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XXIII – 兩個「雙面人」
 
何正銓是個很真實的人,只有一面;然而,她和她都有兩面。
 
一個月後 九龍塘多實街會堂 何正銓
 
中六最後一場考試完結了,我的成績算是優良,不用怎麼補課,暑假便開始了。我早在四月時就已經報名在這年的暑假參加「暑期傳教士」計劃,這是教會給所有男女青年的義工計劃,我們會被分派到不同的區域,在接下來的十四天內會和傳教士住在一起,和他們守同樣的規則,做同樣的事。
 
蘇Sir除了是我的跆拳道導師外,亦是教會中的一位領袖,今天他也來到了九龍塘會堂看我們一眾男女青年出發。
 
蘇Sir走到來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膊,笑說:「準備好未啊,阿銓?兩個禮拜冇電話、冇MSN、冇機打喎。」


 
「冇問題!」:我答道
 
「仲有,」蘇Sir說道:「做緊傳教士時唔可以追女仔,亦都唔可以比女仔追你喎!」
 
「我咁既身鮮蘿蔔皮,邊有人會追我吖。」:我笑說
 
踏進文化廳,原來各區的男女青年都到齊了,當中不少在交流營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在這裡重遇的大家都熱烈地聊了起來,場面一片歡快熱鬧。
 
「銓仔,今年想去邊個area啊識女仔啊?」:一把熟悉的聲音在我後方響起。


 
我轉過頭來,發現一位穿著西裝,容貌英俊的青年正站在我身後,他笑得十分詭異......
 
「一身情債,港九新界?」我疑惑地看了看Henry,答道:「我冇你咁犀利!我黎認真做野架。」
 
Henry笑說:「咁又係既,阿銓做人做事都咁專一,有何文田個女仔就知足啦可?」
 
「廢鬼事理你,冇呢正經!」我說:「戴住牌就咪亂講野啦!」
 
「OK! We got held up by something, 滾水淥腳。We’re truly sorry for the delay. Anyways, thank you all summer missionaries for coming today. Let’s start right now!」:一位高大英俊的英國人站在文化廳中間喊道。


 
他開始宣布各位男女青年的去向......
 
「Brother Kong, from太和支會。」:他喊到了Henry的名字,Henry是姓江的。
 
他說:「你會同Elder Smith去東涌。」
 
「啊,Henry哥啊,你前前任?啊唔係,係前前前任;咦,唔係唔係,」我數著手指:「大圍Maris,牛頭角Candice,西環Eunice,荃灣Lousie,啊,五前任係東涌Janice!」
 
「情債多係唔同啲既,今次就真係好尷尬啦,Henry哥。」:我笑說
 
「頂,戴住個牌就咪亂講野啦!」:Henry嘆道
 
「Brother Ho, from沙田。」:他現在要宣佈我的去向。
 


「你會同Elder Alexandre serve in洪水橋!」
 
哇,那麼遠?咦,這是馮長老和馮佩君的地區啊,真巧合呢。
 
於是我這十四天的磨練就這樣開始了......
 
從今天起,我發現自己多了一種新的能力,就是逼使香港人衝紅燈的能力。我根本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用說;我只是站在紅燈前,連平常不會衝紅燈的路人都會趕快衝紅燈,就是為了遠離我。
 
我和同伴乘上駛往元朗的巴士,我們前後左右的位置都沒有人想坐。
 
我的影響力還真是強呢......

 
 
同日下午 何文田會堂 三樓文化廳 馮佩君
 


經過傳教士的多番協助後,我的英文水平總算有所提升。我在A-Level考試中所獲的分數尚算可以,最後我選擇了攻讀香港某所大學的副學士課程。我也不知這是好是壞,總之最後我就是留在了香港。
 
乘車回到何文田會堂,來到三樓,芷瑤又一如既往地躲在這裡。天啊,她在自己的整個青春學生時期裡幾乎不曾離開過何文田、紅磡和土瓜灣這小小的區域,她還有青春可言嗎?
 
我坐在她面前,說道:「傅小姐啊,放暑假啦。行啦,跟我返元朗,帶你食好野。」
 
「今晚要返工啊,下次先啦。」:芷瑤一邊用老土的藉口敷衍我,一邊在織著頸巾。
 
「咦,你無啦啦織頸巾既?」:我疑惑道
 
芷瑤靦腆道:「無啊……」
 
她旁邊放著一個熟悉的殘舊藍色書包,但不熟悉的是上面扣著的一個熊貓玩偶!芷瑤那麼節儉,她不可能會花錢買這樣的東西吧!
 
「隻咁得意既熊貓公仔,邊個送比你架?」:我問道


 
芷瑤羞澀地垂下頭,默不作聲,而且臉上還泛起了兩片紅暈!
 
