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XXXII – 原來你的母親是這樣!

翌日早上 何文田愛民邨 某單位
 
時間已是早上七點半,小公主仍躺在床上,張開雙眼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再也無力起床上學了。
 
「死啦瑤瑤咁晏啦,你仲未起身?!」:芷瑤母親一下驚覺過來。
 
「起身啦瑤瑤,起身啦瑤瑤!」:她走到芷瑤床邊,不斷地搖著女兒的身體。
 
「我唔想返學……」芷瑤低聲道:「反正返唔返都係咁架啦。」


 
「咩啫?點都要返學架!」母親急道:「返學啊!返學啊!」
 
芷瑤黯然道:「我真係唔想返……」
 
「起身啦!點都要返啊!我陪你返啦!我送你返學!」:母親硬把頹廢的芷瑤拉起來。
 
芷瑤在被半推半就情況下勉強穿上了校裙,母親和她一同走回學校。
 
「學校如果有人做咩既話,就唔理佢地!唔洗理佢地!」:母親一邊走,一邊嘗試鼓勵芷瑤。


 
就在這時,一陣恥笑聲卻從旁邊傳來。馮嘉玲和幾位女生正並肩而行,她們剛好看到了芷瑤的母親對芷瑤說話的情形,不禁議論起來。
 
「哇,佢要阿媽送佢返學啊?」
 
「第一次見佢阿媽喳喎,原來佢阿媽弱智架?」
 
「擺明就係低B架啦! Apple doesn’t fall far away from the tree啊!」
 
「咪嘈住,拍片先!」


 
……
 
與母親告別後,悲傷脆弱的芷瑤踏進蹣跚的腳步走進校園,目光呆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聖誕時節,各個班房都掛上了鈴鐺、紅拐杖等聖誕裝飾,明天起聖誕假期就要開始了。周圍同學興奮的氛圍是最大的諷刺,使芷瑤感到更孤寂、更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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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到自己課室,而是走到7B班課室的窗前,望向課室內,尋找一個人的身影。
 
然而,浸沉在傷痛中的維吉爾只是在趴在桌上睡著覺,相信他昨晚沒有怎麼睡過。
 
7B班課室內的某些同學望向窗戶時,則是被嚇了一跳。
 
「哇,撞鬼啦!青山妹起窗外面昅住啊。」


 
「條青山魔女黎呢到做咩啊?晨早流流起到嚇人。」
 
站在窗外的芷瑤手握著那寫著「Catherine」的小木牌,靜靜地凝視著維吉爾,淚水又開始聚在她的眼框沸騰了。
 
……
 
同一時間,已回到7C班課室的徐嘉玲則是在歡樂地向同學分享她剛剛所發現的事。
 
何玥嵐正專心地在座位上溫習,她的鄰座Henry還未回來,估計今天又要遲到了。徐嘉玲走來向何玥嵐展示自己拍到的影片,笑說:「阿嵐你睇下,青山瑤阿媽啊!白痴架原來!」
 
阿嵐看後先是感到十分驚愕,然後便想起自己曾經對芷瑤所做過的事,龐大的羞愧感和內疚感和瞬間把她壓得透不過氣來。
 
「既然知道人地咁慘,咁……」玥嵐慚愧道:「咁不如算啦,唔好搞佢啦。」
 


「咩搞佢啫?」徐嘉玲根本半個字都沒有聽進耳裡,她輕笑說:「而家就係比同學們知道佢屋企咩情況,大家一齊關心佢啊嘛!」
 
「……」:玥嵐無言以對
 
說罷,徐嘉玲便繼續把影片展視給其他同學看,大家都十分驚奇,笑聲不斷。
 
「佢阿媽就癲出樣,佢自己就外表正常,算好左架啦。」
 
「喂,遲啲會唔會有家長會啊?一定要黎睇佢阿媽啊!」
 
......
 
