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XXVI – 三角失衡之前夕
 
三角戀不能長時間維持下去,總會有失衡爆破的一天。對銓、嵐、瑤三人來說,這三角失衡的一天已經來得很近了。
 
十年前 將軍澳 某住宅單位
 
阿芊把家中的東西都收拾了,芷瑤問道:「Mummy,Daddy呢?點解呢幾日都唔見佢既?」
 
「點解我地要執哂屋企啲野既?」:芷瑤問道
 
阿芊無法答女兒的問題,她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
 
兩母女搬到來何文田的愛民邨,沒有了父親的支持,芷瑤的母親阿芊縱使是弱智人士,也必須擔起供艱養女兒的沉重責任。
 
阿芊在教會朋友的幫助下,開始以流動車的形式售賣豆腐花,這是件十分簡單的工作,適合阿芊去做,芷瑤在不用上學時便跟在阿芊身旁。
 
這天,一位中年男人帶著他的一對兒子來到豆腐花檔前......
 
「嘉俊,中唔中意食豆腐花啊?」:他對兒子問道


 
他的兒子嘉俊點了點頭,但目光卻是一直停留在芷瑤身上。
 
......

 
 
十年後 何文田會堂 三樓文化廳 何正銓
 
這裡一片漆黑,不像是有人啊。即使Catherine真的在這裡,她也是在雜物房裡熟睡著吧?
 


我輕輕地推開門走進文化廳,卻發現……
 
我對面的牆邊有個黑影,認真一看,是一位女孩正瑟縮坐在地上!
 
「Catherine?」:我喊道
 
「Fu…gi…」:女孩發出一些聲音。
 
我認得這聲音,這把嬌嗲的聲線,一定是Catherine!
 
我打開燈,立即走到Catherine面前,她驚喜地看著我。她抱著膝頭坐在地上,四肢修長而雪白,這坐姿是如此的純真可愛。
 
「做咩自己一個坐起到既?」:我問道
 
Catherine沒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看了看我的裝束和行李,急問道:「Jo完啦?」


 
「係啊。」:我微笑指著自己裇衫上的黑色名牌。
 
Catherine看著名牌,眼神中透出了一絲感動。她問道:「ho度gor?(起到既?)」
 
怎麼了?Catherine今天說話發音怪怪的。我看了看她的臉,發現左邊腫了一點。你剛拔完智慧齒嗎?不過這樣的說話方式使你變得更可愛啊,哈哈。
 
我坦然道:「擔心你,黎睇下你囉。」
 
我說出這句後,Catherine羞澀地看了我一眼,的臉上泛起了兩片紅暈。看到她這麼害羞,我也不禁心跳加速,屏住了呼吸。
 
Catherine抬起頭來看我,指著雜物房說:「lo鼠……」
 
什麼?房裡有老鼠?!
 


「所以你就唔走入去訓,剩係坐起到?」:我問道
 
Catherine點了點頭。我溫柔道:「唔洗驚,我黎。」
 
我最心愛的芷瑤,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盡我所有的能力保護你。
 
我走進雜物房打開燈,這裡依舊是放著幾個櫃和一張病床,只是少了一隻巴西龜。我不禁把目光停在病床上,因為床上放著Catherine的校裙......
 
可惡!在看哪裡啊?!何正銓,你是來為Catherine驅鼠的!
 
老鼠有什麼可怕呢?在洞梓長大的我,從小就見慣蛇蟲鼠蟻了;住在山裡,很多市區人沒見過的東西我都見過。
 
我認真地掃視周圍的櫃子、牆角和床底,但都沒看到有老鼠啊。Catherine卻惶惑地躲在我身後,眼神中只有懼怕。雖然我不想看到你受驚,但你這樣子其實也很可愛呢。
 
就在這時,我們的上方傳來「吱!」的一聲!是在上面嗎?!


 
Catherine驚恐萬分地退到我身後,她的玉手捉著了我的手臂!我的心頓時「噗噗!」地狂跳起來!我從來沒試過和這位小公主有如此親密的接觸......
 
我認真地掃視了所有櫃子的頂部和其他的高處,也看不到老鼠啊。這房間不大,一眼就看完了,牠可以藏在哪裡啊?
 
這時,上方再傳來一下「吱!」聲,Catherine再一次用力地抓緊我的手,發出嬌喘的叫聲。這次我豎起耳朵認真地聽聲音的來源,聽到上方不只是老鼠的叫聲,還有牠在金屬上行走的聲音。
 
這聲音......牠是在水管裡面啊!
 
