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監獄] 感受沙咀: 68.最後一晚

熟悉的燈光一亮, 身體亦自然做出反應, 伸了伸懶腰後便站在床邊, 等候醒神的對話
然後折衫, 折毯, 整理擺房佈置, 這些複雜的東西對我而言已是十分簡單.
望住自己份完美的毯席, 猶如藝術品般企理的擺房...

我這個三年班的自信, 就是建立在這些東西上
我知道, 咁靚既毯席唔會惹來找數, 更有可能俾阿sir讚.
我知道, 我是沙咀入面最認真看待的果個人, 我知道
但出了去後, 我學到的這些技能有意思嗎...? 可能唯一有用的,就係以後食橙唔使用刀吧
解決完倉務,食埋飯. 這一日, 是我在沙咀的最後一天. 嗯...仲有啲咩未做呢?
給自己的信未寫完, 總覺得自己仲未下定曬決心去重新做人,




「喂肥衡武傑! ? 肯出黎找數未啊?」
啊屌,仲有嚴sir條數
「Yes sir !」
由於琴日過分操完對手, 手臂肌肉明顯感覺到拉傷, 於是一番求情後, 嚴sir總算通融了一下, 剩下既數找返前弓後箭就算
大嗱嗱百幾組既體能, 始終都是辛苦的, 縱使我倆中途打數故意跳了不少, 但到做完之後, 都已經汗流浹背了
然後PE 紅sir過了來, 話要幫我地做出冊既體適能檢查
一上磅, 64KG.
這五個月,足足讓我瘦了15KG左右.
雖然手同腳都攰到爆炸, 不過又有咩所謂呢. 始終呢個成績, 都算減肥成功左





而且明天都要走了. 仲介意攰咩
草草收拾完, 紅sir帶返我地趕入飯堂食妹, 照樣地邊食邊等右班的阿sir入來接更.
隨後每個熟悉的右班阿sir都入了來, 唯獨君實sir沒有.
啊對了, 是因為君實sir今日開始要當夜更吧...有些遺憾呀...
不過, 今日係子倫sir同戈sir, 都算唔錯...
「喂肥仔,傑少, 今晚食飽啲啦知嘛, 嘻嘻」

戈sir不懷好意笑道
「Yes sir !」
食完妹後, 進入飯堂清潔時間, 這時子藍sir終於有時間招呼我地兩個




「喂走期果兩個, 跟我黎~」
「Yes sir !」
隨即,我倆被叫入了廚房廁所, 而子藍sir則不知從哪裡借來了一把木尺
哎...看來又是要找走期數吧...
「前幾日有啲忙, 唔得閒理你地, 趁宜家有時間, 知我要做乜嫁啦? 嘿嘿 」子藍sir賊笑道
「Yes ..Yes sir 」我倆使出求情眼神, 攻擊過去
「做咩啊? 三年班仲驚找數既咩? 當食生菜啦係嘛?  」
「Sorry sir ... 但都係痛啊子藍sir..」
「哈哈, 驚啊...?」
「Yes sir 」
「哈哈.」子藍sir溫柔地笑了笑, 然後摸了我的頭,說道
「知驚咪好咯, 知道驚,起碼唔會再返黎啊嘛... 話比你地聽啊, 子藍sir係到做左七年, 差唔多個個出冊既學童,都有機會再返返黎,  無論佢出冊果陣講得幾好聽, 話咩我以後唔會再衰啊之類, 去到最後, 咪又係再Recall, 甚至去左其他環頭都有.… 所以呢到先會咁巴, 因為要教你地班衰仔, 真係太難了. 」
「Sorry sir ...」
「話俾你地聽啊, 好多返番黎既學童都同我講,其實沙咀仲舒服過出去, 有陣時佢地不知幾想返黎.」
我立即眉頭一皺, 唔撚掛啊? 咁撚巴仲舒服過出面？我唔信！