然而正被大家談論的芷瑤卻仍未回到課室,她還站在7B班課室的窗外,含情脈脈地凝望著維吉爾。
 
芷瑤一副纖弱的身軀背著一個殘破的書包,書包上掛著一個熊貓玩偶,校裙和皮鞋都已經相當老舊;這模樣教人看到已經心酸。


 
其他同學則是十分討厭芷瑤,恨不得她早點離開;所有人都和她保持距離,對她漠不關心。
 
只有同是教友的黃柏楊例外。阿楊一回到來課室門前,看到芷瑤這狀態,無法理解現在的情況。
 
阿楊停下腳步,對芷瑤問道:「你......冇事啊嘛?搵阿銓啊?」
 
芷瑤只是搖了搖頭,便垂下頭走回7C班的課室。
 
她一回到課室,同學們都以驚奇的目光看著她,有的人則是在恥笑著她。
 
「喂,癲都有得家族遺傳架可?!」:一位男同學大喊。
 
此句一出,課室便立即哄堂大笑。 原本神不守舍的芷瑤像是被刺中了一樣,整個人愣了一愣,但她默不作聲。
 


但最令人擔憂的是,由於何正銓給她造成了巨大的心靈創傷,芷瑤昨晚和今天早上都沒有服用她應服的情緒穩定劑。
 
遲到的Henry這才衝進課室,他跑進來時不小心擦到了芷瑤的書包一下。
 
「啊,唔好意思!」:Henry拋下一句簡單的道歉便走回自己座位。
 
這下輕輕的磨擦在外看來無傷大雅,常人不會在意,但對精神處於崩潰邊緣狀態的芷瑤來說,有什麼意思?普通人不知道。
 
芷瑤就這樣呆滯地在課室上了幾節課,接下來是體育課,7C班的體育老師是個脾氣較為暴躁的人。
 
「全部人換衫,快!」:老師拍拍掌喊道
 
芷瑤卻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老師不耐煩地走到她面前,問道:「聽唔到我講野啊?咩事啊?」
 
「唔記得帶衫,對唔住......」:芷瑤低聲道
 
「咩話?講野大聲啲得唔得?!」:老師大聲道
 
芷瑤說:「冇帶衫......」
 
「唔洗上堂啦咁你!」老師指著運動場的角落,怒道:「你去果邊罰企!」
 
於是芷瑤就這樣站著,她的同學認為她今天所受的屈辱還未夠多。
 
「自由活動時間!」:體育老師喊道
 
大家各自散開,徐嘉玲和另外兩位女生經過芷瑤所站的位置時,徐嘉玲對芷瑤恥笑道:「今朝見到你咁大個人,仲要你個弱智媽咪送你返學喎。」
 
另外兩位女生也不禁笑了起來,芷瑤以一副空洞的眼神瞪著徐嘉玲......
 
徐嘉玲笑說:「而家終於知道點解你傻架啦,原來歸根究底,因為你阿媽就係傻既,唔怪之得你都咁樣啦!」
 
原來因為你阿媽係傻既!
 
原來因為你阿媽係傻既......
 
這句話如千斤般重,深深鑿在芷瑤心上;與一把利刀無異,直接插在芷瑤心瓣上。她雖因自己的情緒問題和宗教信仰,在學校裡受過無數人的排斥和辱罵,可是......
 
她在這一生中,從未受過如此程度的侮辱!
 
芷瑤一下將自己壓抑已久的情緒一次過爆發出來,直接衝向徐嘉玲,重重地摑她一巴掌,再摑她一巴掌!
 
「你個死青山病人,發癲大哂啊?!」:徐嘉玲捉著芷瑤的馬尾,用力地扯,給她巨大的痛楚。
 
芷瑤扭徐嘉玲的手腕使她鬆開手,然後用盡全力把對方推開,徐嘉玲失衡跌倒在地上。情緒完全失控的芷瑤已經無法停下,她衝向跌倒在地上的徐嘉玲,和她扭打在一起。
 
「喂,咪再打啦!」:旁邊那兩位徐嘉玲的朋友眼見情況不妙,便走過去努力拉住芷瑤的手,想她停下來。
 
但是徐嘉玲對芷瑤充滿不忿和憎恨,絲毫沒有休戰的意慾。就在那兩位女生從旁拉住芷瑤的手嘗試把她拉開時,芷瑤的前方便沒有任何防護,憤怒的徐嘉玲居然趁這時機,重重地一腳踢向芷瑤的腹部!
 
