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戀 - III】《公主道上與天使訂立永恆婚約》: 維吉爾：你愛的終會傷你

 
翌日 何文田 某巴士站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CGd5MtyhUyI
 
「喂!咁啱既維哥?」：Henry一下車便看到何正銓，所以興奮地走上前拍了他一下。
 
然而早已麻木阿銓臉上卻無驚喜之情，只是看了Henry一眼便向前走。
 
「做咩咁唔開心啊?」Henry說：「同情敵爭女失利啊?」
 


「......」：阿銓聽後陷入了一片沉默。
 
「情......敵?」：阿銓疑惑地問道
 
「哇，以後日頭唔講人啦!」：Henry指向隔壁街上一對穿著校服的男女。
 
男的是一位與阿銓身高相若，臉容清秀的學生，女的則是徐嘉玲。
 
「識架?」：阿銓問道
 


「徐嘉玲同徐嘉俊囉!講你個情敵咪就係徐嘉俊囉，佢成日追傅芷瑤架!」Henry說：「不過平時佢地老豆開Benz送佢地番學架啵，今日又會行路既?」
 
阿銓不解地問：「徐嘉俊......邊個黎架?」
 
「同我地同級讀D班架，應該係留過班所以而家先同佢個妹同form。不過呢啲小事啦，佢屋企好疊水架，住何文田半山架!」：Henry說
 
何正銓聽後突然感到十分無力，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苦悶。
 
家住何文田半山，家財萬貫的少爺嗎?......
 


阿銓黯然道：「你又知既?」
 
「我同徐嘉玲同班架嘛!徐嘉玲開口埋口都話比人知自己住半山坐Benz既，平時仲比錢同學幫佢做功課，全班都知佢幾有錢架啦!」Henry說：「而家我先係新生喎，做咩反而你咩都唔知，要問我既?」
 
阿銓冷道：「我大埔人黎，我都係上年先轉黎。」
 
「係喎，唔記得左tim!」Henry笑說：「得啦維哥仔，咪苦瓜乾咁面口啦，比人收兵啊?」
 
「唔知......」：阿銓黯然道
 
「咁大個人連自己係咪做兵都唔識分?」Henry拍了拍阿銓的肩膀說：「個女仔對你有冇保留你自己最清楚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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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藥?」我問道：「病左咩?」
 


芷瑤驚愕地呆了一呆，然後生硬地答道：「冇......冇啊，上次剝完智慧牙之後，梁醫生比我啲......止痛藥黎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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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我有沒有保留?會不會對我隱瞞很多事?......
 
「喂，你冇感覺架？」Henry說：「你feel唔到個女仔係咪信任你，對你毫無保留架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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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藥比Catherine?冇啊，正常冇發炎或者咩既話，我唔會亂開藥比人架。」梁醫生疑惑道：「我冇開過藥比Catherine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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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不要再說了。
 
……
 


這天放學後，心亂如麻的阿銓腳步緩慢地走出課室門，一邊走一邊猶豫是否真的要去見芷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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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herine緊張地找，很想找到梁醫生的名片；她把書包裡的藥、錢包、鑰匙等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但仍找不到名片。
 
然而我看著這串鑰匙，呆了……
 
這串鑰匙上沒有我送給她的小木牌。她……不屑於用我送給她的匙扣。
 
我麻木了，如同失去了知覺一般，只能感受到那心如刀割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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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還是踏出了這一步，來到7C班門前，但是......
 
芷瑤卻不在，沒有通知阿銓便走了，這對阿銓來說更是一次無比沉重的打擊。


 
於是Henry的話便不斷在阿銓腦中迴響。
 
何正銓獨自走回會堂，但走到前方這條街上時，他呆了……
 
他看到芷瑤正站在對面的街上一輛賣豆腐花的車後，車前站著一位穿著校服的男生，他一手拿著一碗豆腐花，另一隻手則是在握著芷瑤的纖手。
 
他握著芷瑤的左手，芷瑤則是羞澀地垂下頭，一言不發，但沒有鬆開他的手。
 
維吉爾痴呆地站在對面的街上看著這一幕，濃濃的酸澀感使他全身僵硬，一動也不動。一滴淚水從他的眼裡流出，落在他殘舊的皮鞋上。
 
最諷刺的是，天空竟然剛好在此時下起微雨來。維吉爾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離開，快步地走回教堂，他越走越快，雨也越下越大……
 