「唔信啊 ? 哈哈傻仔, 其實出面個世界真係仲巴過沙咀呢到嫁 !  出左去, 你先會發覺沙咀呢到既清淨同簡單, 日日早睡早起,鍛煉身體, 唔好衰嘢安安分分的話, 咁就又一日, 幾簡單, 不過呢啲生活, 始終唔係每個人想擁有既生活, 因為呢到無未來可言... 知唔知點解沙咀只會關你地半年? 」
「Sorry sir...同sir報唔知.. 」
「因為呢個制度, 呢個沙咀其實係俾緊機會你地, 案底的話, 三年之後就會攝落file底, 除左一啲特別既工種, 其他大部分工你都可以唔使話俾人聽你有犯事, 而且即使打爆的話, 呢到最多都係困你半年, 坐監黎講, 沙咀真的算快了... 但係呢到好巴, 有幾巴, 你地兩個三年班應該好清楚啦」
「Yes sir 」
「哈哈, 前幾年上一手仲巴啊知唔知啊, 宜家算好啲嫁啦, 好喇, 除鞋伸隻腳出黎先, 想搏吹水唔使找啊嘛? 呵呵」
「呃..Sorry sir ...」
擺好位後, 一下凌厲既揮擊由上以下抽落了我腳掌中央, 啪一聲,
「哇Thank you sir !!!呃.. 1 !!」
好痛啊..真係好痛... 但我深知子藍sir佢找得咁大力, 係想我記住呢到, 唔好再返黎. 只不過我唔係果啲撈黑既背景呢..我又點會
啪!
「啊! Thank you sir 2 !! 哇哇..呼呼 」
「換腳, 第二隻」
「Yes sir ...」
啪!
「Thank you sir 1 !」




啪!
「Thank you sir 2 !」

「嗯..好喇, 數都找完, 出左去唔好再返黎啦. 出去之後會唔會掛住子藍sir啊?」
「Yes sir !」
「咁啊, 留低陪我咯」
「呃, 嘻嘻, Sorry sir」
「哈你個衰仔, 改口改咁快, 好喇 , 出返去搵戈sir啦. 肥衡, 武傑, 以後唔好再係到見到我啦.」
「Yes sir !」
道別後,子藍sir又走去忙了, 我估, 這應該是最後一面見到子藍sir了吧
回到大棚, 全身仍處於酸痛, 幫手擺完檔後, 我地開始一邊寫信, 一邊等剪髮
三年班當然係優先剪啦. 我選了圓圓做我的髪官後, 坐在他面前的凳上

「衡仔, 聽日就走, 使唔使幫你扮下嘢就算數啊?  早一日生返啲頭髮, 都好睇啲啊嘛」
係喎. 0.5mm既和尚頭, 係出面確實係個異類少少既髮型...不過




「早一日,遲一日, 都唔會變到啲咩, 等陣check頭髮打回轉頭咪仲煩. 剪吧.」
「哦好啊.」
嗡~嗡嗡嗡.... 頭上的剃髮刨不斷捲動著..

一縷縷的髮碎落下,  既然走, 就走得徹底些吧...

剪完頭髮俾阿sir Check過後, 我步入體育館內的沖涼房內,再按了不知幾多下梘液在手中,開始沖涼

炎熱的夏天, 沖涼的水在這個星期已轉了凍水了, 水柱嘩啦啦地淋在頭上, 身上, 冰涼, 爽快.

抹乾身, 轉身期間, 又望到了果塊鏡, 又望到了鏡中的自己.

我真的變了,哈哈,  至少在身體上

身上的肥膏已經消失得七七八八, 各處的肌肉亦都隆起了不少,




成個面型瘦削左, 膚色亦變得戶外.

帥氣了嗎? 沒有吧...反而我覺得, 自己好似硬淨了不少.

返出去後, 坐低寫信.

給自己的信, 既然係給自己的, 那麼說的話, 都是給自己聽的吧..仲要過到戈sir果關的話, 自然不少得一些富麗堂皇的說話. . .