「傅芷瑤面紅!」:我喊道
 
芷瑤聽後錯愕地別過臉去,我窮追猛打,調整自己個角度再正視著她,奸笑著質問道:「邊個送比你既?講到面都紅哂!係咪男仔黎?」
 
芷瑤掩著臉嗔道:「冇啊……」
 
「咁唔合作,沒收隻熊貓!」:我伸手過去假裝要拿那熊貓玩偶。
 
芷瑤卻立即抱起自己的背包,珍重地保護著那熊貓玩偶……
 
「仲唔試到你?肉緊到咁!邊個送比你架?」:我問道
 


芷瑤微微張開口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羞澀道出:「Ver…gil囉。」
 
啊,對了!那次阿銓在商場裡都跟我說過他有送過一個玩偶給阿瑤,只是我忘記了。
 
我恍然說:「哦!姐係你條頸巾都係織比阿銓架啦。」
 
我正視著芷瑤的眼睛,笑問道:「傅小姐,中意人啊?」
 
芷瑤生硬道:「唔……唔知啊......點先算中意人啊?」
 
「人少少你話比我知啦,你對佢有咩感覺吖?」:我問道
 
芷瑤垂下頭,羞澀道:「唔知啊……其實都識左佢成年,但一開始都唔係咁夠膽同佢接觸,只係去完camp之後先真正開始了解佢。」
 
「嗯!咁了解成點啊?」:我笑問道
 
芷瑤說:「佢好independent、好熱心、對人好溫柔、好識照顧人囉,起camp同埋起學校都保護過我,比人感覺好暖……」
 
芷瑤續道:「跟住慢慢我就覺得自己有少少開始依賴佢,想同佢傾計、想黏住佢,但擔心自己煩到佢。點知呢,果日啊,你都起到架!」
 
「邊日啊?我起到?」:我疑惑道
 
「果晚你同佢起商場傾計啊,我起你地後面,佢居然講話……講話中意我!」:芷瑤的聽起來變得幸福了。
 
芷瑤續道:「就係咁,我先夠膽痴住佢喳,唔係既話實會煩到佢……」

 
 
同時 元朗市區 何正銓
 
我們在元朗走了一整天,都沒有截下幾個人來聊天,也沒有什麼人有興趣信教。這整個下午過了,我們都沒有任何的成功,反而流了一身的汗。
 
「咁落去唔得,我要諗個新既搭嗲方法!」:我心想
 
這時,我們剛好來到一道河旁邊,一位中年男人正在釣著魚。
 
「Usaully, those who love fishing are quite patient.」:我胸有成竹地對我的同伴說
 
我們一起走上前去,對這釣魚男說:「你好,今日幾好嗎?」
 
「幾好,咩事啊?大熱天時著哂裇衫……」:他疑惑地看著我的黑色名牌。
 
我指著名牌上的字,解釋道:「我地係教會義工黎架。」
 
我笑說:「其實我都中意釣魚架啵,不過我唔識釣咁解啫。」
 
「咁點啊?」:他淡然道
 
我熱情道:「拿阿叔,我地既然咁有緣,不過咁啦:你教我釣魚,我教你福音。好冇?」
 
釣魚男聽後疑惑地打量了我幾秒,然後……
 
「過主啦,混吉既!」:他罵道
 
……

 
 
「咁姐係你都中意人啦!正常女仔知道左有個男仔中意自己之後呢,如果自己唔中意個男仔,係會驚,會想避個男仔架!」我指著芷瑤的心,說:「你唔驚佢之餘,仲肯痴住人,姐係你都中意佢!」
 
「喂啊!唔知啊……」芷瑤嗔道:「我剩係覺得Vergil好幽默,成日氹我笑;做人好講原則,好正直;對我好認真,一次又一次保護我、照顧我。總之……留起佢身邊,我覺得好有安全感。」
 
說到這裡,芷瑤已經滿臉通紅了,以她交友圈的廣闊度來說,我相信阿銓就是她的初戀了。
 
「但係你又會夏天織頸巾都有既?」:我笑說
 
「因為我都冇其他野可以整比佢啦,又冇錢......起出面買咩禮物比佢。」:芷瑤無奈道
 
她失落地說:「頸巾真係好唔合適啊可?......」
 
我嘆道:「傻豬黎架,洗咩錢買咩貴禮物吖?阿銓住沙田火車站架嘛,咁佢屋企都唔係窮架啦,而且佢自己根本完全唔係貪錢、追求物質果挺人黎既。」
 
芷瑤抬起頭來,半信半疑地看著我。算了,像你這樣一位純真得不食人間煙火的何文田女孩應該聽不懂我的話,我也不花錢時間跟你解釋鐵路上蓋物業的自帶得天獨厚價值以及地產霸權鬥爭在香港造成的世紀亂局了。
 
