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不經意的擔心出現 "你還好嗎?"
"很...很好..."
她不以為然 "最好是啦!"

還好她沒有看到我的表情。
光是想了森林那邊...我心臟就跳得不行。
區區森林...我不會怕的。
可以的。

"到了。"




"奏..."
"嗯!"
"可以跟我說...你來是要幹嘛嗎?"
她眺望遠方,凝視森林深處 "以前...經常和家人來這裡,裡面有一間小屋,我們有空就會來走走。" 她罕有地笑 "這裡環境好嘛!"
"家人...說的是大嬸吧!"
"還有那個孩子氣的老爸。"
"你的父親..."
"嗯!你沒有聽說過吧!因為我和媽也從不提起他的。"
"為什麼?"
"因為他死了。"





死因我就不問了,我不太喜歡讓別人悲傷。

"走吧!方劃。" 她伸一個懶腰 "我也久違的來這裡了。"

她幾乎要牽著我的手,我才敢走進森林。
怎麼...現在比和弦散一起那次還要嚴重多了?才接觸森林,心就跳個不停。
可惡啊...

我們走了一段路,我有點焦慮。





"到...了嗎?"
"還有一會兒。"

市區人煙已被綠色的枝葉完全覆蓋,一眼看盡,只有參天巨木。
感覺,就像被一堆人包圍,而我就是那個弱小的荊皓。

我走到奏的身後,緊貼她的背影。

"欸!你怎了?" '擔心'二字在她的雙眉出現 "有什麼問題嗎?"
"沒...繼續...吧!"
"你真的沒事才好!"

她不放心的回頭繼續走,偶爾會轉身往我看。





為什麼人們都喜歡來這種地方...明明這麼陰森恐怖...

我低下頭,呼吸變得前所未有的急促。
我抓著奏的衣角,讓她引領著我。

奏嚇得跳起來,趕緊回頭抓著我的雙手,看著低頭的我。

"你發生什麼事了?從剛剛開始就很奇怪呢!"
"我...很好。"
"才不是呢!平常的你才不會..."
"走吧!繼續向前行,去那個小屋。"
"不!告訴我..."
我打斷她 "走吧!拜託了..."
她吸一口氣,握緊我的手 "這樣,走吧!"
我沒有把手抽出 "嗯!"





奏這才重新起行,朝著太陽的方向走。
過了一個世紀的時間,我們到了小屋,這是一間看起來跟城市的房屋沒什麼兩樣,卻似乎荒廢了不久的小屋。

"進去吧!"

她幾乎要我把扛起來,我雙腳慢慢挪到室內。

還好,室內的環境沒有外面的嚇人,起碼四面的牆壁把樹給遮掩住了。
但我,依然死定定地瞪著地下。

奏找到一張小櫈子,她掃掉塵埃,讓我坐下。

她蹲坐到和我一樣的高度,把我的頭抬起。





"別再看地板了!" 她又一次握著我的雙手 "發生什麼事了?"
"沒..."
她大吼 "別開玩笑了!你看起來都快要哭了。"
"沒...沒有...真的沒有。" 我雙眼再次瞪著佈滿塵埃的木地板 "別...問了。"
奏嘆一口氣 "方劃,你知道嗎?" 雙臂緊緊的抱著我 "我是你可以信任的人,有什麼令你不安的事,可以放心的告訴我。"
"森林...有人。"
她雙眉又一次皺起 "有人?哪有?我可看不到。"
"有人...他們殺死方劃。" 我使勁抱緊奏 "把她抓去了。"
奏頓感不對勁 "你說的,是你來玄盛之前的事?"

我深呼吸,努力抑制我不安的情緒。
沒事的...我很好,我很好。

我再用力吸一口氣。





"可以了...奏。"

她放開我,正眼看著我的臉龐。

"這是你以前經歷過的事嗎?"
"嗯!非常令人深刻。" 我站起來,環視四周 "這裡,就是你所說的小屋嗎?看起來不算太差嘛!"
"你現在...還好嗎?"
"腦袋清晰了一點,我用意志強行讓我平復下來了。"
"這種事,可以做到嗎?"
"可以的,只要你的意志足夠的強的話。" 我用力吸一口氣 "這裡好像...有什麼詭異的東西。"

有一種不屬於這裡的氣息。

"你的意思是什麼?"
"奏,躲在我身後。"
"如果真的有什麼的話,應該是你躲在我的身後吧!"
"切...你不明白,照做!"
她聳肩,走到我的後背 "可以了吧!多疑的傢伙。"

我走到木桌子跟前。
這東西...有著不一樣的氣息,就這樣看起來也跟這裡格格不入,像是個臨時充當桌子的床頭櫃。

"這個是什麼?"
"如你所見啊!一個平平安無奇的桌子,以前我跟爸也用過..."