嗯呵..真難寫呢...一邊諗, 一邊扯起回憶, 新人組, 一年班,二年班, 三年班... 啊係了, 既然係給自己的信, 姐係封信係之後既我先會睇到嫁啦. 變相地, 呢封信咪姐係同未來既我講嘢? !

嗯嗯, 如果係咁諗既話, 就好寫了...

我不斷在心裡抽出那些回憶, 教訓, 開始動筆...

給蔡衡:

喂! 未來既蔡衡, 日子過得還好嗎 ?......................................
寫完後, 我呈上給戈sir過目,戈sir一睇完, 立即屌起旁邊的武傑

「傑少你學下肥仔啦, 如果肥仔封信係一百分既話, 你封信姐係唔合格, 得三十分咋, 再寫過 ! 再寫得唔好既, 今晚祭天你就仆街啊」
「Sorry sir !」

武傑委屈回應道



我笑住望去武傑果邊, 嗱, 唔關我事嫁, 哈哈

爾後便是輕鬆少少既時間, 坐在原地, 睇睇過期報紙
突然見到豐sir經過, 於是走上去報走期
「報嘢? 係唔係走期啊?」豐sir問
「Yes sir !」我滿心歡喜回應道
「嗯, 我問你, 監管令第九條係乜?」
我微微一頓, 立即醒起答案
「呃...同sir報, 監管令第九條,我學童必須於晚上十一時至翌日六時間,逗留在呈報居所的地址內,除非事先取得監管人員的書面批准.」
「嗯呵, 記住呢條就ok嫁啦. 」豐sir溫柔地笑了笑,拍我膊頭
「Yes sir ...多謝豐sir」我向他道謝, 感謝他曾經對我既幫助, 鼓勵
「好喇, 出返去, 睇住自己啦.」
「Thank sir !」
最後, 終於來到最後一晚,
早早地入了飯堂食完飯, 再快快手手返番去大棚,
換完衫, 夜已黑

我們著住藍白相間的睡衣, 在空地上集隊.
「兩個主角出黎啦. 其他人全部兩聲坐低down」戈sir命令道
「Yes sir !」
「肥仔過黎攞 Mic」
「Yes sir !」

我接過一把膠尺, 走去祭壇那邊

轉過身, 然後看見一年班, 二年班,戈sir同子倫sir,都在看著自己, 心裡開始蹦蹦蹦蹦跳, 緊張起來
真神奇呢, 此刻既感覺
夜幕的星空, 遠處已經逢春的山頭, 轉了綠的大樹, 清涼的海風, 自己的心跳, 仲有大嶼山的蟬鳴充當配樂.
觀眾, 佈景已經齊了...而我想講既劇本對白, 一早諗好, 放在了心中
深呼一口氣, 拎起膠尺麥克風
「嗯咳..... 我就叫蔡衡啦..........我...我聽日就走啦」

哎呀, 太緊張了, 這並不是我想說的
「噢, 曬命啊嘛肥仔? 」

戈sir賊笑道
「Sorry sir.....」我再深呼口氣, 回想返自己的一切, 我的故事,然後再次話俾大棚聽
「可能有啲人未識我啦, 所以我介紹自己多次吧...我學童S325412蔡衡, 因犯藏有兒童色情物品罪, 於2014年11月27日被定罪, 法官將我判入沙咀懲教所, 接受一至六個月訓練...到宜家, 我拎到了五個月一星期的走期...我聽日就要出冊了...」

//我不知道自己大唔大聲, 但說出這些話的時候, 我總覺得如釋負重.
「咁我講下我啱啱入黎既時候喇, 其實我新人組果陣, 我過得都幾難受既, 一黎我個培訓蝦我啦, 二黎, 呢到既環境實在太辛苦,同埋我好肥啦..總之沙咀呢到真係辛苦到我好想逃避呢到既一切. 再加上, 你地都知道呢到既牌頭, 有太多太多既理由, 藉口, 讓我去逃避了... 不過,好彩果陣有音sir, 子藍sir,楚sir鼓勵我啦, 戈sir亦都啊, 要我面對返呢個既訓練...仲有我阿媽, 佢一直都有寫信支持我, 探訪又一直都有黎...所以我就開始比心機啦, 其實我本身預自己打爆六個月走既, 因為我由一開始, 體能就不如人, 自己都覺得自己做唔到... 不過到宜家, 我又好似真係睇小左自己了,哈 」
「噢? ... 咁快預打爆自己? 對自己好唔信心咩果陣?」