「唔洗諗咁多啦,你都識講阿銓中意你啦,咁既話,只要係你既心意就得架啦,整咩比佢佢都一定會中意架,」我笑說:「你已經佔有絕對優勢,不廢吹灰之力就可以做人女朋友仔架啦。」
 
「咩絕對優勢啊?......」芷瑤害羞地說:「Vergil佢......佢照顧過我好多,又送過野比我,我先想送返野比佢回禮喳。」
 
我有氣無力地笑說:「傻豬啊,咁你仲起到等咩啊?你中意人,人地又中意你,咁你下次直接抱住佢咪搞掂囉。我諗以阿銓既性格,會即時向你表白要你做佢女朋友。」
 
芷瑤呆道:「女……女朋友?我咁樣,點得喎?......」
 
我嘆道:「唔好咁啦你,比個機會佢、比個機自己啦;其實阿銓多數都唔會介意你咩架。」
 
芷瑤搖搖頭,嫣然一笑說:「唔怕啦,而家咁已經好滿足架啦。」
 
「唉,冇鬼用!唔理你啦,我有野做,返洪水橋先啦。」:我笑說
 
……

 
 
同時 何文田會堂 四樓體育場 何玥嵐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FJ5zaUMA2x8
 
今天我們的練習小組少了一個人,就是平常最為勤奮的阿銓,這太反常了!
 
「唔見阿銓既?佢從來唔會走堂架。」:我問道
 
「銓哥去做summer missionary喎,你唔知架咩?」Erik答道:「呢兩個禮拜你都唔洗見到佢啦。」
 
「下!我唔知啊......」我愕然道:「咁佢而家起邊啊?」
 
「我又冇去九龍塘睇佢出發,點知佢比人send去邊啊?」Erik聳了聳肩說:「你住咁近,落樓下過對面馬路就到啦,你唔自己去送佢出發?」
 
「我唔知啊!」我不甘地說:「阿銓都冇同我講過話佢做summer missionary!」
 
阿銓,你要離開我們兩個星期,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難道我在你心中真的很沒位置嗎?
 
「你睇咁多Psycho書,點睇一個男仔係咪中意一個女仔啊?」:我問道
 
「個個都問我啲咁既問題......」Erik答道:「個男仔對住你時會尷尬囉,佢care你先至會有awkward既moments;佢唔中意你既話,就冇任何野好awkward。銓哥同你有冇過啲awkward既moments啊?」
 
「有架,我成日都對住佢好awkward架,但佢就好似冇咩表情變化,好淡定咁。佢個人好自信啊嘛。」:我說道
 
Erik搖頭說:「自咩鬼信吖,幾自信既男人對住自己中意既女仔都一定會尷尬架!」
 
什麼?真的嗎?這樣說的話,阿銓好像真的從來沒有試過對著我時臉紅或是不知所措啊;相反,那次傅芷瑤弄了生雞肉給阿銓吃,阿銓就不知所措地含著雞肉,遲遲都不把那塊生肉吐出來。難道......?
 
傅芷瑤不是冰雪聰明,又不是溫柔過人,她連飯都不會煮啊!我就真的不明白,她有什麼值得阿銓去珍愛啊?!除了樣貌和身材外,我究竟有什麼輸給她啊?!
 
我認真地看著Erik,問道:「你覺唔覺得阿銓唔中意我,中意何文田果個女仔啊?」
 
Erik攤開雙手,不負責任地道:「我唔係佢腦入面條蟲,我點知啫嵐姐?」
 
我追問說:「你係佢隔離位喎!你點會咩都唔知啊?佢有冇同你講過話中意傅芷瑤啊?」
 
「我真係唔知啊!你話佢對你完全唔尷尬既,咁佢多數係唔中意你囉,你仲想點啫?」Erik說:「阿銓就咁大男人,大男人就中意照顧保護人,我諗佢多數會中意啲小鳥依人、嗲人痴人既女仔囉。」
 
真的嗎?......
 
這樣說的話,我還真是處於下風啊。傅芷瑤整天裝出一要人保護的樣子,裝無知、裝純真和裝可憐,我的確沒有她那麼好的功力啊。阿銓,難道你就真的喜歡這類型嗎?比起她,習跆拳道的我在你面前顯得像個「女漢子」嗎?
 
