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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那天起,巧晨每天都鼓起勇氣去問迎昕要不要一起用餐,但跟以前不一樣的是他有時候會答應陪她。
  當他們一起用餐的時候,巧晨總會想盡辦法跟他打開話題,可是山谷裡的日常鎖事實在太無聊了,聊著沒兩句又找不到話了。
  雖然迎昕不會太熱烈的回應她,但他並不抗拒巧晨,大部分時間都是靜靜聽她把話說完。
  偶爾迎昕也會吹起笛子,曲子很好聽卻很淒美。巧晨不懂音律,只能在旁邊乖乖聽著。雖然沒有交流,但她很享受在一邊安靜地聽他吹奏的笛聲。
  與迎昕相處的時間愈久,巧晨已經沒有再想被關在結界的事了。
  有時候她更寧願永遠被關著。
  「今天晚上應該會有大風雨...」她看著窗邊搖曳的風鈴說。「野孩怎麼還不回來...」


  「一點風雨應該淋不死他的。」迎昕喝著茶,輕輕地說。野孩是隻妖精,而且是隻狐狸,總會有他的辦法,他不懂為什麼她這麼緊張。
  她還是看著樹林的出入口。快要天黑了,而且是暴風雨的晚上。

  到了晚上,野孩還是沒有回來,但暴風雨卻來了。天空被一道道落雷劃破,黑漆漆的夜空𣊬間光亮得像白天,夾雜著雨水和狂風好像要把小房子吹走。
  房子不尋常地晃動,桌面上的杯子都快要被搖晃得掉到地上。
  迎昕看了一下窗外,發現不止房子在搖晃,整個山谷都在不尋常的搖晃。
  他靜心下來,感覺到令萬物搖晃的靈氣就在小屋中,可是這麼強的靈氣...他突然醒覺,是巧晨。
  迎昕打開房門,屋子本身的搖晃和暴風雨令他寸步難行,他用手擋住迎面而來的雨水,一步一步地往巧晨的房間前進。
  這股熟悉但又強大的靈氣令他疑惑,雖然巧晨是隻花妖,但以她的道行不足以令整個山谷都晃動。
  他打開了巧晨的房門,發覺巧晨瑟縮於房間的一角,雙手抱膝在發抖。


  迎昕感受到強大的靈力就在那,他慢慢走過去,本應看不見的巧晨卻用紫色的眼睛不偏不倚地看著他。
  突然一道落雷,房間一下被照亮,在那一瞬間巧晨的眼睛變回日間的黑色,但隨著閃電消失又變回紫色。之後她抱膝,抖得更加劇烈,山谷也搖晃得更利害。
  「你怎麼了?」迎昕單膝跪在巧晨的旁邊,他對於這種強大的靈力感到好熟悉。
  這麼強大的靈力,他好像以前也曾遇過。
  巧晨知道是他,卻止不住顫抖。「一閃一閃的...」她近乎哽咽地說。她看著他,眼睛與之前不一樣,紫得發紅光。
  也許閃電令她的眼睛不適應,她現在思緒變得好混亂。
  「沒事...閃電而已。」他忍不住憐惜的摸著她的頭,又一陣熟悉的感覺襲來。
  面對著軟弱如受傷的動物的「她」,他忍不住把她溫柔的抱入懷中。
  柔軟而脆弱,好像只要他用力一點就會催毀的荏弱。
  曾經有個人,他虧欠她太多,而他錯過了沒能力保護她。


  突然找到依靠,巧晨就像捉到救命的稻草一樣更緊緊的捉著他的衣角,他的大手冰涼涼的,掩著她滾燙的雙眼好舒服,人也開始冷靜下來。
  山谷不在搖晃,但外面的暴風雨還在繼續。
  被世界遺棄的兩個人,躲在房間的角落,慢慢等待風雨過去。 

  天亮了,風雨過去了,陽光經過窗戶照進房間。昨天晚上,迎昕抱著巧晨渡過了風雨夜。
  迎昕先起來,巧晨乖巧的依偎在他懷中睡著了,一隻手扯著他的衣角,另一隻手放在他的大腿上,昨天晚上那股不尋常的靈力隨著暴風雨一起退去。
  現在的她變回那隻毫無威脅性的小花妖。
  他輕輕把他大腿上的小手拿開,隨便拿一張椅子來讓她靠著就自己退出了房間。
  關於昨晚,閃電和暴風雨令巧晨眼睛不適應,這他可以理解,但為什麼巧晨身上卻會散發出這麼強大的靈氣,而在早上卻又消退的毫無痕跡?
  而且那股熟悉的靈力,令他不自覺地親近。不可思議地,他想起了她。
  令他不由自主地靠近。
  他看著水泉上的睡蓮想著事情。
  水面上的睡蓮是這麼的乾淨純潔。
  突然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在樹林的方向出現,然後無力的跌倒在大樹的旁邊。
  迎昕走過去,他當然知道那是誰。


  「怎麼突然敢用這個樣子現身了?」他冷冷地對著倒地的男子說。
  男子抬頭,咬著牙不甘心的看著他,然後沒力氣的化成一隻狐狸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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