子倫sir問
「....Yes sir, 同sir報果陣我真係覺得自己好肥啦, 因為個個阿sir都會鬧我呢樣. 即使落左山都好, 一年班前期我都係覺得自己做唔到...同埋我一直都唔想承認自己衰呢樣嘢, 每日我都好後悔自己衰得咁戇居, 所以真係無乜信心...不過最後,阿媽封信讓我振作返啦..而且我都覺得, 反正呢到都咁巴了, 就不如認真一鋪, 順便改變埋自己咁..  」
「咁宜家呢? 接受左自己錯未啊?」
「Yes sir…同sir報, 上次食既果半隻檸檬, 令我諗通好多嘢... 同埋我覺得戈sir講得好啱，反正都入左黎，就不如拎走一啲嘢...」
「嗯,識諗就好啦, 你地其他人都學下肥衡啦, 其實肥衡佢果陣真係好努力, 朝朝做到爆曬汗, 紅sir都走埋黎話肥衡好大進步. 你地班低年, 尤其係啱啱落山果啲新人啊, 唔好成日以為自己做唔到就唔做, 就係因為你地自己以為自己做唔到, 於是逃避左, 所以先做唔到咋.  」

子倫sir藉著我, 順勢對大棚來了段訓話

「 無錯, 其實我地想講既嘢, 想教你既嘢真係好簡單,就係"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到戈sir了
「不過呢啲廢話,個撚個都識講,但未必個撚個都係果個有心人.你問下你自己, 問心果句, 你自己係唔係一個有心人?  有無對呢到認真, 對你地自己既人生認真過一次? 我敢話, 入得黎呢到既人, 全部都無.」
我心裡一震, 臉頰一抽..這真的說中我了.
「所以我一直都話,唔好逃避,要你地好好面對呢到. 即使呢到幾巴, 幾難捱都好, 你地都要忍落去, 捱落去,因為我唔逼你地認真的話, 出到去就無人會再逼你. 我話俾你地聽啊, 個個都想出冊,早走, 但出面既世界有幾多誘惑? 大把意外,大把困難, 你地仲未遇到. 如果遇到左呢? 又選逃避? 又唔想面對然後選埋啲輕鬆但沉淪既方法? 衰完又衰, 一衰再衰, 幾時你地先會發覺只有面對問題, 面對遇到既一切難關, 你先有機會去改變自己. 幾時? 幾時? 」
「Sorry sir !」

中槍的大棚回應道
「好啦...繼續講啦肥仔.」勞氣完, 戈sir點起了支黑曼, 回了回氣.
「Ye.Yes sir….呃...」慘了, 仲未消化完頭先返說話添.
「講下有啲咩難忘啦, 果半隻檸檬呢?」戈sir給了提示
「Ye.Yes sir….呃...」

檸檬啊...沉重的回憶立即湧上心頭, 不過, 是時候放下了啦
「咁我一年班之後啦, 就好比心機做嘢, 操體能..跟住上到二年班就終於如願入左洗衣, 咁果陣入左洗衣就自然好開心啦, 以為自己終於有得早走, 開始對自己有返啲信心...然後二年班體適能既時候又見到自己瘦左, 進步左, 開始覺得, 原來自己都唔差, 好似真係有機會,有機會早走.但結果...我就係二年班最後, 激嬲左君實sir…衰左一次...之後當然要受罰,找數喇..但功虧一簣既感覺, 真係好難忘...好彩既係, 之後又有好多阿sir支持返我... 所以我就振作返, 繼續升班, 生活落去... 然後去到兩個星期前, 食左半隻檸檬... 呃... 」
說到這裡，我起抬頭望了望星空, 讓眼淚留在眼眶一會兒.
說好的, 今天不哭的.
「咁果半隻檸檬, 又打沉左我啦..頭果幾日我真係...好唔開心..但真係好好彩, 又有好多阿sir過來鼓勵我, 幫我,安慰我...我真係覺得好感動...」

