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監獄] 感受沙咀: 4. 落山
醒來後,見到陌生的環境和頭頂的圓形攝像頭.
原來,
這真的不是夢
又是一盒飛機餐早餐,
然後我就呆坐在倉內,因為我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亦不知道我將會面對什麼.
但收集情報,將唔識既野搞清楚,總有利我在這裡生存吧
我又開始同阿壯傾計,了解環境,了解這個壁屋.
「屌,好撚驚啊,我聽過出返黎既老表講過二倉,但我都係好撚驚,如果今日落山去二倉,仲撚巴」
原來阿壯都會被嚇窒.
「咩係"巴"? 好撚巴?」
我提出了第一個疑問
「啊屌,你咁都唔知..姐係..姐係..哈哈我又真係唔識解,你琴晚咪比人車左幾巴既,果啲咪巴咯」
屌..我諗起昨天的經歷,又真係幾巴wor.
呢個"巴"字, 大概可以解做環境既嚴峻同難捱難頂掛
之後醫院既阿sir係門口發聲,叫我地預備沖涼,
入左醫院既沖涼房,除曬衫準備淋浴,就見到了按開水制既位擺放左一個番梘.
無錯, 係一個番梘
我知道,我知道,
汁番梘既傳聞係眾所皆知,但我敢話,呢樣係難發生係少年監房,
試下諗下,個後果同環境允許唔允許? 比起成人監倉既環境, 關我地呢班少年既地方, 嚴峻更多
但沖涼既過程中,我見到旁邊的阿壯同其他人身上,確實有不少的紋身.
我果陣都仲帶住啲有紋身既人都係壞人,少接觸為妙既諗法.
但去到呢一步,你又點避得到?
至少法律同壁屋都已經認為，我和他們無異.
沖完涼,醒左醒神,我地返番去倉.
接下來既就係無聊的等待,同埋我繼續係到攞料
現在和我同倉的6個人,有3個係藍色衣服,2個係我同阿壯,
剩下一個比較特別,穿著棕色衫,而且他的衫上心口位還帶著黃色名字牌.上面印有一排英文名字.
我亦有問點解佢地著藍色衫,同我地唔同
阿壯話「果D係藍精靈,可能要入戒毒所既,全部HI過野嫁.」
「點解佢地訓曬係床,好似無乜精神既.」
「屌,入到黎仲邊有得HI野嫁,融緊雪呀」
宜家check返,融雪應該就係指吸毒者既脫癮現象.
果首 "藍精靈,十分勁"原來係呃人既
起碼這裡的藍精靈讓人覺得廢材十足.大家千奇唔好試毒啦
阿壯和我吹水的途中,亦撩左棕色衫的他加入.
佢叫David,膚色偏黑和棕,讓人見了就會諗起印尼或者非洲同菲律賓.
「非咩州啊?我新加坡嫁碌柒.」
佢一句話打斷左我地對他的瞎想
吹水過程中,我總算知道了,原來他本身係泊左去沙咀既人
所以我更想知的,佢入去的沙咀,是什麼地方.
「哈哈,你擔心陣間落山既二倉好過啦,你地2個判都未判，未必入到沙咀既」
但之後我又點知道,不久的將來 ，天意偏偏如此
「二倉既監房生活,無非就係步操,做野,等日子過咯.......」
雖然我唔記得果陣吹水既內容,但大致上,佢都讓我同阿壯做左唔少心裡準備.
起碼我地兩個知道,
二倉,是下一個挑戰.
之後大概到下午3點左右吧,監房地方好少見到鐘.
我個倉既人全部跟住醫院阿sir的指示,落左樓,然後係醫院門口外集隊.
「留心啦, quick march ! 」
響亮而有力的quick march 讓隊伍開始前進.
我亦隨住隊伍開始前行.
而剛剛發號quick march既阿sir繼續大聲發令
「left right left， left right left.... 」
但明顯地,這個隊伍並不懂步操,我亦聽唔明佢既步操口令.
隊伍腳步不齊,手既擺動亦亂七八糟,更有人真係行路果隻行.
「喂唔撚識步操都fing下個手啦」
經過左2個球場,一個頗大的監倉房間,我地終於來到了二倉.
面前迎來了3個綠衫柳記.