「吖!」:芷瑤慘叫一聲。剛才徐嘉玲那下重踢恰好踢中了芷瑤下腹的氣門!芷瑤頓時倒在地上,痛苦地喘著氣。
 
被擊中要害的芷瑤這下已經毫無還手之力,徐嘉玲走過去再給芷瑤一巴掌,痛罵道:「傻既就跟你阿媽咁讀特殊學校啦,呢間係比正常人返既學校黎架!」
 
「嗚......」:芷瑤痛苦按著自己的腹部,說不出一句話。躺在地上的她頭髮散了;美麗的臉上多了個紅紅的巴掌印;細白如雪的肌膚多了幾道指甲的刮痕,有的還流著血;原來已經殘舊的校裙更是骯髒了。
 
哪裡還有尊嚴呢?
 
......
 
「鈴鈴鈴!」:中午放學的鐘聲響起。
 
芷瑤不理旁人,直接衝出課室,因為她連一秒也不想多留在課室了。即使是這短暫的午休時間,她都想回教會。
 
於是她走出校門,前往石鼓街的方向。然而就是這一個舉動,改變了她的人生......
 
「瑤!」一直靜靜地尾隨著她的徐嘉俊走上前去把她截停,問道:「去邊啊?」
 
芷瑤看到徐嘉俊的出現後大吃一驚,她不理會他,只管繼續向教會走。徐嘉俊不忿地拉住芷瑤,問道:「你去邊啊?」
 
芷瑤轉過來鬆開徐嘉俊的手,想趕緊離開;她這一轉身,徐嘉俊才得以看到她的正面。徐嘉俊看著遍體鱗傷的芷瑤,急問道:「做咩事啊?」
 
芷瑤哽咽道:「咪搞我......」
 
她努力地想從徐嘉俊的手中掙扎出來,但徐嘉俊卻越捉越緊,問道:「做咩啊?點解你有咩事都唔話比我知啊?!」
 
「咪再搞我啦!放開我......」:芷瑤慌道
 
「點解啊?」徐嘉俊怔了一怔,然後恍然地問道:「係咪因為個何正銓啊?!」
 
芷瑤不回答,徐嘉俊變得更為激動,他竟然一下踏步硬上前抱住纖弱的芷瑤,問道:「佢到底有咩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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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herine, 阿銓微笑看著她,說:「夜啦,送你返屋企?」
 
芷瑤滿足地點了點頭,兩人並肩而行走回愛民邨。阿銓問道:「平時自己夜晚行起街驚唔驚啊?
 
「唔會啊,」芷瑤搖搖頭說:「何文田好平靜好安全,都冇咩野發生既。」
 
她續著傻笑說:「同埋如果真係夜既話我實好攰好眼訓,我都懶得行番屋企,留起士多房算啦。」
 
「懶訓豬,」阿銓笑說:「Anyways,教你兩招self-defense。」
 
「下?」:芷瑤愕然地看著阿銓。阿銓問道:「如果起街上面有個男人一下抱住你,佢用手箍住左你上身,你實唔夠力掙脫啦,咁點做啊?
 
芷瑤純真地搖搖頭,阿銓說:「拿,呢個時候你全身郁得既地方就只有小腿。咁就睇佢係由前面抱住你,定係由後面熊抱啦。不過佢前抱定後抱都好,你第一件事就係要集中,用盡全力一腳踩落佢隻腳到先!
 