心中那些溫暖的畫面, 逐一逐一地攻上心頭... 兩行淚痕流下...
哈哈..我一定係癲撚左..呢到咁撚巴, 但我竟然有啲唔捨得呢到..
「最後,黎到呢到,  我就拎到五隻一走了, 雖然都唔算早走啦..但比起當初我預自己會打爆既結果, 真係好好多了...所以..我...」我望向戈sir那邊, 示意我差唔多講完了
「未講完wor肥仔, 出返去之後呢?守唔守到監管令啊?之後會搵啲咩嘢工啊?」
戈sir故意問了問

我尷尬一笑, 回答
「Yes sir ! 同sir報, 監管令的話, 我夠膽話我一定守到 !」

因為, 我開了太多空頭支票, 話自己可以做到了
「哦呵~? 咁有信心啊, 嗯, 好, 如果Recall返黎, 就找到你仆街啊」戈sir子倫sir都笑言道
「Yes sir ! 」我堅定說道
「咁出去之後呢?」戈sir問
「Ye.Yes sir….呃...同sir報, 我諗我都係會試下寫Game果條路既..雖然.. 」

我回答得有些模棱兩可,支支吾吾, 因為外面的事情會怎樣,我又真係無乜信心肯定自己做到.
「仲雖然? 頭先子倫sir講左啲咩啊 ? 堅強啲, 做左先啊嘛.  」

戈sir好似有些不滿, 不滿我係呢方面有些縮沙
「Sorry sir..但係我..但係我真係覺得自己無咁堅強...就好似上次咁, 喊左好耐都未振作到,所以我... 」

我諗返起以前既我, 真係無乜點喊, 但偏偏在這裡就變了個喊包...

我...真的變堅強了嗎？

「哈哈...肥仔, 你又唔記得我講既嘢啦.其實阿sir話你喊包呢啲都係講笑 , 你以後仲會遇到啲唔開心既嘢, 難過既事, 又或者巨大既困難,挫折, 唔通下下都壓抑自己, 扮堅強咩. 出返去後,你想喊咪喊咯, 雖然男人既馬尿係唔值錢嫁啦, 不過偶爾抒發下都唔壞既,  」戈sir吐出一片白霧, 笑著繼續說道

「肥仔, 其實真正既堅強, 係喊完之後都依然選擇企返起身,面對返之後既生活,咁先至叫堅強啊. 所以戈sir覺得, 你夠堅強嫁啦. 唔好再隨便否定自己啦, OK?」

不知怎的, 去到最後一刻, 我先收到戈sir既肯定, 心中的感動, 蕩漾到一塌糊塗

「嗯... ! 」
我忍下想噴上來的情緒

「好喇, 下一個, 傑少.」
隨後, 我已無心聽武傑既敷衍問答

只是我覺得這晚的星空很美, 美得就像第一次見到一樣.

走吧... 離開這裡吧.. 我得既

不過係離開之前, 我又好似忘記左啲嘢

「好, 兩個都講曬啦, 肥仔上枱 !」
OH FUCK !

「Ye.Yes sir... 」
我略帶委屈應.

