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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道菜即將開始,司儀宣布這回合的規則:「(普)第六道菜繼續以兩人一組的方法進行,但每組要吃的橙增至兩個,其他規則不變。」

這規則看似平常不過,橙的數量只是回到第四道菜或之前,然而奄尖姐這時的喃喃自語,正好說出了最大的危機:「嘩,咁大鑊?拜託唔好再抽到我單丁喇,呢次要一個人食兩個橙好金。」

五分鐘吃一個橙,時間相當充裕,這點我早已證實,然而要吃兩個的話,就會變得吃力。我雖然應該沒問題,但環顧這枱賓客,港女、奄尖姐、老婆婆及兩名小朋友就很可能無法做到。不過,從另一個角度想,既然其他規則不變,那就依然可以代吃,如果真的出現危機,到時候我出手幫忙就好了。

第六道菜的規則說明過後,對面的一家人這時突然換位,女兒換到父親的位置,父親及兒子順時針順移一格,即是說,換位後的順序變成女兒、父親、兒子、母親。







軍人當然看到他們的行動,卻沒有任何反應,只平靜地看着。

我輕聲問叔父:「噢,原來可以換位?」

「可以。」叔父似乎怕奄尖姐又故意刁難我,他亦以較低的聲音說:「其實只要雙方同意,喺呢度大部分嘢都做得。換位冇問題,幫人食又得,將橙送畀另一個人都得。」

「唔……」叔父的回應中,有一點我難以理解,於是追問叔父:「幫人食同將橙送畀人有分別咩?」





「梗係有啦。嗱,幫人食係其中一方做主動,拎走另一方嘅橙,就好似你喺第四道菜時食咗老婆婆兩塊橙一樣。因為另一方冇蝕底,所以唔需要對方同意都冇問題。但送橙畀人就唔同,接收一方有損失,所以送橙嘅人要得對方同意先得,否則就算係棄置橙肉,要受罰㗎。」

「明白。但從實際效果嚟睇咪一樣?你剛才特登分開講,係咪有啲咩原因?」

「吓?」我的問題似乎難倒叔父,他吃了一驚,想了想才說:「我都係照司儀頭先咁講,話返畀你聽咋。其實我都唔係好肯定有咩分別,阿叔年紀大,腦筋轉得慢,都係留畀你啲後生諗啦,哈哈。」

「哦。」我在心中反覆思考着叔父剛才的話,來讓自己牢記着這些新察覺到的規則,儘管我仍然無法理解當中的分別以及對面那一家人交換座位的目的。

接下來是抽籤。枱邊的軍人跟上次一樣,這時走上前來啟動轉盤下的全息投影機,我們的頭上再一次顯示了象徵我們的桌子及各人座位的大小圓形。





上一道菜沒人出局,我們這枱的人數依然是單數,所以首先要抽出的是單獨的人。軍人啟動抽籤程序,黑點開始在我們的頭上走動。

這個畫面在上一道菜已經出現過,當時我只是抱着平常心看着。然而這次,黑點閃動不久,我卻忽然想起奄尖姐的話——「拜託唔好再抽到我單丁喇,呢次要一個人食兩個橙好金。」

一陣難以名狀的悸動頓時直擊我心,我不期然瞪大雙目,對着頭上的全息影像發怔。

然後,就在下一瞬間,象徵不祥的黑點停了下來。

停了在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