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監獄] 感受沙咀: 29. 開始習慣

頭上既燈泡, 再次亮起
天未放晴,但大翼sir既醒神招呼,已經殺埋身

「S~~~! ! !」
大翼sir拖長了音嗌道!

「Yes sir !」
「S~~~! ! !」
「Yes sir !」
「全部開始摺毯 !」




「Yes sir Thank you sir !」

我地各自一邊忙著自己的功夫,一邊等著去廁所

第八天了

雖然呢八天,讓我開始習慣在凌晨的四點九起身

但都係覺得好撚巴





巴在咁早起身,巴在等陣戈sir check 房既壓力

偌大的倉內,充斥住我們五人忙碌的身影

來到A座跟著大棚, 擺房有少少差異,但都同B座時大同小異

但我覺得,呢啲差異一定係戈sir找數既理由

所以我都盡力睇住其他人點擺,我就點擺





終於, 一串鑰匙碰撞聲,由遠至近.從門口方向傳來.

我地都知道,果個聲音係戈sir

鑰匙聲到達A座

空氣立即多了份熾熱

「A座停筍 !」

如落雷的聲音一般, 戈sir這下雷鳴讓我們企在床旁,不再動彈

「全部除剩底褲 !」

「Yes sir Thank you sir !」





我們S不敢怠慢,立即開始除衫除褲

將睡衣睡褲,底衫推入床底,然後只穿著底褲企在床邊

冰冷既空氣,讓人起雞皮

但戈sir等陣check房既恐懼,更加讓人發冷

戈sir開始逐一幫四個倉開閘

開完後,值日既揚帆行了去門邊報開閘,然後推開門

空蕩既門邊





迎來了戈sir既身影

佢既出場, 就好似一個大佬般, 眼內的瞳孔轉了一圈審視整個倉後,便走了入來

而值日既揚帆,一早舉左手

「報 !」
單字既命令,讓揚帆打了個震
「goo. good morning sir, 請批准我們S學童除內褲,身體檢查開始sir ,good morning sir thank you sir !」

「除褲 ! 」
滑稽的命令,帶著嚴肅既壓力

「Yes sir thank you sir !」





我地好似面對嚴厲的阿爸一樣,立即遵從

如出世般,赤裸地企在床邊

我地擺好姿勢,跟隨值日既打數開始做出身體檢查既動作

「good morning sir 1 」
我地高舉雙手過頭,完成第一個動作

但係

「哇屌啊 !」
阿爸既怒屌,唔知點解突然出現

我眼神雕著倉內既情況,正納悶戈sir屌啲咩既時候




戈sir向我行左過黎
我頓時明白咩事了

唉屌....
又黎

戈sir行到光脫脫既我面前,雙手一野揸落我既車胎到

仲要係好大力果隻揸

「哇哇啊 哇...!!」
我頓時吃痛,想將雙手放低,呻吟道

「哇哇哇, 哇咩野哇? 唔準哇 ! 手唔好放低啊, 肥仔你不得了咯, 你睇下你個車胎, 哇哇哇」
佢一路講,一路揸,搞到我尷尬非常

因為我已經感覺到,同倉既人開始笑緊我

「哇哇啊 啊...」

「哇哇啊 啊...哈哈 」戈sir學我語氣講"哇",讓場面頓時有趣得很

係其他人眼中就真係有趣啦,

但我就滿臉通紅,被戈sir當作了玩具,層肥膏比佢又揸又fing

哎..宜家諗返, 真係不如一槍打死我

終於,
戈sir放開左我

「喂三年班, 有無同佢做加強體能訓練啊 ?」

「Yes sir ! 同sir報有 ! 做左掌上壓,蹲腿同前弓後箭,各十組.」
培傑踎低舉手回應

「恩, 咁今晚再加多二十組抬腿 , 你好同我減肥啊,肥仔!」

「Yes sir !」
我羞恥地舉手回應, 多謝佢呢份厚愛

然後係心中叫苦, 加多大拿拿二十組,點捱啊..