阿銓說:「佢箍得你幾實都好,佢隻腳比你一腳dum落黎呢,呢下劇痛一定會令佢自然反應鬆少少手既。佢原先熊抱你架嘛,你就趁呢下你用手肘一下直接向後批,就會打中佢氣門,咁佢就基本成個人冇哂力架啦。」
 
芷瑤問道:「咁如果佢係起前面呢?
 
阿銓答道:「第一步你都係全力踩佢隻腳先,如果佢從前面抱住你呢,你就起佢比你踩左,箍唔實你果一刻呢,立即抽番自己隻出黎,對住佢下巴,由下至上打上去!咁樣佢就對你做唔到咩架啦。」
 
「就咁聽好難掌握架,聽晚我落堂時你走上黎四樓搵我,我幫你練下啦。」:阿銓說
 
「唔要啊!」芷瑤笑說:「我唔要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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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俊緊抱住芷瑤的腰,芷瑤慌道:「你做咩啊?放開我啊!」
 
但芷瑤努力掙扎都抵不過徐嘉俊發狂的力道,阿俊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只可以係我架!」
 
說罷,他便強吻向芷瑤的嘴唇!芷瑤無力反抗,情急之下別過臉去,讓徐嘉俊這下只能親到她的臉頰上。但淚水已經不斷從她雙眼湧出。
 
「唔好啊,」芷瑤哭道:「放開我啊!」
 
徐嘉俊整個人已經被獸性主導,不理會芷瑤的哀求。他親完芷瑤的臉後,仍繼續要強吻她。芷瑤將自己的嘴唇緊緊封閉,努力地別過臉去,徐嘉俊不斷地親著她的嘴角。
 
徐嘉俊把自己的舌頭伸出來,要撬開芷瑤的嘴巴,被羞辱的芷瑤使盡全力踏了徐嘉俊一腳。
 
阿俊「啊!」的一聲鬆開了手,芷瑤用手掌從下將他的下巴一下往上推!徐嘉俊立即失了平衡倒在地上,芷瑤哭著跑離現場,衝回教會。
 
中午時份,整座教堂空無一人。何正銓的拋棄已對芷瑤造成前所未有的心靈創傷,使她痛心疾首。
 
她再在學校再受侮辱欺凌,那句「你之所以這樣,原來是因為你的媽媽就是這樣」如同一把利刀直插在芷瑤心上,而且拔不出來。
 
徐嘉俊剛才那獸性大發的非禮更是一重惡夢級的沉重打擊,使芷瑤完全精神崩潰。
 
衣衫襤褸的芷瑤呆滯地躺在文化廳的地上,頭髮亂了,裙帶鬆了;但她一動也不動,整個人痴呆了,一副餘生無多的樣子。
 
她手中握著那寫著「Catherine」的小木牌,淚水在眼框上打著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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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問玩唔起啊!」:維吉爾喊道
 
維吉爾苦笑道:「我唔再愛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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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時後 7C班課房
 
「鈴鈴鈴!」:下午上課鐘響起。
 
這是聖誕假前的最後一個上學天,大家都已經進入了放假的心情,異常興奮。有的人在欣賞課室裡的聖誕裝飾,有的人群在一起討論假期要去哪裡;課室一片喜氣洋洋。
 
Henry環視了一下課室,發現課室最左後方的位置是空的,連書包也沒有。
 
Henry好奇地問道:「Catherine仲未返既?上課啦喎。」
 
正在溫習的玥嵐答道:「唔知喎......」
 
「書包都唔見埋既?放lunch行開下喳喎,唔洗帶埋書包走啊下?」:Henry問道
 
玥嵐黯然道:「佢去toilet都要揹書包架。」
 
Henry還未明白玥嵐的話,老師便走了進來。他看了看課室的情況,問道:「傅芷瑤呢?未番啊?」
 
經常在她桌上畫東西的「畢加索」對老師答道:「點知佢啫?心情唔靚掛!」
 
「佢成日都心情唔靚架啦!」:其他同學笑道
 
徐嘉玲笑嘆道:「成家都咁不幸,自己係癲既,返到屋企都係對住個癲既!咁又真係好難心情靚既。」
 
…...
 
