快嗎?先吃個早餐吧!"
"不了,我這是一聲不吭地跑出來的,大概有人擔心我了吧!先走了。"
"哦!是這樣嗎?下次再來哦!" 她頭側向久沒看見的魔法的角度 "下次帶著小皓的消息一起來哦!"
"明白了。"

我習慣性地把頭頂的兜帽拉低,轉身離開大宅。
母親漸漸好起來,我也就放心了。

我經過道場,大門一如既往地在早上打開。
導師,也一如既往地擦拭著武器。





他怎至沒有抬頭看我 "要走了嗎?"

就已經感覺到我的存在了。

"嗯!再見了。"

我直走,打算走到無人的角落打開傳送門。

"還會回來嗎?" 這時,他的右眼瞄著我 "少爺。"
我沒有太驚訝 "即使看不到我的臉,也知道我是誰嗎?"
"進來坐一會吧!"

挺有趣的。
我慢條斯理走進道場,導師示意讓我坐下。





"為什麼會知道我是誰?"
"氣息,但對比起七年前的你多了點惡魔的味道。" 這次,他正眼看我 "雖然你特意隱藏氣息了,但這對我起不了什麼作用。"
"原來這一整屋都不是地球人啊!"
"不!夫人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地球人,還有部份僕人。" 他終於捨得放下手上的劍 "這七年去哪了?"
"地球以外的地方。"
"是嗎?你也變成一個術師了?"
"嚴格而言,我不是一個術師,但也差不多了。"
"為什麼要離開?"
"你應該知道吧!畢竟我們以前每天都有見面,雖然這不是最主要原因就是了。"

以前,我每天的時間都被課程塞滿的,武術的課也不例外。

"這七年你都幹什麼了?"
"很多,你說哪方面?"
他眼中閃過一絲兇光 "例如,有沒有跑去殺人之類的。"




"有啊!很多很多,大概可以堆成山了。"
"有不得不殺的理由嗎?"
"為了復仇。"
"復仇...什麼仇?"
"我不打算說了。"
"是嗎…" 他站起來,在道場內來回度步 "這裡,沒什麼大改變對吧!四少爺。"
"幾乎沒有。"
"這是夫人的主意,盡量不要有太大的改變,讓有一天你回來時,不需要太長的時間適應。" 在說完後,他停下來,看著我 "但你,卻變多了,變成了另一個人,有著咄咄逼人的氣場,可怕,令人恐懼。"
"時間是種很奇妙的東西,總是可以改變我們,不對嗎?"
"是的,但對於你,你不再是以前的荊皓了,完完全全,是另一個人。"
"我可是在血海中成長的,不自覺的改變也是無可避免的吧!"
"改變..." 他沉思一會,決定結束話題 "現在的你在哪生活?"
"這我也不打算告訴你。"

如果他告訴給荊亥我不就麻煩了嗎?

"我要走了。"

我從地上站起,準備離開道場。

他叫住我,雙手在我沒注意的時候重新擦拭劍 "四少爺。"
"說。"
"今天的事,我不會說出去的。"

我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他。
就這樣離開了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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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飛機..."

回到玄盛的宿舍,有一票人在我的房間裡。

男生有,駒,夏修,延前彥和天譴。
女生有,奏,天宛,弦散和白牙。

合共八個人,其中的駒被五花大綁。

白牙首當其衝地跑過來。
強而有力的雙臂伴隨著眼淚的白牙抱緊我 "爸爸...爸,嗚...爸爸。以...以為你...走了..."
我把她抱起,放在肩上 "爸爸不會拋下你的..."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更正道 "至少現在還不會。"
奏的袖中藏有鎖鏈,瞄準著我 "跑哪去了?"
我有點恐慌,但外表依然鎮定 "沒什麼,反正在上課之前回來了。"
弦散大喊 "奏!"
"明白!"

暗色的鎖鏈綑著我,然後她和弦散合力把我搬到駒旁邊。

駒說 "這麼巧嘛?"
"你幹嘛了?"
"如你所見,被用刑了。因為天宛發現我說謊了。" 他苦笑著 "我說你出去了,然後她堵了門口一整天也沒有見到你回來,之後就拆穿我了。"

...
駒也不容易啊!

奏的雙手握著另一根鎖鏈的兩端 "去哪了?"
天宛坐在桌子上,沒碰到地的雙腳晃著 "不聽話的孩子需要調教哦!"

而夏修和延前彥兩人窩在上床看戲。
天譴也爬上去了 "讓我一個位子。"
""了解!""