維吉爾找地方沒有避雨，而是自虐地走在行人道的中間，越走越快，然後發狂地跑起來，任由無情地雨點打在自己身上。
 


他咬著牙，瘋狂地在雨中跑起來，雨水淋得他全身濕透。
 
「啊!」：他怒吼一聲，把旁邊的垃圾桶一腳踢飛。
 
 
晚上八時半 何文田廣場
 
一位身穿黑色裙子，臉上化著小醜妝的女孩心不在焉地廣場中心，不時四周張望，像是在等一個人出現，但直到她下班，她所盼望見到的人仍沒有出現。
 
她失落地回到休息室，頹然地坐下，深呼一口氣。早上要上學，放學後替母親接收豆腐花檔，然後再來商場工作的芷瑤早已累透。
 
然而，她卻還不回家，而是走回教會，因為她想見維吉爾。
 
芷瑤來到四樓體育場，其他跆拳道班的學員都早走了，只剩情緒崩潰的何正銓仍在苦練著，他以劇烈的鍛鍊來麻醉自己。
 
芷瑤走到阿銓旁邊，低聲地向阿銓打招呼：「Vergil......」
 
阿銓卻伏在地上做起掌上壓來，不想理會芷瑤，他正努力地遏制著自己的情緒。
 
芷瑤跪坐在阿銓隔壁，問道：「做咩事啊Vergil?」
 
阿銓喘著氣冷道：「做咩唔番屋企?」
 
冷淡的語氣使芷瑤感到不寒而慄，阿銓態度的轉變使她不知所措，但黏人的她卻仍不想離開阿銓。
 
「返去都冇野做，」芷瑤幽幽道：「你係咪要考帶啊?我幫你練啦。」
 
說罷，芷瑤從旁邊地上拾起了一個靶，溫馴地蹲在阿銓旁邊，等待他指示。阿銓不想搭理她，只是繼續練著掌上壓，芷瑤便扁著嘴凝視著他，寸步不離。
 
芷瑤低聲道：「我可以幫你練架......」
 
阿銓空洞地看了芷瑤一眼後，便站起來退後一步，指示芷瑤把靶提起到半空。芷瑤疑惑地看著阿銓，阿銓的雙眼只看著靶，眼神中燃燒著黑暗的憤怒。
 
「喝!」：阿銓一下抽起右腳踢向靶。
 
這是芷瑤第一次看到何正銓真的狠狠地用黑帶的力道出腳，心靈脆弱的她害怕得立即後退，阿銓的腳只是擦過了那靶。
 
阿銓眼神空洞地看著芷瑤，不說一句話。
 
「對唔住啊!」芷瑤慌道：「啱啱一下唔習慣，你踢多次啦，今次我唔會縮架......」
 
芷瑤重新舉起靶，恐怖的阿銓使她害怕得全身震抖，她垂下頭閉上眼睛......
 
「喝!」：阿銓再度運勁使出一下旋踢!
 
阿銓這憤怒的一腳「啪!」的一聲，強而有力地正中靶心，給予這靶強大的衝擊，纖弱的芷瑤握不住靶的手柄，這靶整個從芷瑤手中飛了出去，掉在幾米外的地上。
 
「對唔住......我會握實個靶架啦......」：芷瑤哽咽道
 
說罷，芷瑤立即衝過去拾回靶子。阿銓努力地按捺著自己情緒，痛苦道：「你幫唔到我架，返屋企啦，由得我啦。」
 
芷瑤扁著嘴看著阿銓，問道：「做咩事啊?......係咁趕人返去......」
 
阿銓避開芷瑤的目光，冷道：「我唔練啦，走啦。」
 
說罷，他便走進男廁更回便衣，離開教堂。
 
在乎就註定要受傷，我已經不在乎了。
 
......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FuFXngdUO4
 
「等埋我啦，」芷瑤毫不顧自己的尊嚴，可憐地跟著阿銓：「Vergil，唔好行咁快啦。」
 
阿銓離開教堂後一路走，芷瑤就這樣跟在他身後，還不時叫喚一下他。
 
「Vergil...」
 
阿銓深愛著芷瑤，但正因深愛才心痛。他不想再理，不想回頭；他亦不能回頭，因為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回頭便會沉淪在芷瑤的天使瞳中，無法放開她。
 