「唔洗驚架Catherine,」我哄道:「你認真聽下啲聲,佢唔起房入面架,應該係棘死左起水管到,所以先起到叫喳。平時老鼠暱埋起到既話係唔會出聲架嘛。」
 
Catherine鬆開了我的手,嗔道:「但多可多人驚......(但都好得人驚)」
 
我指著天花板說:「佢就係起上面間中叫兩叫架喳,落唔到黎,咩都做唔到。你唔驚既話可以就咁訓架啦,定係要返屋企?」
 


「可估......唔想杭放屋企。(好攰,唔想行番屋企)」Catherine慌道:「但我怕......」
 
「有咩好驚呢?」我微笑道:「一係好似上次咁,我睇住你,你訓著左我先走囉。」
 
Catherine點了點頭,然後爬上病床,蓋上被子。她那深棕色的秀髮和雪白的肌膚在被單襯托下真的很可愛,光是看著她我便已心跳加速。
 
「我行開左呢排,你起到做左咩黎啊?有冇咩特別事發生啊?」:我問道
 
Catherine聽後只是沉默地搖了搖頭,但表情好像有點複雜。
 
「龜龜捨估陣......(龜龜死果陣),」Catherine說:「我陀自既講以見一隻lo鼠打捨一隻!(我同自己講要見一隻老鼠打死一隻)」
 
Catherine扁著嘴說:「但如來真係有lo鼠時,我助係會咁驚(但原來真係有老鼠時,我仲係會咁驚)。」
 
芷瑤的聲音本來就已經很嬌嗲,聽著她現在這狀況說話,實在是比平時更有趣了。我不禁會心一笑。
 
Catherine從被單中伸出手來,輕輕地打了我的手臂一下,嗔道:「你樹我講野唔漲啊?」
 
「冇啊,覺得你好cute喳嘛。」我笑說:「得啦,到我剝智慧牙果陣,咪比你笑番我囉。」
 
「傻妹黎既,」我溫柔道:「打老鼠呢啲留番比男仔做啦。我平時就起你隔離班,放左學我又起教會。驚老鼠咪驚老鼠囉,你女仔黎架嘛,你既專利黎。」
 
Catherine看了我一眼後,便羞澀地用被子蓋住自己的頭,我無奈地笑看著她。
 
或許是那老鼠也為我們造美吧,牠也沒有再叫了。累透的Catherine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我最喜歡靜靜地看這小公主睡覺,她毫無防備地酣睡時樣子最為可愛,讓人看著感到甜到入心。
 
而就在這時,熟睡中的Catherine居然把手放在我的手臂上!這女孩的玉手是如此的細嫩,這溫柔的觸感使我的心又狂跳起來,我的耳朵和臉頰都感到無比灼熱。
 
Catherine的一舉一動,每個表情都牽動著我的心。她甜甜地笑著時會把蜜糖打進我心臟,她露出傷心的表情時我的心都會感到被撕扯。
 
何正銓啊,你全心全意地深愛著這位可愛的小公主,早已愛得無法抽離了。
 
 
數日後 開學日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在彈指之間,我的中學生涯已經來到了最後一年,我自己都好像沒有什麼知覺。踏進7B班,我才如夢初醒般意識到自己已是一位中學七年級的學生。
 
暑假完結了,短期的傳教士生活結束了,我的裇衫上沒有了黑色的名牌,我們又重新開始每天上學,放學後回會堂練習跆拳道的日子。
 
今年我也選擇了和阿楊一起坐,畢竟他是我在班中最好的朋友,也是除我之外唯一一個教友。這年我要努力地鑽研學業,準備迎戰高級程度會考啊。
 
放學後,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書包,拍了拍阿楊的肩膊說:「黃兄弟,拿拿聲執好書包走人,一齊做啲衰野。」
 
「有幾衰啊?犯法野我唔撈喎。」:阿楊問道
 
我急道:「快手啦!起阿嵐出黎之前拿拿聲走!」
 
我把阿楊的書本和個人物品一下全倒進他的書包內,然後和他匆忙離開。6C班的房門尚未開啟,看來那授課的老師正在「拖堂」,太好了。
 
我不是如常地走回位於石鼓街的會堂,而是和阿楊一起乘小巴前往旺角。
 
阿楊說道:「少有喎銓哥,無啦啦搭van仔落旺角,你都會行MK架咩?」
 
「就係少先要拉埋你黎帶路啊嘛,起何文田讀左十幾年書,你對旺角實好熟啦!」我笑說:「我想買啲細件既精品送比女仔。」
 
阿楊說道:「哼,我同玥嵐咁多年交情,憑咩要我背叛玥嵐,幫你媾個何文田女神啊?」
 
「唔好講咁多my friend,聽日中午我既!旺角邊到多靚既精品賣啊?」:我把手搭在阿楊的肩上。
 
阿楊笑說:「旺中囉。」
 
來到旺角中心,我們逐層逐層地搜索,尋找合適的精品店,這裡的確有很多不錯的選擇。Catherine又會喜歡什麼呢?
 
「其實何文田個女仔咁cool喎,佢真係理你架?你係咪做兵喳?」:阿楊問道
 
我笑說:「Cool咩啫!佢好純架。兵你個頭咩!我地互相之間既信任程度係超乎你想像架。」
 
就在這時,我們剛好停在了一間人手雕刻木牌的店舖前。這店舖散發著一股天然的木香味,店內有不同尺寸和形狀的木牌,上面可以刻字!
 
我立即走進店內,老板也立即熱情地招呼我們。
 
他說:「可以隨便揀塊木喎,上面幫你刻名啊、座右銘、名人名言都得。可以後面黏膠水,又可以開個窿仔比你做鎖匙扣喎!學生哥計平啲你啦!」
 
我看中了一塊約兩根手指那麼大的小木牌,問道:「起呢塊牌仔上面刻個人名得唔得架?」
 
「可以啊,三十蚊塊!」老板拿起電鑽筆,問道:「要刻咩名啊?」
 
我毫不猶豫地答道:「Catherine!」
 
「深沉愛河,無得救啦銓哥。」:我身旁的阿楊深嘆一口氣,搖了搖頭。
 
老板明顯有練過英文書法,電鑽筆在震動著,他卻絲毫不受其動搖,輕輕一畫便在木板上刻出了秀麗的「Catherine」一字。雖未能說是鬼斧神工,但實在是一個獨特精美、極富藝術性的鑰匙扣啊。
 
阿楊不以為然道:「刻埋"Vergil"上去,變成"Catherine & Vergil"吖笨!」
 
「下次先!」我拍拍阿楊的肩膊說:「下次一定會!」
 
「下次再黎幫襯你老細!」:我付過錢,接過匙扣後,便滿心歡喜地和阿楊乘小巴回到何文田會堂參加跆拳道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