"我記得那可是我的私人時間,何況你們也沒有要事找我吧!"
弦散說 "白牙以為你不要她了,可是哭了一整晚呢!"
奏手中鎖鏈驚慄的響聲頻繁出現 "為什麼就不可以告訴我?"
"因為..." 我又用了一個萬能的答案 "這是我的秘密。"

這種'不知道想怎樣'的答案可是最無解哦!

"什麼樣的秘密不可以告訴我們?"

!!?
還帶這樣玩的嗎?
著實可怕啊!竟然就這樣簡簡單單地破了我最無解的答案。

天宛的雙腳敲打著桌子 "我可是很想知道你的秘密哦!"
"抱歉,但我相對地也不想說,特別是你。"
她倒在地上鬧彆扭 "啊…不要嘛..."

都多大了...還鬧這出。

奏嘆一口氣,然後解開綑著我和駒的鎖鏈。

"總有一天,要告訴我。"

她伸出尾指。

"在飯堂那天我不就答應過你了?"

我再一次扣下去。

天譴像小孩子被搶玩具一樣大鬧 "欸?這就完了嗎?"

我把地上的鎖鏈筆直地扔向天譴的額頭。
依然,我和奏的尾指還纏著一塊。
一旁看著的天宛馬上停止鬧彆扭,跑來隔開我和奏。

"不不不不可以!分開分開!"
"好端端的你又搞什麼..."
"不可以和其他女人過份地身體接觸哦!會被視為外遇的喔!"
我抬頭看著上床 "天譴!我可以對她用男女平等拳嗎?"
他撫摸紅腫的額頭 "隨便你。"
我握緊拳頭 "天宛,咬緊牙關撐著吧!你哥可是允許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呃...那個...總之抱歉!"
"切,以後搞清楚身份,混蛋!"
"是的!主人。"
"不是這個...你腦袋是用水構成的嗎..." 我用手撥出一條活路 "總之,我還有事要辦,就此告辭了。"
"你…"

奏在我身後把右臂伸前繞過我的咽喉,然後使勁掐住。

平靜得要成直線的聲音從我耳邊響起 "又想要去哪了?"
"不...那...那個...草坪。對了...就是草坪。"
"去草坪幹嘛?"
"秘密。"

脖子上的壓力又再加大。
即使是我,也會痛的啊...

"不是說會等嗎?" 我勉強轉頭,看著在我耳邊的她 "那就等我呀!"
她放鬆臂彎 "切...別忘了。"
"怎會忘掉?你的求知慾這麼強,過沒幾天又會逼供的了。"
她抱怨 "你要走就走,多廢話。"
"駒,跟我來。"
他一副早已料到的樣子 "明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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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坐在草坪的長椅上,駒的手中有一罐酒,而我則一如既往地喝著果汁。

"感覺到嗎?駒。"
"嗯!四個人,天譴,天宛,奏月咏和弦散。"

我們說的,是那堆跟蹤我們的傢伙的氣息。
就在後方的草叢裡。

啊...那白牙在哪?畢竟弦散和我都在這裡了,她還可以跑哪去?
弦散準把她拋給連星塵和蒼夏這兩個宅女看著了。

"這種距離...聽到嗎?"
"應該不會,說吧!"
"好了,雖說這事情跟你扯不上關係,但我還是想告訴你。"

我把我在地球打聽到的事告訴他。
當然,省略了荊家的事了。

"游了恆...用人口販子的角度來看,聽起來人似乎還是不錯的。"
"嗯!"
"所以,你現在是打算揪出那個叫迦言雅的女人嗎?"雖說他當時讓我'順便'殺掉迦言雅,但我不想等了,讓她多活一天也是對游了恆的侮辱。"
他精準地把空罐子拋在遠處的垃圾箱 "迦言雅這人,你不覺得有著我們兩人需要的東西嗎?"
"你意思是她可能知道關於首腦的消息嗎?"
"嗯!她是百業的高層,資歷也比游了恆長,知道的說不定會更多。"
"有道理!駒。"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怎樣揪出那傢伙,對了..." 他豎起手指指著我 "前幾天給你的文件你看過了嗎?"
"只有那張名單而已。"
他苦笑 "那你就快點看啦!"
"待我有空時才看吧!"
"啊!說起'有空'...明天開始應該會挺多事要幹了。"
"什麼事?"
"奪旗戰。" 他用手肘撞我肋骨 "不過你準是忘了吧!"
"我壓根連日期也不知道..."
"啊!而且今晚的聯賽競賽你會來吧?我要出場囉!"
"不予置否。"

我和他擊拳。

原來今晚是聯校競賽嗎?不知道須茗高校的聖羅會不會出場呢?

真令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