雖然我都知求情無用, 但係都最後一次找板了... 好好地頂埋佢吧
我學著印象中以往前人祭天的景象,除鞋,面朝下趴上枱, 然後祈禱等陣阿sir們唔會找得太大力.
「啊哈, 終於輪到你啦,肥仔. 嘿嘿嘿 」戈sir拎把大飯鏟邪笑道
「Sorry sir... 」
「好啦金鋪,俾你話事啦, 自己話自己找幾多板好?」
「呃..同sir報, sir 決定...」
「唔係啊, 我真係俾你選, 找幾板好?」
「咁...同sir報不如一板 ?」我側過頭說道
「咩話!? 一板!?」
「Sor.Sorry sir...同sir報..五板..? 」
「嗯, 咁就差唔多.. 好啦, 自己數一二三, 找腳啊...」
「Yes sir ... 」
呼, 呼
終於, 我都要受這雙腳齊找既祭天刑罰了...
「一...!」我大聲嗌出打數
「二...!」 慘啦, 一定好痛, 一定好痛..
「三...!」
啪啪!!
「啊 ! 」

兩下打擊聲應聲而出, 但這兩下板並沒有找落我已經繃緊了的腳板, 反而係打落放鬆左既pat pat到
屌, 又玩嘢 ! 啊真係..! ...痛撚到啊...
我滿懷委屈, 乸著口面,按住pat pat 痛處望返佢地兩個,  屌又話找腳 !
「哈哈哈... 好喇好喇, 唔玩你啦, 今次真係找腳啦.. 望返轉頭, 下一次打埋數啊.」

子倫sir說
「Sor.Sorry sir....」
我擰返轉, 再次做好心理準備, 並且繃緊埋pat pat.
「一...!」
「二...!」 咪再玩嘢啊...
「三...!」
啪啪!!
「啊Thank you sir 2 ! 」

        

今次真係找腳了, 我兩下腳板立即受到痛擊, 痛楚同時由雙腳直傳上大腦, 痛到我不禁縮起腳, 立即摁住腳板底..
哇屌...仲痛撚過找屎忽啊好似...頂...
「仲有三下啊, 捱埋佢. 就以後都唔好返黎啦.」
「 yes sir 」我擺返好位, 再次嗌出打數
「一...!」
「二...!」 痛就痛啦, 屌!
「三...!」
啪啪!!
「哇啊 ! Thank you sir 3 ! 」
「仲有兩下, 快啲 !」
「 Yes sir 」
「一...!」
「二...!」
「三...!」
啪啪啪 ! !
「哇嗚 !? Thank you sir..Thank you sir.. 」

三下打擊聲應聲而落, 除了兩邊腳掌受痛, 邊個又無端端偷打我屎忽啊..?
我痛到差啲飆眼水,回過頭摸住痛處, 原來音sir不知幾時已經帶左把尺過了來 ..
「Sorry sir...」我委屈道
「做咩啊, 唔係我唔打得啊?」 音sir故意笑著咁樣問了問
「Sorry sir..同sir報唔係...」倒不如說，是音sir你找的話，我還情願些
「訓返落去, 仲有一下啊.」戈sir說
「 Yes sir ..」
「一...!」 哎..這真的是我嗌過最掙扎的一二三了
「二...!」 來吧..來吧 !
「三...!」

     

啪啪啪 ! !
「Thank you sir 5 ! ! 呃啊..」
啊這痛得讓我真不知道該先揉什麼地方了...
但, 這也是最後一次找板了

「好啦, 下一個 !」

祭天完後, 這趟旅程總算來到尾聲, 來到了最後一晚

回到倉後, 什麼摺毯磨鞋的, 都沒有意思了, 我還將我對飛鳥外掛鞋同梁皓交換,免得浪費

這夜剩下的, 只有無盡的感慨和思念了...

我思念著外面, 同時又有些害怕著外面, 對這裡有些不捨, 但又知道, 我不得不走

哼了哼歌, 望住個黑夜, 明天既我, 要出去了

我瘦了吧?
嗯

以後會堅強啲生活下去嗎?
嗯

孝順阿爸阿媽?
嗯

積極向上,認真既態度, 記住了嗎?
嗯

搵到自己既夢想了吧?
嗯......

會堅持這個遙不可及的夢嗎?
......嗯... 始終都係未必吧? 不過, 我會試試的.

咁, 你做好準備了吧, 蔡衡?

我握了握拳頭, 摸了摸手掌上一些練出來的厚繭

......走吧

我安心睡下, 這最後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