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監獄] 感受沙咀: 15. 體能
黑夜都未醒
但我們卻要在四點九的清晨,被燈光亮醒
強光在頭上重亮.
一句Good morning sir,便是我們早上的開始
夜更楚sir的大嗌
和我們的Yes sir 回應
成了最好的醒神操練
去完廁所,又是摺毯的時候
與時間競賽,與牌頭戰爭
不過阿勇卻先向我下了下馬威
「喂,我等陣叫你做乜就做乜啊 !」
「係..」
摺毯
摺擺房
單係呢兩樣,就要曬大部分時間
而且永遠,每朝自己既毯都會有少少意外
好似今日咁,屌我塊毯皮唔知點解凸左唔少出黎
但時間有限,不容我去再去修正
今日我改了改策略,先搞埋啲值日衛生再去摺
我汁了垃圾,再抹洗手盆
最後先摺擺房
隨後一聲「停筍」
秋sir 回來了,我亦知道,這是時候接受審判
我望回自己的作品擺設
沒有信心可以過骨.....
「全部人出倉,全部出倉啊 !」
秋sir幫我們開曬倉門後大嗌
嗌點解既? 唔係check房咩?
我地依照命令全部出了倉門,培訓和新人都在走廊上單行集合
「唔使報 !全部除褲啦,一次過身體檢查啊」
噢...原來係呢個原因
我望住其他人開始除褲,我亦開始跟隊
於是十六個年輕人,在B座的走廊上赤裸了,並且預備開始身體檢查動作
「喂,阿代打數啦,開始」
「Yes sir thank you sir , good morning 1」
縱使在開放多人的環境下赤身裸體,做住啲羞恥動作
但尊嚴一早沒有了.
身體檢查完後
「唔使報啦,拿拿聲著返褲返入倉等check 房 !」
「Yes sir thank you sir 」
然後
10室開始傳來聲響
11室開始傳來聲響
但兩陣聲響都不久
來到我12室
秋sir只是粗略望了望整個倉,無乜特別說話
係見到我份毯凸左毯皮,所以找左我兩板就算
經過左兩日,我開始對新人組既生活有了認知
心入面唔會對啲牌頭大驚小怪
而且我發現,觀察,才是係監房生存的必要要訣
人地衰既野,你記得唔好衰
自己衰既野,亦都唔好再衰
係沙咀,其實衰,係可以避免的
今早check完房,食完飯後,我地帶曬了嫁撐去到一個球場右邊的大空地
在那裡,步操了一個早上
不斷,重複地,練習基本既步操動作
八個新人組一起操
如果一個做錯動作
其餘既七個總會被波及
而步操講求既,就係對節拍打數既敏銳集中力
同埋手腳協調
幸好的是,父母比既身體,我呢兩樣都算正常
但旁邊的少強,則表現得很差
好多時候既操練,都因為少強而停下
當中少不了秋sir的責罵和拳打腳踢
但練耐左,佢都係重複衰一樣野兩次,三次
我就不免發覺,原來人真的是各有長短
恐怕他落左山,都係這麼巴吧
當然這些是後話,那日早上操完後,我地又回到B座休息了一陣
「全部坐低.」
秋sir發出一道福音般的命令
因為有得坐係地下,簡直係享受
至少我兩日內,可以坐既時候都係夜晚在倉內的時候
「喂阿強仔,你好唔掂wor」
秋sir坐在軟凳上說
「Sorry sir !」
少強受驚般踎低舉手說道
「再咁落去你乜都仲係唔識, 就真係要留你班嫁啦 ,你係唔係想留班啊?」
「Sorry sir !」
「咁你比心機學啊嘛 !!」
秋sir難得表現出勞氣的一面
「Yes sir !」
「今朝我就無乜點仔細check你地毯既,你地清楚嫁啦,下次我返工既,記得再摺好啲啊,知唔知啊? !」
「Yes sir !」
「好啦,見你地頭先都操得OK,我地餅多陣先去食妹啦!」
(餅既意思即係hea,休息的意思)
「Yes sir , thank you sir !」
餅左一陣,去到飯堂
今日既包,係果醬包加紅豆粥
諷刺的是在苦的監獄中,都可以食到啲咁甜既東西
突然致敬位起立嗌了Good afternoon sir
我們亦跟住回應
「Good afternoon sir ! !」
這是接更的信號
右更的阿sir要來接更了
子藍sir說了,他會放假,所以我們都無預計子藍sir的出現
但都估唔到,同虎sir一起步入飯堂的,是昨晚夜更的楚sir
哇..真搏
「喂,秋sir 」
楚sir向秋sir行近打了招呼
「哇楚sir你咁博既? 夜更又係你,接更又係你既 !?」
「係啊屌.子藍話好耐無放假,其他人都放左唔夠人,咪我頂兩更咯」
「咪係咯,個個都去旅行,我都頂左阿易睇埋Recall組啦. 」
「屌我仲要頂埋後日呢」