我沒有等奏把話說完,合起手刀一記把桌子劈成兩半。

她嚇倒了 "你幹嘛?這個是..."
"睜大你的雙眼,奏。"

她不滿地哼聲,瞧向我的指尖方向。

"欸?"

碎裂的桌子底下,是一本久未現世的典籍。

"那是什麼?"

我沒有回答她,主要原因是因為我不知道。

奏亳無防備的走上前,打算拾起典籍。

"讓我看看...咦?" 她咬緊牙關,使勁想要拿起典籍 "這個...很重..."
"走開。"

我凝視著不明之物,書上花紋跟老爸給我的書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這東西...

我把手伸下,雙手捧起深棕色的典籍。
這書...完全不重?和老爸給我的書的重量幾乎一樣。
對了,忘了我是萬年惡魔...半個萬年惡魔...

"看不出來你這麼強壯嘛!方劃。"
"還好。"

我抽開典籍,第一集為空白頁,第二頁是一串文字。
標題是...

一 焚燒

什麼鬼...

旁邊的第三頁是一幅示意圖之類的。裡面有一個猙獰的小人,在火焰之中掙扎,可以看到火已經把這個不明生物的右手燒成灰燼。

第四頁,依然是滿滿一整篇的文字,頁頂有著一樣格式的標題。

二 毀滅

這個...是章節嗎?

第五頁的示意圖裡面又有一個可憐的小人和一列不相干的建築物。
在圖中的一切,皆被無色,無形之物所瓦解,變成虛無。

不是章節,是一種更深層次,更懾人的東西。
可以知道的是這不是什麼介紹力量的書,更像是那種…
術書。

我把典籍合上。

"這是什麼?"
"你自己看吧!"

我遞出典籍,她接過去,然後典籍就重重的跌在地上。

"真的…很重!這是什麼鬼東西?"
"不清楚,暫時…"

異樣的氣息不是從典籍傳出,準確的是,是在那個看起來很像桌子的木製箱子的正下方。
那裡應該是一條通道,通往地下的某個地方,在那個地方的深處有著什麼。

邪惡之物?但氣息卻不是我見過的生物。
是什麼?

她注意到我的視線 "幹嘛盯著那裡?"
"地下,有著什麼…東西…"
"要看看嗎?"
"不!"

那個東西…太強了,光是氣息就足以把我震懾。
是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東西,在地底下沉睡,倘若喚醒了,是一個不通人性的生物的話,即使我使出混身解數也大概會被一招擊斃,甚至可以完全輾壓平衡神的白亦帝。
惹不得…為什麼這種地方會有這東西?

奏可能也隱約的感覺到了,可以由於不太會氣息的運用,所以不以為然。

"奏,你是在多久之前來過?"
"呃…大概,十多年前吧!"

十多年前…
如果在那個時候,地下的怪物就棲息在這裡的話,大嬸應該感覺到,但她感覺到的話,為什麼還可以放心地帶著丈夫和奏跑來這裡閒逛呢?
所以這東西,應該是在這十年間跑來的。

"奏,走吧!"
"走?我們才剛來呢!"
"你不明白…這裡,有些什麼,不好的東西。"
"是什麼?"
"是我們全個亥盛的人合起來也不能對抗的傢伙,趁還可以逃…" 我拉著她的手 "現在走。"
她摸不著頭腦 "哦…喔!"

我帶著不懂狀況的奏奪門而出,再一次回到滿是樹林的懷抱裡。

該死...不去想那些鬼東西。
別去想...

我腳步開始慢下去。
奏雙眼由始至終也在盯著我。

"方劃。"
"是..."
"我..." 她乾脆停下來,我們四目相投 "在離開之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所以...別害怕。"

這番心靈上的鼓勵...
意料之外。

"嗯!"
"那麼現在就走吧!離開後你可我告訴我剛剛你在小屋擔心的事情。"
"我...會。"

在森林中最後的畫面,是一個男生和女生牽著對方的手,往著太陽反方向的地方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