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她的一場風花雪月事: Chapter 2 交叉重疊 [3]
探員
「你們這班飯桶，連兇手也查不到！簡直浪費著納稅人的金錢！」我與陳Sir的部門上司關Sir於關Sir的辦公室會面。過程顯而易見，不太愉快，關Sir因為我們的撰寫報告而對我倆大發雷霆。關Sir那扭曲的臉孔使我以為我與陳Sir是殺了他雙親的重犯，儘管他雙親依然健在。
「Rubbish，get the FUCK out of my sight with that shit！」關Sir將那份報告使勁丟向陳Sir面前，陳Sir雙手勉強接住。我則右手食指托起自己眼鏡，再與陳Sir背對著關Sir離開他的「心戰室」。那個該死的關Sir，從不體諒我們「雞蛋」的難處，只懂得如高牆死死的壓著我們。這單黑幫仇殺案已經沒有任何新證據有利於我們警方破案，子彈與彈道查不到何個幫派聘請哪位殺手代辦殺人這種骯髒工作。唯一我們只知道兇案發生過後，有人見到某位女子於唐樓附近出現，這個線索根本沒用！那位癮君子記憶根本模模糊糊，不能為我們警方做面部素描。
「算了吧！Gavin，一位女子於那幢唐樓附近出現不太出奇，況且那位殺手用了滅聲器，他殺了百多人周遭市民也不可能發覺！」陳Sir站於飲品自動販賣機旁邊對我苦笑道，入了硬幣選了紙包檸檬茶。該死的檸檬茶，令我想起當時會考中文作文題，差點使我中文不合格！我又入了硬幣，選了菊花茶。
「Gavin，柳暗花明又一村，可能稍後會有新線索…」陳Sir啜飲著那包檸檬茶，和善的望著我，我回以苦笑。這單案件，真的會有新線索嗎？被關Sir這樣一鬧，很想飲一罐藍妹鎮定自己心神！
夕陽西下，既然案情再沒新進展，長留於警署也是徒勞無功。我駕車回到我所住的大廈停車場，然後走向附近書店。之前聽了張學友《不老的傳說》，那張專輯與音樂劇《雪狼湖》劇情扣緊，算是音樂劇原聲帶。現時已經沒有機會再觀看《雪狼湖》音樂劇，因為歌神學友宣佈不再演出音樂劇，唯有到鄰近書店看看有沒有原著小說可買…
「歡迎光臨！」書店裡坐在櫃檯處的金髮女店員對我微笑，這種誠懇的笑容於香港再難遇上。想起某一天於快餐廳點餐時，那位女店員的「玄壇面口」使我對香港店員再無信心，她的服務態度實在十級驚嚇！我向那位書店女店員點頭回應，走到書架搜尋著那本《雪狼湖》小說，找了一段時間，竟然沒有…
我無奈地走到櫃檯處，那位女店員正在按著電話。想必她是用電話Whatsapp與男友聯絡吧！真幸福…回首望著當天我前度Annie將那件訂情信物還給我的場景，心裡感到被人拼命的撕碎。Annie，怎麼捨得妳！
「不好意思，請問書店有沒有鍾偉民的雪狼湖？」我雙手輕輕按著櫃檯，詢問著那位女店員。女店員此時視線移離電話，抬頭望著我。
「後面書架沒有嗎？」女店員笑問著，我搖著頭示意找不到那本小說。她無奈苦笑著，從櫃檯處站起來。女店員從我身旁繞過，走到後方那道「除店員外不得內進」的門口處。她從褲袋裡拿出鑰匙，然後推開門口。我四處張望著，書店四方牆壁貼著一張張海報，不過我對海報介紹的興味索然…
「抱歉…讓客人你久等了…」我轉身一看，只見那位女店員手拿著一本書走過來，應該是那本《雪狼湖》小說。完成付款後我徐徐的離開書店，今晚決定一邊讀小說，一邊聽《不老的傳說》專輯，應該更加投入！
讀到專輯播放完畢後，小說仍未看畢。沒辦法了，感到很累，唯有明天再看餘下章節吧。現時看到故事裡胡狼於煙花廠縱火為寧靜雪發煙花，意境算是淒美動人…我從CD櫃裡拿出Oasis第二張專輯，其實家裡只有這張Oasis專輯。音樂響起後，我搔著背脊走到廚房，打算拿一罐藍妹來一場「醉生夢死」…
「鈴…」Fuck！這一聲門鈴實在大煞風景，是誰這麼夜仍想騷擾我？莫非是Annie，她想與我復合？
「沒可能的…」我搖頭苦笑著，走向門口準備開門。開門一看，來者實在出乎我所料，是那位當天不小心撞到的女生！她好比仙女下凡，身穿著白色長袖恤衫及黑色西褲，面無表情的望著我。