芷瑤的位置就這樣一直空著,下午的課堂裡大家都無心聽教,就這樣過去了。大家都興奮地收拾書包,喜迎聖誕長假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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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去邊玩啊?」
 
「同屋企人去歐洲,正!」
 
「平安夜黎我屋企打邊爐啦!」
 
......
 
然而這時,一位身穿舊校裙,背著一個殘破的深藍色書包的棕髮女孩卻垂著頭,走在走廊上。她被記了下午無故缺席,現在放學了,她卻回來。
 
她在7B班的窗外站著,靜靜地凝望著何正銓的位置,但那個位置是空的......
 
「聖誕去青山探人算啦,人地又黎睇你啦!」
 
「哇頂!青山魔女又走黎!成日企起出面望住,嚇死人咩?!」
 
黃柏楊聽到同學的對話,便望向窗戶,才發現別人口中的「青山女孩」正呆呆地站在門外。
 
阿楊疑惑地離開座位,走出來打開課室門,問道:「黎搵阿銓啊?」
 
芷瑤目光呆滯,整個人像是僵硬了沒有知覺一樣,阿楊不好意思道:「佢走左啦,一放學就成支箭咁鏢左,呢幾日都係咁。」
 
芷瑤這才開口說話,生硬道:「佢......係咪......坐你隔離?」
 
「係啊,拿,呢個位。」
 
課室後方的男同學低聲地驚道:「喂頂!黃柏楊憨架?請埋個瘟神入黎?!我走先啦!」
 
「等埋啊,我都走啊!」
 
......
 
芷瑤猶豫了幾秒,不過還是跟著阿楊,來到維吉爾的座位前。
 
芷瑤百感交集地輕撫了一下維吉爾的桌子,然後從殘舊的書包中取出一張摺了的A4紙和一條頸巾,疊在一起放在維吉爾的抽屉裡。
 
她對阿楊微鞠了一下頭表示感謝,接著便轉身想離開。但她剛踏出兩步,又忍不住回過頭來,一雙紅眼睛依依不捨地凝望著維吉爾的桌子。
 
阿楊問道:「你......冇咩野啊嘛?」
 
芷瑤傷沉地搖了搖頭,然後轉身離開。這次她真的離開了學校,離開了這個載滿她痛苦回憶和恥辱的地方。
 
聖誕假期開始了, 同學們都成群結隊地走在街上,開心地聊著笑著,只有芷瑤是孤伶伶一人走著。
 
走到愛民邨樓下,她站在公主道的行人天橋上,靜靜地眺望著對面那嘉輝臺巴士站,一輛170巴士剛好在此時靠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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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gil…你講下野啦,唔好咁啦。」
 
維吉爾冷道:「我要搭巴士番去沙田喎,你仲跟住我,唔番屋企?」
 
芷瑤哽咽道:「對唔住,係咪我好黏人,好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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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公主道後,回憶完自己個維吉爾的最後一幕後,便黯然地回到家中。
 
家徒四壁,沒有其他人,連她那先天弱智的媽媽都要在外為生計勞碌。
 
沒有我的存在,媽媽就不用被人取笑「買大送細」。
 
從小就是精神病人,從小就只會給人添麻煩;除了給人添加負擔之外,除了吃藥之外,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做不好。學校的人說得對,像我這樣的精神病人,早就該死一死了。

 
已經完全崩潰的芷瑤走進廚房,打開抽屉,取出一把切刀。小公主握著刀,把刀鋒對準自己的左手手腕。
 
她看著自己書包上的那個小熊貓玩偶,最後一滴淚從她的天使瞳中流出,劃過她晶瑩的臉,滴在她右手手背上。
 
維吉爾,我很黏人吧?不好意思,因為在學校除了你之外,就沒有人會理我了。
 
對不起,維吉爾,Catherine以後再也不會煩你了。

 
淚化開了,芷瑤閉上天使瞳,再次把刀放在左手手腕上,然後......
 
一下割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