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裡，我沒有錯過你【同名實體書已出版】: #24

我獨自留在會客室，穿過門上的玻璃欣賞學校的景色。
想到自己正身處周嘉慧當年讀的學校，我只覺好奇萬分，心中無法平靜下來。
 
她在這裡讀了那麼久，一定曾經走過這條走廊、曾經靠在這欄杆上溫書、曾經在樓梯上跟朋友們聊天說笑，
而且，她肯定在這個操場上打過籃球。
 
這樣一想的話，我才發現自己當年對周嘉慧的認識多麼貧乏。
我接觸的只有她來探我那一面，她跟同學會怎樣相處？她跟老師關係怎樣？
她跟籃球隊隊員感情深不深？她每天在學校裡怎麼過？
我竟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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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親眼看看那個籃球架，最少可以想像出當年她練球的情況。
於是我確定走廊沒人之後，便步出會客室站到走廊的欄杆旁邊。
這裡是三樓，往下看正是籃球場線和籃球架。
我彷彿可以看到她正在起跳、投籃，臉上掛著夏日般的笑容。
 
我正沉醉於想像時，眼角突然閃進一個長髮的身影。
我全身一震，匆匆望向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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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校舍呈C字型把籃球場圍起來，我正處身C字型的底部，
而那長髮女子身穿簡單的牛仔露肩連衣裙，正拿著智能電話走過C字型頂部的一樓走廊。
 
從我的位置看去，只能看到她的長髮和一點點側臉，但我非常肯定，她……
她就是周嘉慧！就是當年令我肝腸寸斷的女孩！
 
我熱血直湧上腦，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聲音穿過操場︰


「周嘉慧！周——嘉——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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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叫聲在校舍中間迴盪，樓上樓下不少女學生同時向我望過來。
 
周嘉慧也揚起臉，一臉茫然地向三樓張望。
她馬上就留意到我，動作停了下來，眼裡滿是詫異。
 
我們的視線就在這一刻——相隔了整整十五年之後——再次隔空相遇。
 
我心中一陣激動，只見她的臉容仍停留在少女時代的模樣，
小巧的臉龐沒有發漲，慧黠的杏眼也沒有半點疲態，唯獨神情添了一絲富有成熟氣息的寂寞。
她的隔空凝望，令我心臟鼓動得快要爆炸。
 


——她就在這裡！只要我跑下兩層樓，就能抓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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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慧！你站在那裡等我！」
 
我大叫一聲，顧不上旁人側目，雙腿邁開闊步跑了起來。
我感覺自己就像回到了十五歲那年，回到了體育會裡，而她就站在跑道的另一端，她就是我的終點線！
 
在女學生們的注目中，我跑到C字型校舍中間的樓梯，近乎用跳的跑下一樓，再急奔去C字型頂部的走廊。
奇怪的是，不少女學生在一樓走廊上或站或走，唯獨看不到她的身影。
 
我連忙跑去附近的樓梯，上上落落跑了幾轉，始終找不到她。
於是我又回到一樓走廊問那邊的同學有沒有看到她，然而她們只是紛紛搖頭說不知道。
我不能相信。


她竟似幻覺一樣，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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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擅自離開會客室還亂跑亂叫惹人注意，梁老師抓住我訓話很久。
他說自己身為一個合約員工這樣幫我已經很冒險，我還做這些事實在太不識大體。
 
雖然我再三向他道歉，但他說他的幫助只能到此為止。
不過我離開之前，他還是把2000年F.2和F.3全級的點名紙給我看了一次。
 
2000年F.3沒有周嘉慧，F.2倒有一個同音的名字，叫周家蔚。
周嘉慧會是周家蔚的花名嗎？
 
雖然有可能，但想起她在升F.3那年暑假教我做功課的事，又覺得不太現實。
一個中二女生怎會懂得教我做中三的功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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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個出現在一樓走廊的牛仔布連衣裙女子，我有問過梁老師，
可是他只推說不知道，也不肯幫我在校內查問。
 
我好像跟周嘉慧靠近了一步，但這條線索卻斷開了。
我完全不明白，
既然她回來了，既然她會去體育會看我的獎牌，為甚麼又要避開我？
她究竟在想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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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體育會，我把聖百合的事跟阿修說了一遍，不由得嘆氣︰
「唉，真的很奇怪。我幾次都看到她出現，但當我想接近時，她又總會突然消失……究竟是不是我的幻覺啊？」


「甚麼幻覺呀？我就在小巴上見過她呀！還有那天她來體育會，陶教練也跟她說過話吧？」
「那會不會是我們集體出現幻覺？」
「發神經呀你！」
 
阿修拍拍我的頭︰
「她明顯在避開你呀！既然這樣，你更要把她找出來呀！」
「我有找過啊！打電話去她以前的號碼，馬上就被掛線了……唉，就算回來，她也不再用從前的號碼吧。」
「喂，甚麼年代呀？有互聯網又有Facebook，你沒試過嗎？」
 
「我從ICQ和Xanga年代就一直找她啊！Facebook有好幾百個Chow Ka Wai，我從頭到尾看下來，根本沒一個人像他。」
「怎麼可能……找一個女孩這種事，可不曾難到我！」
 
阿修皺著眉想了一陣，換上鬥志高昂的表情問我︰
「她在這一區讀小學的吧？」
「這個……她小時候住市區的，小學……對了！她有提過大坑渠邊那間陳某某紀念小學，她應該在那小學畢業的。」
「陳某某嗎？那就簡單啦！難道你沒有中學同學從那裡畢業嗎？我認識好幾個都是那裡出來的呀！」
「我……我中學時哪有甚麼朋友？最熟悉的就是你了！」
 
他搖頭嘲笑我，隨即拿出智能電話來翻閱電話簿︰
「……有了！我預科時有個同學，小學就讀陳某某紀念小學的！我去問問他怎樣？」
「好啊，拜託你了！」
 
阿修答應了一聲，馬上活力充沛地跑出去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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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馬上帶來好消息︰
原來他的同學小學時曾跟周嘉慧同班！
阿修打鐵趁熱，幫我約了他當天晚上見面。
 
我跟阿修完成體育會的工作之後，立刻坐的士去市區一家居酒屋。
我們到達時，阿修的舊同學已經在卡座裡等候。
 
他自稱Jeremy，身型有點矮胖，但身穿面料和剪裁俱佳的合身西裝，一副在中環上班的精英模樣。
我們邊吃飯邊喝酒，酒過三巡，感覺變得熟絡起來。
Jeremy說他其實跟我同年，只是會考那年只顧著玩，結果重讀晚了一年才上預科，變成阿修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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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remy握著一杯清酒，瞇起眼回憶︰
「周嘉慧啊……我記得她呢。我從小就在陳某某紀念小學讀書，小四那年有兩個女孩轉校過來，她就是其中一個。我記得她轉校之前住在市區，但到底是哪一區我就記不清了……」
我擔心Jeremy認識的周嘉慧只是同名同姓的別人，所以不禁追問︰
「你記不記得她升上哪家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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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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