「甚麼事？」我問道，莫非我聽音樂開得大太聲騷擾到那位女子？她的答案與我想像的一樣，此時我心裡感到尷尬及歉意，無奈苦笑後走到客廳CD機旁的擴音機扭細音量，這樣應該不會再騷擾到其他人了。此時我心裡問自己就這樣讓那位女子離去？我可否趁此時邀請她進內，為她沖一杯熱茶以作賠罪？實在不想為她留下一個壞印象…
我走到門口處詢問她答應與否。她點頭答應後便走進我家客廳裡，我將木門關上後走到廚房處沖茶，家裡幸好還有一包茶包。我將熱茶拿出來，慢慢遞給那位女子。她點頭道謝，我慢慢坐上沙發，雙眼怔怔的望著她喝茶的樣子。那位女子相當面善，令我想起中學時一位女學生…
「妳叫甚麼名字？」媽的！想不到我第一句話竟然問別人名字！她會不會覺得我太沒禮貌呢？
「阿夢…」她冷冷的說著，將手中茶杯放向面前玻璃桌上。那位女學生也是叫阿夢，有無可能她是我當年的女同學？但是那位女同學面容模糊起來，想不起她的樣子…
「我…我叫Gavin…」既然阿夢她已報上名來，我唯有報上自己名字，雖然是英文名。阿夢她點了頭，右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你是Oasis樂迷？」想不到她竟會認到現時客廳播著的樂隊CD音樂！我再望著她旁邊，發現到Oasis的CD盒，原來只是看了CD盒才知道Oasis。有點失落，還以為找到知音…
「不…不是，朋友介紹我才買來聽的…」我搖著頭回應，阿夢別著臉望向CD機方向，徐徐的喝著熱茶。慢慢地，阿夢喝光杯裡熱茶，並將茶杯放到桌上。
「我再為妳沖多一杯…」我準備將茶杯拿走。
「不…不用了！」她笑著回應，我點了頭再將茶杯放回廚房裡。我慢慢從廚房走出來，阿夢仍然坐在沙發上，全無離去的意思。奇怪了，莫非她想聽完整隻Oasis CD？
「Gavin…我可否聽畢整隻CD才離開？你不介意嗎？」阿夢那對水晶般的雙眼望著我，假若我不答應實在於理不合…
「當然…當然可以！」我笑道，慢慢坐上沙發。我與阿夢慢慢聽著Oasis CD，歡樂的時光過得特別快，我望著她的側臉。阿夢聽得入神的樣子真是迷人，雖然沒有Annie那麼好…
「沒了…」播到CD最後一首歌後，客廳頓時靜了。阿夢呆了一呆，轉頭望著我。
「完了！」我笑著回應，此時阿夢站起來準備離開。我為阿夢打開木門，她點頭道謝後走到門外。
「多謝！」阿夢對我甜甜的笑著，想不到她因為聽Oasis的CD而對我道謝。
「不…不用客氣！」我笑道，與阿夢說再見後就關上木門。我走到CD機旁拿出光碟再放回CD盒裡。
「難道這是新的緣份？奇怪，我當時並沒太記掛著Annie…」我關上客廳燈，準備睡覺。想不到我會遇上阿夢…
女殺手
不消一刻鐘，那位男住客就為我沖了一杯熱茶。我點頭對他道謝，反而感到有點不好意思了。其實他CD音量開得不太大聲，只是因為我身為一個殺手，聽覺比常人強一倍，所以會聽到樓下傳來雜音…
我接著熱茶慢慢喝著，茶的味道帶點苦澀，令我想起茶餐廳侍應所沖的濃茶。喝了一半男住客就問了我的名字，真奇怪！他竟然會問著我名字作為開場白，我思忖著好不好回答他，因為不想與大廈裡任何人有著太深的關係。不過回以沉默則太沒禮貌了，怎算好？
「So，Sally can wait…」CD機播著熟悉的調子，我…我記得我師父阿城以前經常哼著這首歌。好像…好像叫Don’t look back in anger？我腦海突然一片空白，看來一段不快回憶快要浮現於腦海裡。呀！我要做些甚麼令自己不再想起…
「阿夢…」我竟然答了自己的名字，有機會之後執行委託多了一重危險！算了，答了就是答了…我想著如何轉換話題時，那位男住客亦說出他自己的名字，叫Gavin。Gavin令我想起之前的殺人委託，那個目標亦有著同一個英文名，不過樣子已經記不清…
「你是Oasis樂迷？」我嘗試轉換話題，既然他喜愛聽CD，就詢問關於CD的話題吧！誰知他答我只是朋友介紹才購買這張專輯，我聽後繼續喝著熱茶。咦？喝完了…但我現時不太想走，現時播著的CD引起我的興趣，至少聽完才離開。我心裡問著阿城是否Oasis的樂迷，可惜我再沒機會問他了…
「Gavin…我可否聽畢整隻CD才離開？」我望著Gavin，Gavin看來沒有想逐客的意思。Gavin拿走茶杯後再回到客廳裡，我與他一直聽著CD。我眼角瞧見Gavin不時偷望我側臉，有點尷尬…