隨後完成身體檢查,著返了底褲

到作品審查時間了

戈sir頓時變為一個挑剔的藝術家,由揚帆開始,檢查作品

「good morning sir good morning sir」
揚帆在旁踎低舉手了

呢到有個少少既A座牌頭,原來當阿sir檢查你既擺房時候, 你係要講good morning sir good morning sir的

「你個擺房衫褲放既位置有無對齊位啊? 」
「呢到係咁出既咩? 」
「枕頭呢? 有無對齊啊你!?」
戈sir一路數佢既擺房不足,一路屌

「伸隻手出黎 ! 五板 !」

「Yes sir thank you sir !」
啪 !
「thank you sir 1 !」
.

.

.

.

.

.
隨後

到旁邊的一智,

「我講左你幾多次啊? 擺房衫既領要企啊嘛! 黎左幾多日啊! 仲唔識?」
「你睇下你? ! 你個盒蓋係要點擺嫁? 裝家書既盒擺左邊, 倉布既盒擺右邊啊嘛 ! 呢個都錯 ! ?」
「你個牙刷同牙膏又點啊? 屌你老母!  」

戈sir檢查一智既時候,越屌就越火滾, 我亦都聽到心驚驚

除左因為我係下一個之外

仲有一個好大既原因

我既A座式擺房, 係參考一智的

哎屌...我做乜鬼咁蠢啊我

今次真係欲哭無淚了

「攞隻手出黎! 」
戈sir無話找一智幾多板, 但我肯定一定唔止五板.

啪 !

「thank you sir 1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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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找左一智,起碼都有二十板了

然後戈sir行黎我床前,

「good morning sir good morning sir」

「呵呵, 你都算閪咯」

我已經死狗般,在床邊踎低舉手

差在未遞出個手掌求找數

「你個盒蓋點擺嫁? !」
「你個牙刷同牙膏又...! ? 等陣先 ? ! 點解你錯既同佢一鳩樣既? ! 」
戈sir發現左不妥,指住旁邊的一智,問我

「Sorry sir ...」
我回應道

「你係唔係搵左佢做參考啊? 」
戈sir 問

「Yes sir….」

「哈屌, 同倉既三年班唔搵, 你去搵個最唔掂既, 今鋪抵你啦 !」

「Yes sir..」

屌我都好撚後悔咯,搵左個弱智做參考

我主動伸出了手,預備找數

戈sir轉頭向培傑說
「喂三年班, 今晚好教下新人點擺房啊」

「Yes sir.」
培傑回應

之後

啪 !
「thank you sir 1 !」
啪 !
「thank you sir 2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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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由果日開始, 我就知道,戈sir check房真係幾巴,實在太嚴格了

隨後，跟著大棚PE堂

冒著嚴寒既天氣, 我地在寬大既戶外膠粒地上,做著高強度既體能訓練
照舊係紅sir帶PE,這時候,子藍sir帶既新人組都加入了隊伍
對比起新人組既時候,原來落山之後,跟著大棚操既PE,強度同頻率都係高強度果種
簡單啲講,就係更加巴
不過, 我都盡左力去做, 一個鐘既痛苦時間,就這樣被我捱過

之後我地拎返Locker, 入了A座旁邊的體育館入面
跟隨阿sir指示,再次除剩了底衫底褲,赤腳走去體育館左側角落的沖涼房前排隊
排隊既次序,亦都係由高年班至一年班
在門口依次序,拎了毛巾,替換底衫底褲後,入去沖涼房
戈sir已經在入面等候

體育館既沖涼房大過B座既好多
報完開水喉

戈sir便說

時間只有一分鐘

我地無暇理會,邊到邋遢就洗邊到

擠了三下梘液

就閪冧地擦上身和頭,然後屙埋尿

這就是大棚,我們既沖涼方式

出了來

換返衫,檢查埋皮鞋,剃鬚

回去A座集隊

「squad halt !」
這時候, 差不多全部既一年班都揼地舉手
碰碰碰碰....
我瞬間明白,這是爭取表現的一環
於是我都揼地舉手,等候阿sir既差遣
這刻既差遣,原來係要拎清潔用具去飯堂

