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監獄] 感受沙咀: 17. 繼續
四點九的清晨
一陣強光
頭頂的燈光毫不留情，亮醒了我們
「Good morning sir ~」
每個人都抹了抹眼,讓眼睛重新習慣光亮
雖然,這仍是四點九的早晨,連陽光都未見到的開始
但仍然會有慣例的醒神對話
慣例的"開始摺野"
而且
這是我害怕的一天
等到大翼sir話開始摺野後
我先發覺問題
我拉出床低的磚頭，先發現
我琴晚事先摺好的磚頭.係床底散左 ! !
仲要係散得好慘烈果種
這不用問,一定是阿勇
「你...!」
我拎起對散左既磚頭質問佢
「望咩啊? 琴晚咪同你講左唔留得磚頭咯,新人組唔比留嫁嘛」
「呃....」
昨晚又真係好似聽到佢咁講,但我以為佢講假就無理會到
「呃乜鳩啊? 你唔信咪去問下大翼sir咯, 你夠膽問咩?」
我沉默已對
但就算真係係,咁使唔使整到咁散啊 !
摺野既一開始,我已經無端端又多了功夫要做
已經開始習慣分配既時間,被徹底打亂
但時間緊逼,大翼sir巡得很緊
所以唯有硬著頭皮趕進度
五點九左右
B座大門打開的聲音傳來
我汁埋最後一舊毯毛後,
楚sir和虎sir步進B座
一句停筍
讓全部人的動作停下來
我開始覺得那些腳步聲,我聽得出邊個打邊個
虎sir的腳步比較沉重,噠落地面比較沉
而呢個沉重的腳步,去左旁邊既二號走廊
我不禁深呼口氣,有種逃過一劫既感覺
但係楚sir的標準又如何呢?
做曬前置既身體檢查動作後,
楚sir走入了倉
「喂, 你份毯咩事啊? 三個磚頭一大兩細既!」
「Sorry sir !」
哎屌,果然出事
.
.
.
.
.
.
到最後,楚sir找了我十板手掌.
用既係果塊木板
而阿勇則沒有被找板
見到佢係旁邊陰陰嘴偷笑
我發紅的手掌又痛了幾分
楚sir離開倉後,佢行埋我耳邊細語:
「唔好以為咁就完啊 :) 我有排同你玩 」
我總算知道被人恐嚇既滋味係咩野一回事
真係好撚驚.
我驚佢既一下步係點
但等到他們出倉回去大棚後
我已經再沒空擔心阿勇果邊了
「全部人外套拖鞋出倉 ! 等陣教check皮鞋 !」
我地被集合在B座大廳
之後楚sir教的就是檢查皮鞋的動作姿勢
動作 1
首先將兩手穿入鞋籠
每隻手一隻鞋咁hold住
然後將兩個鞋既鞋底拚埋一起
鞋頭掂住下巴
咁就為之動作 1
之後既Good morning sir 1
就係要猛地踏出右腳(如果左班就踏出左腳)
然後伸出對鞋既內側面比阿sir檢查
等阿sir check完話OK後
就講Yes sir thank you sir ,還原動作 1,之後都係
Good morning sir 2
照樣踏腳向前
然後伸出對鞋既鞋頭比阿sir檢查
Good morning sir 3
照樣踏腳向前
但鞋頭掂住下巴
然後凸出對鞋既外側面比阿sir檢查
Good morning sir Good morning sir
照樣踏腳向前
然後伸出對鞋既腳踭位比阿sir檢查
Good morning sir 5
照樣踏腳向前
然後反手展出對鞋既鞋底比阿sir檢查
如是者,一對黑色的皮鞋,可以檢查到五個面
而每晚既磨鞋時間,就係為左宜家呢個時候
「羅少強 ! 你乜撚野事啊? 黎左幾多日啊!? 對鞋仲係咁既撚樣? ! 」
楚sir勞氣道
「Sorry sir !」
「仲有你啊! 咪再鋪鞋油啦, 夠啦!」
「Yes sir 」我回應道
檢查曬全部人既鞋後
楚sir叫左Recall過黎
「你地望下Recall果對,呢啲係至少二年班既素質,如果你地升班,至少要磨到咁」
我望左望大文果對
哇屌,對鞋既表面光滑到如玻璃般,燈光射落去仲可以見到反光.
挨近啲個鞋頭一望,真係可以照到自己既樣
真係癲.我發誓我絕對做唔到呢種地步.
之後我地去飯堂
早餐係白汁加小唐菜同雞翼
而我始終都係食到菜果到
完左早餐,又係練步操的時間
不得不說,大嶼山既天氣真係好似沙漠
冬天既季節,但呢到既陽光竟然如此暴曬
著住長袖既外套和長褲,半個鐘既操練都未到,我已經感覺到全身出汗
操左大約一個鐘吧..
楚sir帶著我們,來到洗衣房旁邊的廁所
在門外排隊的時候,我開始見到大棚既隊伍開始經過
一個虎背熊腰,身高大於165-170,明顯的啤酒肚和閃耀著藍光的遮陽鏡.