「集合!」:臨下課前五分鐘,蘇Sir叫大家來到中間坐下,他有些話想對我們說。
 
蘇Sir看著Erik,問道:「阿楊,你當初點解要學跆拳道啊?」
 
「阿媽見我平時冇咩世藝,所以送我黎學囉。」:Erik如實答
 
「咁你而家學到之後有冇好打過以前啊?」:蘇Sir問道
 
Erik傻笑道:「咁梗係有啦。」
 
「發生左件事,我想同大家講下,」蘇Sir說道:「我個女起澳洲做緊傳道,前日佢同佢同伴兩個女仔行起條路到,突然就有兩個男人出現,佢同伴比人格硬攬住。」
 
大家愕然地看著蘇Sir,他續道:「比著係你既話點算啊?你同伴比人攬住左,你一係打,一係自己走。」
 
「咁結果點啊?」:一位學員問道
 
「我個女黑帶既,佢踢左兩腳,果兩個男人就走啦,唔同佢打。」:蘇Sir答道
 
他續道:「蘇Sir唔係想認叻或者晒命,亦都唔係鼓勵大家打交。我想講,大家學一門功夫係要認真學好先至有用;如果剩係為上堂就上堂,而冇辦法將呢門技能運用起生活當中既話,剩係得條帶係冇咩意思架。」
 
「我地而家都有幾個班員起出面做緊暑期傳教士,佢地幾個香港人起香港地就唔會有咩事既。」:蘇Sir把氣氛緩和了一點。
 
蘇Sir語重心長道:「男女都係,相信你地將來有啲都會選擇去做傳道,有啲會出國讀書;點都好,出到去咩人都有,咩事都有機會發生起你身上。我只希望大家可以起呢到學到一技旁身,好好保護自己同你身邊既人。」
 
......
 
「敬禮!」:一個半小時的課堂就這樣結束了。
 
大家更衣後離開體育場,發現升降機門緊閉,門上掛上一個「維修中」的牌子。
 
我們惟有走樓梯下樓,不料冤家路窄,一走到三樓經過文化廳門口,我便看到那裝可憐的人正跪坐在地上與兩個小朋友玩耍。
 
一位金髮小男孩把一隻用泥膠造的戒指套在傅芷瑤手上。傅芷瑤用那「可愛嬌嗲」的聲音說:「What is this for? Do you want to marry me?」
 
好虛偽啊!阿銓你真的喜歡這類型的「小羔羊」嗎?這樣的場面我看了一眼就無法看下去了!
 
我趕緊拉走Erik,不滿道:「妖!唔想見到個雙面人啊。起學校又cool又冇禮貌脾氣又差,起某啲人面前就扮哂小鳥依人咁。」
 
「車,你唔比呢面先係人地真實果面啊?」Erik說:「你夠有雙面啦,你對阿銓咁溫柔,對我時咁暴力。」
 
「去死啦你!」:我立即出腳踢向Erik。
 
......
 
然而誰知你,只偏愛柔軟羔羊?
 
做人獨立什麼好?未能撒野惹一點不軌企圖;
 
未像睡寶寶,倒於你懷抱,我氣力太好!
 
難道未濫用眼淚去擺姿態,你便當我是個男孩?

 
 
一小時後 元朗 青山公路—洪水橋段 何正銓
 
結果一整天就這樣過去了,我們在這一天真的沒有任何成果。
 
而就在我們回教會的途中,一位穿著鮮紅色裙子的異族女子居然直向我們走來。
 
「Hey boys!」:她主動向我們打招呼。
 
「Hello!」:一天下來都沒有結果的我感到十分快樂。
 
她撥了撥自己的頭髮,嫵媚地說:「I am Malaysian! You guys...」
 
什麼?!這是什麼情況啊?好奇怪啊……
 
啊!你是行中人啊!
 
「We’re actually missionaries, we have to go, bye-bye!」:我拋下這句,然後趕緊和同伴離開。
 
回到教會,我們都頹然地坐下,又累又餓。
 
「契弟,第一日就攤低啦?」:一把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我轉過頭來,發現佩君面帶微笑,看似十分高興。
 
「馮姊妹,做咩咁開心啊?」我問道:「有人追你啊?」
 
現在當了傳教士,言行要檢點些,不能叫她「契姐」了,這兩個星期內,我還是禮貌地稱呼她吧。
 
「鄧你開心喳,係有人追你啊!」:佩君說
 
「講笑咩,我咁既樣,我知自己咩環境啦,」我嘆道:「中意我既女仔就冇啦,不過啱啱就有個馬來西亞既阿姐......」
 
「笑左,黑黑地,佢唔係馬來西亞華人,係真係馬拉人樣架嘛!我成日起田廈路、田心路附近見到佢架啦,佢係起呢頭穩食架。」:佩君大笑說
(注:馬來西亞裔人膚色較馬來西亞華人深)
 
「唉,咪提啦,Worst day ever,」我說:「結果你都未話比我知,今日做咩心情咁靚啊?」
 
佩君看著我,得意地說:「唔話你知啊!我去上堂先,bye-bye!」
 
我好奇地問道:「下?上咩堂啊?」
 
佩君答道:「急救啊,我要考個牌。」
 
咦,你怎麼突然有興致學習急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