聽著聽著，我漸漸陶醉於音樂世界，腦裡慢慢浮起一段回憶。以前阿城閒時訓練著我各種殺人技巧，教著我如何潛行某個地方而不被人發現。他特別注重訓練我的體力，要求我大約早上五時跑步，當時的艱苦非筆墨所能形容…
「So Sally can wait…」師父阿城當時一邊跑著，一邊哼著這首英文歌。歌曲相當動聽，奔跑時心情相當輕快。漸漸地，我慢慢追上了阿城的步伐。除了跑步，阿城亦教我搏擊術，指示我如何以最快方式使人失去戰鬥能力，或者奪去敵人性命。當初我根本擋不了阿城他狠快的攻擊，大多鬥不了數招便倒下了…
「起來！阿夢！敵人不會給妳一絲喘息機會…」阿城對著我怒吼，過程尤如電影般老土，但是我沒有因此懼怕了阿城。訓練過後，阿城會帶去我餐廳吃飯，有時他會餵我吃飯，場面肉麻但帶點溫馨。阿城好比我的親人，教我如何於這個殘酷社會生存下去，並不會向人低聲下氣…
「好了，阿夢，妳要繼續上學。要成為殺手，知識亦是相當重要…」阿城有一天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當時我不情願的答應他。學校…我害怕會與其他人相處不來…
到了上學，幸運地我沒有遇上太壞的同學。校內我與其他學生相處得來，結識了不少朋友。憑著我驚人體力，我被學校老師力薦加入田徑部，但我婉拒了，我寧願晚上繼續接受阿城的訓練…
客廳兀然的靜了下來，令我從思緒中回到現實。專輯播完了？會否靜了大約一分鐘會播放另一首歌？
「完了？」我轉頭問著Gavin，Gavin回答我播完了。無謂再打擾對方，唯有離開吧！
「多謝！」出到門口後我笑著向Gavin道謝，他亦回以一笑。「啪」一聲木門關上了，心裡有點失落。
「算了，回去吧！」我慢慢走向樓梯方向，回到自己所住單位。梳洗一番後，我步向睡房裡，準備睡覺。
「阿夢，阿夢妳這個蠢蛋給我醒來！」有人…有人嘗試著要叫醒我…
「是誰？」我睜開眼怒問著，只見睡房裡有名身穿白色長袖恤衫，黑色西褲的黑髮女子。又是另一個自己出現了！
「看來妳不甘寂寞…」我對她嘲諷著，她鼓起腮子瞪眼望著我。
「阿夢…妳忘記了殺手誡條。不得與異性有更進一步的關係！」另一個自己皺眉望著我。
「更進一步？我只是與他一起聽CD，沒甚麼大不了！」我連忙回應道，我在緊張甚麼？
「只是情侶才會有如此行為！」另一個自己臉頰漸漸紅了，尤如蘋果般。看來她真的發火了。她雙拳握緊，跺腳的樣子可笑極了…
「情侶…妳實在太純情了…」我笑道，床前站著的她開始怒髮沖冠，不知道她為何如何忿怒？
「純情？我問妳阿夢，妳當時有沒有當Gavin動了心？」另一個自己爬上床，額頭貼著我的額頭，她想對著我撒嬌？
「無，No！聽歌後會與他有更進一步關係，妳看太多言情小說了…」Oh my god！我這樣不是鬧著自己嗎？面前的她是否我黑暗的一面，代表著我不承認的想法？
「小說小說…阿夢妳只懂迴避，最重要的問題妳敷衍作答了事！我真害怕那個Gavin會否影響妳的殺手生涯…想了一想，我決定要殺了Gavin…」另一個自己詭異的笑著，我心裡無名火起，右手摑了她一巴。
「阿夢…妳打我…」另一個自己摸著臉頰，怔怔的望著我。
「怎麼了？妳要在此哭得尤如小孩嗎？」我諷刺她，看著她快要崩潰的神情相當過癮！
「妳好好記著…假如阿夢妳過了界，I will do what I must…」她的回答作狀得令我反感，妳以為自己是誰？另一個自己跳下床，慢慢走入鏡子裡消失了…
「呀…」我從床上跳了起來，又一個夢！之前那個夢夢到另一個自己對著我談話，實在咄咄怪事…轉頭望向窗台旁的時鐘，仍然未到早上。
「繼續睡覺…」我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我好像沒有仔細想過Gavin的問題，殺了他？太麻煩了，同時又要找別處搬，如果他是警察會惹起不必要的麻煩…
「他應該不會再找我…吧？」我嘆了氣，閉上眼慢慢走向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