「預備...halt !」
理所當然地,我地當然唔知呢句係咩意思,但由於隊伍頭有David 同其他幾個唔同顏色衫既人帶頭,隊伍被他們帶停了.但中段和後排的人都係黎唔切停低,最後係撞住撞住緊停低左.
「哈屌,你望下班碌啫,全撚部都係柒撚懵懵緊,仲有你啊」
說畢,中間個柳記行左過黎,一野係個隊伍中間抽左個人出隊伍
佢係頭先果個真係行路果隻行既人 .
佢一下被個阿sir fing左落地下.
「屌你老母咩你當你行緊街啊,戇鳩鳩緊fingfing下, 你唔撚插埋個袋行路,跟住去搵下呢到有無7仔ok比你買野飲?屌你老母啊你個冚家剷」
佢一路屌,一路起勢緊踢落去.唔知幾多腳,但腳既落點位集中係個大腿到.
而地下果個真係行路果隻行既人就不斷地 sorry sir , sorry sir
「=11pt躝返入去啦仆街.」
佢踢完後,將個....真係行路果隻行既人 dum返落隊伍入面.
「拿, 我話比你地聽啊,我叫鷲sir,我唔撚理你地犯左D乜鳩野事,入得黎既,你地都係監躉,我唔撚知亦都唔想你知你地出面點過,但係呢到,呢到係二倉, 呢到凈係得紀律同找數 ! 知道未!?」
「Yes sir !」可惜,呢句應機得頭排既果幾個人叫.
「啊屌你老母睇黎你地未知咩牌頭,全部同我踎低.」
於是整個隊伍全部踎低了,由下而上的視角,我地都望住果個阿sir.
踎低呢個動作,其實都幾辛苦下,尤其係對我呢D肥仔而言,體重全部壓曬落小腿同腳踭,教人難受
鷲sir開始繼續講野
「首先呢,係呢到你係個監躉,呢到你只可以講 yes sir , thank you sir , sorry sir」
我係心中開始記下這些.
「另外做人呢, 要有禮貌,見到阿sir行過或者出現, 你都要打招呼,點打招呼啊? good morning sir, good afternoon sir同good evening sir,明白未啊?」
又係一個問題,這一次我地開始醒目了.
「Yes sir !」我們異口同聲.而我既雙腳亦開始發出悲鳴.
「拿等陣要帶你地操入飯堂,飯堂入面既規矩我等陣再教,步操今日都唔教住嫁啦,但你地記住,係出面你既每一步都係要以步操進行! 咪撚好似果個撚樣緊fing下fing下啊,喂屌你老母話緊你呀!」
鷲sir點名指住個真係行路果隻行既人黎屌.
「Yes sir !」佢都算醒目即刻大聲應返.
「啊係,教多你地一樣野,如果有阿sir同你講野,無論係咩啦,屌你又好,叫你個number又好,第一個時間舉起左手叫yes sir ,喂撚樣!」
「Yes sir !」佢即刻舉起個右手大聲應機.
「屌你老母左手啊仆街」
「Yes sir !」佢立刻改手,並且回應.睇黎佢應該會繼續充當教材一陣.
「拿仲有啊.」鷲sir行埋佢身邊.
「起身,叫你起身啊,同我望住呢邊」鷲sir叫起左佢,開始示範咩係正確既舉手.
「舉手果陣,手要直,你唔撚直我就打到你直,仲有啊個手掌唔好好似佢緊打開,我地唔係屌你老母個解放軍,同我渣實個拳頭,手指公側埋一邊,緊樣先係渣實個拳頭知唔知,係舉既時候,你個手要貼住個耳仔向高舉,咪撚拎個拳頭對住阿sir啊,我會好撚驚然後合法自衛嫁.」
鷲sir一邊擺弄佢既動作,一邊同踎低緊既我地解說動作,但我已經開始覺得踎低都係一種巴.
「好啦,放返低個手」個真係行路果隻行既人立即照做.
「Yes sir呢? 懵炳!」鷲sir即刻抽擊佢既後腦一下.
「Yes sir !」個真係行路果隻行既人即刻舉起左手大聲回應.
「都話叫你放低手咯,舉返做乜撚呀?不過,今次舉得幾靚啦」
屌,呢2日第一次聽到有柳記讚人.
但空氣卻突然沉默左2~3秒
「屌你,宜家阿sir我讚緊你呀」鷲阿sir又抽擊左佢既後腦一下.
「Sorry sir !」佢大聲回應道.