阿銓已經走過了愛民邨的入口，要前往嘉輝臺巴士站，但芷瑤仍跟著他，沒有回家；阿銓去哪裡，她就跟到哪。
 
「Vergil，係咪因為我之前打你、咬你啊?」芷瑤誠懇道：「對唔住啊。」
 
阿銓仍然不理會芷瑤，於是她不甘心地踏前一步，然後......
 
拉住了阿銓的手臂。
 
「Vergil，你講下野啦，唔好咁得唔得啊?......」：芷瑤楚楚可憐地看著阿銓。
 
阿銓停下腳步，靜止了，然後不自覺地把視線停在旁邊的路牌上。這個路牌寫著「公主道」三個大字。
 
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了。當初妳我在公主道上邂逅，我們當時的對話冰冷得沒有任何情愫。現實就是如此諷刺，今天我和妳再次來到這道路上，同樣是無法談情了。
 
是時候做個了斷了。既然一切都是在這公主道上開始，那也讓它在這公主道上結束吧，我曾經的天使，我曾經的小公主。
 
「我搭車返沙田架啦喎，」阿銓指了指對面的愛民邨，冷道：「你仲唔返屋企?」
 
「我......我......」：芷瑤心亂如麻地看著阿銓，不知該說什麼。
 
「對唔住......」芷瑤捉著阿銓的手臂，哽咽道：「我係咪好黏人、好煩啊?定係我......我做錯咩啊?」
 
阿銓呆呆地看著芷瑤的手......
 
她這雙手又不是只有我一個男生可以碰，別做無謂的幻想了。
 
當軌跡不會轉回來，你看清楚了我多不配愛。

隨列車飛過，手放開。
 
維吉爾輕輕地鬆開芷瑤的手，冷道：「你做過咩你最清楚啦，我唔想再提。」
 
「啫係做咩啊?」：芷瑤不甘地再碰了碰維吉爾的手。
 
維吉爾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緒，洩氣道：「姐係你唔好理我啦，由得我自己一個啦!你去拖番人地隻手啦!我見到哂啦!」
 
怕有天發生意外；
 
芷瑤驚呆地看著維吉爾，他苦笑著續道：「我不嬲都係自己一個架啦!屋企從來都冇人理我，我自己一個起洞梓通山跑，棘親跌親，被蛇蟲鼠蟻咬都係自己搞掂，冇人理我架啦!我本身就係自己一個架啦，咁多幻想做咩啫?!」
 
走，隨成熟逃避愛!
 
維吉爾激動道：「你唔中意咪唔中意我囉，有咩好講啫?我知道自己生得樣樣衰衰，又唔似人地咁住半山，出入有跑車接送。」
 
「你講咩啊?」：芷瑤聽後開始抽泣起來，而情緒激動的她還出手拍起維吉爾的胸口!
 
「夠啦!」：維吉爾卻捉住芷瑤的雙手。
 
逃避也好。只知道感覺失了蹤，不知道戀愛這麼重。
 
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芷瑤用盡全力，想把自己的雙手掙脫出來，拍向維吉爾，但她如何掙扎都抵不過維吉爾的力度。
 
挑剔再爭拗，然後不相信，從你眼中，找到了拯救幾秒鐘。只不過期望已經不同。
 
維吉爾正看著芷瑤，哽咽道：「以前你每次打我既時候，我唔會嬲，反而會更加愛護你；每當你起學校比人蝦時，我都好緊張你邊到傷；我每次見到你喊時，我個心都揪住咁痛。我之所咁，係因為我一直以黎都真心中意你!但係而家我玩夠啦!我自問玩唔起!」
 
維吉爾苦嘆道：「我唔再中意你啦。」
 
沿著高速開到最盡，誰若抽身我連送都 不送!
 