「哇,咁你又真係辛苦啲,小心身體啊你,喂新人組,醒目啲唔好激到楚sir勞氣啊 ! 聽日又係我既更,如果激到楚sir勞氣既,你地就知味道啊!」
「Sorry sir ! !」
在兩位阿sir簡單交代完接更細節後
Good afternoon sir thank you sir
我們一起為秋sir送行
秋sir OUT
楚sir IN
之後楚sir帶我們回倉,換衫
換既係PE衫
著上了PE短褲和PE鞋
我既心就開始下沉
身上殘留既酸痛仲提醒緊我,呢到既PE係幾撚巴
但大家都知道
呢到得Yes sir, 無No sir
來到昨日既膠地上,右班的PEsir亦來到我們面前
「喂阿紅」
楚sir向佢打了招呼
「楚sir, 哇又係你既」
紅sir,帶著眼鏡,長袖藍色外套和長褲,但最顯眼的,應該都是他的光頭吧
「好啦,全部人跟住我入體育館, 今堂做體適能測試,全部入曬黎幫手Set 場」
「Yes sir !」
幸好,我以為今次PE堂係要繼續學PE動作
體適能測試,姐係做一系列既度高磅重,測試握力同肺活量等等等等既身體數據,然後紅sir就會記錄低
「拿,呢個體適能會一共做三次既,宜家做一次,二年班升班做一次，三年班升班做一次，走期果陣一次.」
「哇我屌你啊.你睇下你」
紅sir見到我向我行近
我都不意外了
幾乎每個新見到既阿sir都會對我既兩樣野產生反應
一係罪行,二就係身形
我的兩個缺點,係呢到被無限放大,肆意地公審
「喂你咩事啊? 你咁撚肥都可以入到沙咀既? 」
紅sir渣住我了層車胎,開始讓我難堪
「Sorry sir..」
每一次對我既身材既質問,都令我更加低落和自卑
「你好同我比心機減肥啊! 呢到唔比有肥人嫁屌你!」
「Yes sir..」
「咁你順便報埋啦,衰咩入黎嫁?」
「Yes sir.同sir報我學童325412蔡衡,因犯.......」
我道出自己的罪行
而紅sir亦都拋出佢既反應
「哇屌,你變態係Gay嫁? 死遠啲唔好埋黎 」
「Sorry sir.同sir報....」
我急急開始解釋
紅sir聽完後,
「屌你係唔係正常嫁? 唔係歧視你,但如果你係Gay既呢到要講嫁.好似果個啊邊個邊個咁,喂死Gay佬」
紅sir向隊列嗌話
阿渲亦隨即企左起身回應
「Yes sir.」
「拿,」紅sir指住阿渲
「呢條友衰肛交嫁,你小心啲啊你,不過你真係Gay既,我就同戈sir傾下安排你地兩個一個倉」
「Sorry sir..」
紅sir講既笑話並唔好笑,但的確讓我們兩個尷尬左
「哎唔講呢啲啦,開始體適能.」
我先企上了電子體重磅
「阿文,幫我記低啲數字啊.」
「高174cm,重哇屌啊,呢個仆街重80KG ! !」
我既體重簡直就如女人既秘密一樣,被爆後覺得好唔尊重
btw, 我又的確係肥,但唔想好似宜家咁,肥到變左沙咀既焦點
「你自己比心機諗辦法減左佢啊 ! 下次體適能我見唔到改善既,我實打你老母臭閪嫁.」
「Yes sir .」
係呢到,我既肥就係罪
嚴重到個個都會拎我既體重和身形,威脅我既走期同日子
心中既委屈不斷地增加,但我只能忍.
然後陸續進行其他的測試
完成後,我地跟返了楚sir, 回到B座沖涼
再一次既等待,再一次挨凍等前面果批沖先
沖完抹身,大家夾手夾腳用脫落黎既底衫和用過既毛巾,抹乾返個沖涼房
「喂肥衡.」
阿壯過來撩我吹水
「你講咩啊? 」
我有啲不滿呢個稱呼
「講笑姐, 你仆街啦你,咁多阿sir都叫你減肥」
「........」
我都搞唔清楚,你係想安慰我定踩多幾腳
「多謝你提醒wor」
「唔係啊..我想話..撐住啊.」
原來係安慰.
「得啦.我會嫁啦.話說你個培訓好唔好人?」
我感到安心了些順便問問
「OK啦,都算唔錯,你果個呢?」
「好差啊...我晚晚都唔知點算...」
「哎..我都幫唔到你..呢到唔食果一套..忍下佢咯」
「唯有咁啦...」
忍..
但真係好難忍住佢
我心中漸漸有種負面諗法
其實我既入冊條件,體能呢一環已經咁差
個個阿sir見到我都猛咁屌鳩我既肥
仲有唔少話會打爆我既走期,讓我最遲走
咁我仲要努力黎做乜鳩?
更何況,呢到既鍛煉都唔係一般既巴
係好撚巴
最早四個月三星期,最遲六個月
呢個係沙咀比我既期限(走期)
但問題,節省出黎既呢五個星期,真係值得我去博盡自己?
我反問自己,但同時
果種無力感和壓力,越來越重
更何況夜晚休息,要抖既時候,我仲要對撚住個咁巴既培訓
我.......