所以食完早飯,之後就自然要清潔飯堂,而且每一餐都要做
呢個係S所屬既職務之一

完了飯堂既所有節目
洗衣回去洗衣房開工

大棚隨即回到A座前的空地

然後比戈sir操步操

而步操當中既辛苦和嚴厲,這裡就不多說了

隨便任何一個人既唔齊腳步, 錯誤

都會讓步操暫停,然後阿sir點名屌,或者找數

如果有幾個人都唔齊的話, 哈哈

咁就仆街了

全部一齊找數

多數都係找體能數,做一個好巴既,叫做兔仔跳既動作

又或者mark time mark到阿sir滿意為止

汗水和步操記憶,就係係呢啲地方慢慢累積







讓時間快進到星期日吧

途中已經見完一次board, 阿勇已經收到走期, 我們三人亦都正式升上一年班

今日會有兩個新人組落山, 而今日,亦都係寫信返屋企既一日

信,又或者稱之為家書, 絕對係坐監既時候, 解悶和解愁既重要東西

所以如果想有信收, 寫出返去既信寫好啲,應該會增加機率收信吧

我們坐在A座後面既有蓋空地上,以長凳作枱

用鉛筆寫信

寫信既牌頭就係將一張A4紙折半,然後用四分一既一面寫

信紙既中央頂,先寫上自己既號碼,然後就係內容

但我事先問過了, 寫完既信,會先經過帶住你既阿頭既手上,然後再經過保安組檢查,最後才寄出

所以內容, 不能盡是真話

但沙咀的我們,早已習慣呃人

呃阿sir我地好乖,

呃屋企人,

我地無事

咁第一封信,我應該點寫呢?

首先唔好寫呢到好辛苦啊呢啲說話啦,

又要表達出我掛住佢地,但又唔想搞到佢地望到我封信掛住我wor..

之類之類

係習慣用whatapps，Facebook既年代，寫信什麼的，真的是天荒夜談，我覺得自己好似一個穿越回過去的現代人，正咬文嚼字地，考慮著收信人既心情， 同待會兒要寫出來的字眼

最後我執起磨尖的鉛筆,寫了我第一封家書


致親愛的媽媽,爸爸:

身體好嗎? 我已在沙咀渡過半月,我在這裡的生活很好,每天都可以做運動,學紀律, 這些訓練是體弱的我是再好不過得,所以媽你放心,不用擔心我的狀況,我會照顧自己

媽,我每天都在反省著自己的過錯,正如你所說,我真的犯了很蠢的錯,令到爸媽你們為我流淚,令到你們如此痛心, 是兒子不孝,對不起

我知錯了,媽, 爸,你倆一直是我最愛的人,所以請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睇住嫲嫲, 我想在探訪時看到你們健康,開心的笑臉,雖然在聖誕和新年,兒子無法陪伴你們,但我們還有很多個新年和聖誕未過, 不用灰心,我們錯失的永遠比擁有的少.

最後,冀爸媽你倆開心快樂,身體健康

早祝

      聖誕快樂
                                                                                                兒子

                                                                                                蔡衡上


這封信最後呈上去比戈sir檢查時,因為寫錯了蠢字所以找了一下手板

check完信後

可能我早完成吧

埋返位,好多人都未寫完

有陣時,沙咀都會多好多時間,比你胡思亂想一通,乜都諗一諗

我發著呆,望住天空既白雲,一直飄著

個世界,無因為我而停低

但心中明白, 屋企人既世界,確實為我停低左

我今後,如何是好呢?

我啲Friend,會唔會都寫信比我呢?

一定會既

我開始覺得,原來擁有親情, 友情既我

都算幸福

可惜我在出面既時候不自知

希望我可以收多啲信啦,

因為信, 真係會為苦悶既監牢生活,帶來驚喜

但我未知,原來有啲信都會帶來麻煩,這是後話了

「全部寫曬未啊? 慢吞吞咁加快啦! 想找數啊 !?」

「Sorry sir !」
我被戈sir拉回現實,拉回沙咀

就黎,到聖誕了

第一個係沙咀既聖誕

會係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