……
 
他說出這句後，原本情緒失控的芷瑤一下子停止了掙扎，整個人靜止了，只剩淚水不斷從她那雙水靈靈的天使瞳中湧出……
 
小公主哭著凝視維吉爾，什麼也說不出，整個人麻木了。
 
這時，剛好一輛170號巴士駛靠巴士站，敞開車門，彷似在刻意迎接維吉爾回沙田，離開何文田，放下芷瑤；何其諷刺。
 
「對唔住。」：維吉爾鬆開了小公主的手，轉過身去，緩緩地走向巴士。
 
「嗚……」：小公主說不出話，身體僵硬的她努力地把手伸進校裙的裙袋中，取出那刻著「Catherine」的小木牌匙扣，緊緊地握著……
 
但維吉爾卻再也沒有回頭，他緩緩地一步一步向前走，最後……踏上了這輛巴士。
 
沿著高速開到最盡!
 
凝望天邊一世發夢!

誰若消失我連痛都 不痛。
 
小公主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巴士站牌上寫住「嘉輝臺」，街道牌上寫著「公主道」，巴士背面上的數字是「170」，芷瑤臉上的是為維吉爾而流的淚。
 
 
半小時後 香港公開大學 馮佩君
 
我剛走出校門，電話便響起來，有人用何文田會堂的電話致電給我 。
 
「喂？」：我接過電話。
 
「佩......君」：電話另一邊傳來的是芷瑤哽咽的聲音。
 
「做咩事啊瑤瑤，做咩喊啊?」我急道：「你等陣啦，我而家即刻過黎!」
 
掛上電話後，我立即轉身離開小巴站，跑回石鼓街的方向，回到會堂。
 
整座會堂裡沒有其他人；來到三樓文化廳，此處漆黑一片，我走進廳中，發現芷瑤正坐在角落的地上，瑟縮著，抽泣著......
 
「做咩事啊?」：我立即跑到她面前。
 
芷瑤哽咽道：「好似我啲咁既人，真係適合永遠自己一個，唔應該出黎累人累物!」
 
我問道：「到底發生咩事啊?你同我講啦。」
 
「Vergil...」芷瑤抬起頭來看著我，淚水不斷從雙眼流出，可憐道：「Vergil唔要我啦。」
 
什麼?!何正銓那麼愛芷瑤，這怎麼可能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我教芷瑤說那些「如果有男仔追我......」等等的話刺激了阿銓，造成了反效果嗎?唉，這回真是弄巧反拙了。
 
芷瑤痛苦道：「我好努力......好努力咁起佢身邊想氹返佢開心，但我冇用，氹唔到佢唔止，最後仲激嬲佢......精神病人就係精神病人，做咩都改變唔到。」
 
怎麼又說這些話啊?等等，她現在這樣的情況，難道她沒吃藥嗎?!
 
「梗唔係啦!」我打開芷瑤的書包，問道：「你今晚係咪仲未食藥?」
 
芷瑤不作聲，那多半就是了。我急忙從她的書包中取出那包情緒穩定劑，哄道：「唔係咁架傻妹，冷靜啲，食左藥先好冇?」
 
芷瑤看著這包藥，然後......
 
她突然激動地拿起這包藥，一下洩氣地把它丟在地上，哭喊道：「我唔食啦!」
 
藥丸散在地上，芷瑤激動地喊道：「食左咁多年，由細食到大個病都冇好過，我根本就係精神病人，醫唔好就醫唔好啦!食黎做咩啊?!」
 
「而家因為個病，連Vergil都唔要我啦，我睇到自己咁既樣，我都好想唔要自己啊!」芷瑤哽咽道：「聽人地講，帶我去青山搵間房將我鎖埋咪算囉，我仲留起到獻世做咩啊?!」
 
「唔好咁啦!」我抱住芷瑤，哽咽道：「你唔好咁啦......」
 
......
 
你愛的，終會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