「係 Thank you sir啊! 」鷲阿sir又一下抽擊.
「Thank you sir !」佢繼續回應道
「無錯啦.如果有阿sir讚你,又或者有阿sir點你做野既,你都要嗌Thank you sir,知道無?」
「Yes sir !」踎低既我們立即回應.
「啱啦,以後你地應機都要係呢個音量」
這時, 有個柳記由後方果個頗大既監倉行了出來.
「喂,有個阿sir行左出黎wor」鷲sir立刻指住道.
我正心諗:關我撚事咩
隊伍既全部人便開始給予回應,我亦加入了聲浪當中
「Good afternoon sir !」「Good morning sir !」
全部人都嗌緊Good afternoon sir, 但唯獨那句Good morning sir 係與眾不同,一聽便知有個異類
「邊撚個嗌good morning sir啊 ! 訓醒未啊!」鷲sir立刻開始發怒.
而前面踎緊既David 亦轉頭向隊伍後面細細發聲「邊個嗌嫁,快D應啦.」
這時,一個藍精靈在隊伍中段舉了手,並嗌道「Sorry sir 」
「噢? 都好, 你肯招」
「等咩啊,同我死出黎啦,使唔使我請你啊!」
個藍精靈於是出了隊伍,快跑到鷲sir面前.企立,然後舉起手.
「踎返低! 我問你, 你係唔係未撚訓醒啊!」
「Sorry sir !」
「Sorry乜撚野sir啊? 我問你係唔係未訓醒啊!」鷲sir繼續喝罵
「Sorry sir ! 」個藍精靈繼續嗌道.
「我,問,你,呀!,你,係唔係未訓醒啊!」
鷲sir捂低左身,拉近了兩者的面容距離,巖聲再次問道
「嗚..唔係... 」
「唔乜撚野係啊屌你老母」說畢佢一巴掌車埋去個藍精靈左邊面.
啪------------
這聲響,響徹了整個二倉.
「我都話左,呢到得幾個嗌法,得thank you sir 」
啪---------------- !
「Yes sir !」
啪----------------------- !
「同埋Sorry sir !」
啪----------------------------------- !
「不過,如果你有其他野要講,係講左thank you sir 啊 sorry sir之後, 前面加多個 "同 sir 報", 就可以講其他野啦」
鷲sir轉頭同我地講
「咁好啦,我比多最後一次機會你, 你訓撚醒未啊?」
佢好明顯嚇怕左,驚慌並且好急地說出:
「Yes sir ! 同sir報: 我訓撚醒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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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街鳥
這一句仆街,大概係踎緊既我地係心中一齊嗌的.我心諗:好明顯你未撚訓醒啦大佬.
因為我地都聽得好清楚,佢話佢訓撚醒左
「哇屌你老母你講乜撚野啊你! 你講乜撚野啊你屌你老母個臭閪」
鷲sir仿佛被點燃了的炸藥,不斷怒罵,開始動手
而前方的另一個柳記則發了其他號令
「望乜撚野望,全部同我頭向右轉 ,咪撚望啊」
而第三個柳記則開始行埋去,同打緊個藍精靈既阿sir講
「喂喂喂, 拖左入去先啦,唔好係出面,拖左入去先」
啪-----啪-----
嘭----- 嘭-----
「sorry sir 」,嘭-----
「sorry sir 啊」
啪-----
這些聲音瞬間係左耳邊響起.
我頭正望右,但眼尾拼命地向左邊雕.
我雕到果2個sir拖緊個藍精靈入去他們身後的門口,我無睇錯,真係拉住佢個衣領拖住入.
「屌你老母啊呢到得阿sir可以講粗口嫁屌你老母,你宜家係唔係好撚講得啊? 啊? 屌你老味唔準嗌! 縮乜撚野啊縮, 你試下再縮啊屌你老母,講粗口拿,仲要講得咁撚大聲呀拿......」
「sorry sir sorry sir sorry sir ,sorry sir,啊呵,sorry sir啊......」
個藍精靈的求饒聲同打擊聲夾雜在一起,從二倉的房內傳了出來,仲帶埋立體聲效,
好像一段交響曲般響在我們耳邊.
只不過呢個樂章,讓人膽怯和懼怕.
我強忍著雙腳的痛楚,在心中默默記低這個藍精靈帶來的教訓.
真係..好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