負面既情緒,總是不好的
但無論我諗緊啲咩
沙咀既行程,阿sir既命令,你都要跟隨下去
我地進入飯堂,今晚既晚餐係一大塊牛肉加黑椒汁.
飯菜肉汁,新人組要界飯
半碟白飯已入肚
我終於可以食到菜了
晚飯結束後,
我們回到B座
越近夜晚
我就越覺得恐懼,因為我真係唔想對住阿勇
我開始諗方法,睇下可以點解決呢回事
因為每晚咁被他對待,真係人都顛
話比阿sir知?
因為阿sir話過,如果有事可以同阿sir講
獨自對抗阿勇,同阿勇攤牌玩大佢?
反正我都覺得自己會打爆,今日磅完足足80KG點撚減？同佢一齊攬炒咯
我諗既方法,得呢兩種
但好似無論選邊個,結果都會好難受
B座開始派包奶
Recall開始遞奶比我地
「Thank you sir 唔該同學」
「Thank you sir 唔該同學」
「Thank you sir 唔該同學.......」
我地互相說著這句,仿佛我們真的在表達謝意般
「喂,你係唔係啞撚左啊! 你果句Thank you sir 唔該同學呢? 」
虎sir無端端一句責罵,飛向阿渲
阿渲立即踎低舉手Sorry sir
「除眼睛,摑自己塊面,摑到我話停為止.」
一句簡單既命令,令空氣開始凍結wa
我地其他人都吞聲嚥氣,等待著阿渲既下一步
阿渲稍稍停頓了下,開始提起左手摑向自己
啪
這是尊嚴被摑下的聲音
「做咩啊? 唔使打數啊? 」
啪
「Thank you sir 1」
見到阿渲自己摑自己,又要自己打數,眼前呢幕讓我於心不忍
「你咁既力度啊? 頭先係唔係無食飯啊 !? 」
虎sir既命令開始強勢.
「Sorry sir !」
「繼續啦,我未叫停.」
阿渲停頓了下,再次摑下
啪
「Thank you sir 2」
啪
「Thank you sir 3」
啪
「Thank you sir 4 」
「屌你老母啊你講乜撚野啊! ! ! ! ! !」
成個B座立即響起虎sir既咆哮
個反應就好似一個引爆炸藥既開關,果下thank you sir 4就係按左個開關,而虎sir就應聲而爆
我都未意識到個4出事既時候
虎sir已經成腳兜左過去阿渲到
阿渲受力應聲撞上墻面.
虎sir既咆哮再次響起
「屌你老母啊你咒阿sir死 ! 屌你老母啊你咒阿sir死 ! ! 屌你老母啊! 」
虎sir既瘋狂和憤怒,全部撒在了阿渲身上
楚sir立即發令
「全部人擰轉身About turn ! 咪撚望啊!」
沒有了畫面,但環境正如播著恐怖片的戲院,音效仍然讓人恐懼
「屌你老母啊黎左幾多日啊 ! 仲未撚識牌頭啊! 屌你老母你打得少啊! 好講唔講講Thank you sir 4 !? 你講多啲啊! 屌你老母」
虎sir一路屌,一路啲拳打腳踢既聲效不斷出現.
嘭....啪.嘭..嘭.嘣.碰.........................
耳邊阿渲的Sorry sir 一時大聲一時細聲,但都一直不停重複呢句Sorry sir.就好似呢句Sorry sir可以保他一命般
這段類似的交響樂,我在壁屋DCR(二倉)聽過,但呢段更加令人恐懼和震撼
嘭....啪.嘭..嘭.嘣.碰.........................
Sorry sir ..呃啊..咕..呃..sorry sir ...Sorry sirrrr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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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停下了
「屌你老母臭閪啊! 你個仆街含家產. 你試下再講四啊! !」
虎sir屌完呢句後,終於停了停回了回氣
「邊撚個係呢條仆街既培訓啊! ? 」
「Yes sir !」
說罷一個三年班立即踎低舉手應機
「你個新人好撚閪啊! ! ! 」
「Sorry sir !」
「咁你今晚識做啦? ! 同我教好條仆街啊! 」
「Yes sir !」
「起身啦屌你老母, 扮可憐啊!? 」
虎sir說罷,又傳來一聲低沉的"嘭",應該又對阿渲踢了腳
「我話比你聽,呢到無得講Thank you 4 , thank you 7, 同thank you 9 嫁 」
三下Thank you sir,我都聽到一聲"啪"音夾在中間
「全部同我死入倉! !屌你老母啲奶同我係廁所倒曬佢，包都唔撚比食 ! ! ! 」
「Sorry sir !」
「宜家返倉 ! 全部人多謝呢條撚樣啦 !」
成個B座,新人和培訓都被虎sir的怒氣嚇親
「Sorry sir !」
一番勞氣折磨後,我再次回到12室
我知道阿渲的慘狀
那股後怕，讓我覺得好似我都被虎sir打了一般
不過現在,並沒有機會讓我去關心阿渲
因為我都有自己的難題
面前既阿勇
我應該點應付?
「喂，你地呢期既新人好鍾意玩野wor」
佢露出少少奸邪既眼神說道
看來這晚,還要繼續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