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香港,代表我和她之間只剩下兩個多星期。
 
  我們刻意不再提及deadline這回事,忘記一切地在香港各地拍拖。連我那個完全不港女的老婆都開始對我經常不在家感到不滿,也開始半開玩笑地問我:「你係咪有第二個!」我拼命維持著僅餘的理智才能回答她一句:「痴線咩。」
 
  和我拍檔講完電話後,我牽回一直靜靜地走在我旁邊的她的手,我們一起在時代廣場裡逛著。
 
  「其實時代廣場都真係冇咩好行。」她回牽我的手,說道。
 
  「都係既。」我說,「咁不如出番去?」
 


  「又唔好,出面好熱呀。」她喜歡夏天,但很怕熱,「0係度hea下囉。」
 
  「好,我冇咩所謂。」
 
  我們一直在時代廣場裡逛著,講著了無邊際的無聊笑話,笑話其實不好笑但她笑得很開心,因為是我說的她就一定會笑;我們甚至無聊到玩起了詞語接龍,無聊到震但只要是和她在一起,什麼都變得有趣……
 
  從starbucks買了兩杯咖啡,我們站在扶手梯附近,並肩站著看向商場底層的廣場,默默地啜著咖啡。
 
  「妳唔係8點後唔飲得咖啡架咩?」
 


  「唔緊要啦,反正都訓唔著。」
 
  她一直都是倒頭就睡的人,會失眠一定是因為我。
 
  我摟緊了她,「咁就更加唔應該飲咖啡啦。」
 
  「想飲呀嘛。」她拿著咖啡,回擁著我。
 
  「唔怪得妳有黑眼圈啦。」
 


  「真架?」她緊張地離開了我的懷,「好明顯?」
  
  我撫著她的臉,然後想親她的嘴。她感覺到我想親過來,眼角瞄了瞄旁邊的扶手電梯,便避開了我,「喂,已經有人望住我地啦!」
 
  「有乜所謂喎,上次咪又係0係街度錫。」
 
  「上次你都係夾硬黎……」她一邊說,一邊想要掙脫我的懷抱。
 
  「唔理!」我抱緊她,她想要扭著身體擺脫,但礙於怕打瀉咖啡,所以動作不能太大。
 
  「喂啊……」
 
  我緊攬著她,然後湊近她的臉。她似乎放棄了掙扎,我的嘴唇覆上了她的嘴唇。
 
  她回應著我的吻,我吻得更加肉緊。雖然很老土,但我還是想說一句,我們吻到彷彿過了一世紀才分開。


 
  被我半強吻完的她喘著氣紅著臉有點生氣的表情讓我的心快要溶化掉。我撥著她的瀏海,定睛看著她帶棕色的眼瞳。
 
  她被我看到更加怕羞,像鰻魚一樣滑離了我的懷,然後走下了扶手電梯。
 
  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我好愛妳……
 
  在我正要追出去踏上扶手電梯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
 
  「喂,老公,你0係邊?」
 
  「下?」
 


  「我有野想同你講。」
 
  「嗯?電話唔講得?」
 
  「唔……我……有左bb……」
 
…………………
 
  「下?」
 
  「我呢,都成三個月冇來大姨媽。」
 
  ……
 
  「我一向都唔準時架嘛,就冇乜點為意,其實兩個幾星期前都覺得怪怪地就去驗下咁啦……」


 
  「嗯。」
 
  「哎呀,總之就係有左啦,你見緊客?都係你返黎先講啦,bye。」
 
  這種時候覺得心情複雜,我是咪好仆街?其實我都一早選定了,我和她都有deadline了,我複雜什麼?和我老婆做的又是我自己,我複雜什麼??
 
  她掛著問號表情在扶手電梯下看著我,等我搭扶手電梯下去。
 
  呂詩瑋,對不起,我又要傷害妳一次,我還傷妳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