但更特別既係佢既面容
那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有威嚴的模樣
如果佢望住我,就算我無做錯野,都應該會下意識踎低舉手嗌左sorry sir先
「left , left , left right left !」
佢既號令,節奏明快而且有力,每一聲都好似鼓聲一般,會震動空氣
而佢身後的隊伍,我雕到有阿勇和阿代兩個培訓在內
這應該就是我落山後所屬的S team
咁呢個阿sir...睇怕都唔會錯
係戈sir
我望到阿勇在隊伍的頭排.
在經過我地新人組既時候, 佢眼光捎了過來
那是一抹邪惡既眼神
我心知不妙,佢好似已經出招了
在這之後, 頂著太陽,操到中午
意外的是,我以為阿勇已經出左招,但這個充滿汗水的早上,並沒有
之後返到去飯堂,
食住想嘔的眉豆粥和方包後
迎來的是左更的秋sir
而這時左班的Recall 阿sir亦都逐漸到步
佢叫 易sir ,係左班Recall 阿頭
帶著懲教帽進入飯堂,而我們自然一句good afternoon sir 歡迎
佢行到虎sir那邊開始交更
「Hey ! 虎sir ! 你有無收到風啊?」
「收到啦,今日下午會有三個人過界啊嘛.」
虎sir吸了口煙說道
「嗯嗯! 其中一個仲要係Recall 」
易sir 說
「哼 ! 又返黎. 」
虎sir呼出那口煙,那口怨氣
隨後, 易sir接替虎sir
秋sir接替楚sir
這個下午,係左更的下午
易sir 秋sir IN
楚sir 虎sir OUT
而這天下午並沒有什麼特別事.
好平常地上"教學"PE堂
好平常地被戴sir一路屌打一路做PE
好平常地沖涼
好平常地爭取到秋sir口中既"餅"
然後進入了飯堂
食我地既晚餐
今日,食魚,
一條池魚
換言之,係星期六
在全部人入座後,有三個學童由指模房的方向走來,入了飯堂
看著他們三個,其中兩個步操姿勢明顯不熟練,而且名字是白牌
應該就係易sir話既過界的三人
呢到講下,Recall係咩身分
Recall即係本身已經拎左走期放左出去既人
但係在守監管令的期間(1年), 犯了監管令上既條例,然後被遣返 返沙咀既人
所以Recall的遭遇，可想而知
那三人到步飯堂後,秋sir先領走了兩個新人,然後叫那三個Recall一齊去教點攞飯
剩下的,那個新來到的Recall
佢立即麻利地來到易sir面前
踎低舉手
「good evening sir ,我Recall 學童黃偉建,因犯監管令第十一條,於晚上十一時前回到指定居所的條例,所以於20....」
話未說完
佢真係未講完
易sir一巴車左過去
啪的一聲
聲音響徹了整個飯堂
回音話比我聽,果一巴真係好甘
「講大聲啲啦! 點撚解會再返黎啊! 」
「Yes sir ..」我見到,黃偉建開始泛淚
「good evening sir ! 我Recall 學童黃偉建 ! 因犯監管令第十一條,於晚上十一時前回到指定居所的條例,所以於2013年2月2日,在觀塘警處被捕.現在回到沙咀懲教所重新接受訓練1至3個月. good evening sir thank you sir 」
「又衰呢樣! !」
說罷,又係一巴
啪
這時候佢既兩邊面,都掛了彩
「出冊之前係唔係未撚背過監管令啊.! !」
但出奇地係,呢啲憤怒的行為,易sir好快停止左
「哎..算啦.你同我醒醒定定, 我就唔找你數啦，留比虎sir找，不過衰仔你都算好野,呢排新人組多,你就返黎幫手啊?」
「Sorry sir ..」
「過去幫秋sir手教新人先啦! 」
「Yes sir !」
.
.
.
這就是左班,對待Recall的一套
我開始覺得,左班的阿sir, 好似無咁巴.好多野都係過到佢地既標準就算
去到夜晚.
我地在B座的大廳內集隊,等著包奶.
而那兩個新人被叫了入去那間冷氣房
看著他們臨入去時的眼神
原來,那時候的我都係咁不安的
隨後,啪啪啪啪的找數聲由房間傳出
我只能旁觀,所有人,都只能旁觀,這一切
之後秋sir走了出來
「宜家派信 !」
信...
真係用文字寫的那些用信封裝住的信
秋sir拿起了一張黃色單行紙的信,細閱後
「衡仔! 」
「Yes sir !」
「過黎啦! 你阿媽寄信比你啊 !」
「Yes sir !」
我按捺住心中的感動行了過去接信
「拿,拎住呢封信先,返左入倉擺入盒仔先, 唔好靜坐拎出黎啊,睇完之後唔好諗咁多野.你阿媽寫得幾好既...」
「Yes sir 」
我接過那封信,摺成可以擺入褲袋的Size後,塞入褲袋
隨後既包奶時間,我地都無乜發生意外
之後鎖倉,等待夜更阿sir入更.
而我,則要再次面對阿勇
「呵呵, 你中意玩野啊嘛」
雖然佢講過呢句好多次,但今次我真係驚
這一日,仲有一關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